扯蛋!
若只以耳孔为证,凭他奸诈,如何肯信!
况且,这天下有耳孔者亦并非独独女子。便如北方草原、西南番邦,便是英武男子也耳坠金环的。
这样一想,便又不由得想起慕容……他是北元皇孙,耳上应该也有孔吧?她从前竟粗心,没能一探……可今后,也许再没有细探的机会。
心下黯然,抬眼望去。这厮既为大藤峡余孽,耳上自当也有耳孔……
可是眼前妖孽,又如何能与慕容相提并论?
兰芽便整颗心都寒下,窘意减退,只冷静收束好衣襟,说:“纵解衣带倒也无妨。大人既为公公,早无男女大防。”
“岳兰芽,你好大的胆子!”司夜染一把捏住兰芽下颌,淡色瞳眸狠狠盯住:“难道你不知道,内监皆最恨这般说辞?”
兰芽做惊恐状:“公公饶命!是公公不喜奴婢撒谎,奴婢才句句实言。难道大人不是公公,难道公公不是已无男女大防?奴婢若说错做错,自当领罚;可是奴婢若然只是实话实说,大人这般赏罚分明的人,又如何会迁怒于奴婢?”
一口气说完,心痛与窒闷终于可以释去些许。
司夜染捏紧兰芽下颌,凝注她红唇吞吐,幽缓而笑:“你以此笑我,难道不怕我也让你尝尝宫刑的滋味?”
司夜染那形状美好的指甲已是抠入兰芽皮肉中,疼痛凛冽。他看她疼,他便越发从容,后来渐渐挑起唇角:“……到时用那痛不欲生,便是对你最好惩戒。”
兰芽轻哂:“大人谬矣。奴婢是女儿身,如何宫刑!”
司夜染仰首,微一挑眉:“来啊,将兰伢子带至蚕室,施以宫刑!”
兰芽大惊,“司夜染!你是个疯子!”
司夜染这才饶有兴趣盯着兰芽刷白的一张脸:“你也知怕了?本官来告诉你,宫刑是何样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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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去了半日还没回,虎子已急成热锅蚂蚁。陈桐倚只得好言相劝,一回身却不见了秦直碧。
陈虎二人以为秦直碧回修竹廊去了。却不知道,秦直碧径奔半月溪而去!
双寿急得双膝跪倒:“公子,当真去不得!”
这一闹腾,倒是初礼从半月溪门内迎出,抬眸迎着秦直碧,只淡淡说:“公子既来,便请进吧。”
双寿一跺脚,可是初礼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优雅转身进门引路去了。双寿也没敢跟着进去,只好委委屈屈候在门墙外。
也不知道秦公子这一去,是吉是凶。
秦直碧一心只悬念兰芽,脚步不停随初礼走入厅中去。
房中却无人,只是画案上凌乱。秦直碧走过去指尖捻过笔尖,再探过墨块……水意染指,当是兰芽用过,而她也刚离开不久。
目光扫视,发现跌落在画案边的一团纸。秦直碧捡起,摊开。一观之下,便眉尖轻蹙:“兰伢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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