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唯诺诺李馥的一路小跑着跟在永乐帝身后,来到了永乐帝偌大的书房。
书房里,永乐帝在桌案前提笔认真的拟着谕旨,李馥头都不敢抬的安静的站在一旁守着,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垂头拟旨的永乐帝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永乐帝搁了手中的名贵的毫毛笔,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平身。”永乐帝未在看男子一眼,从笔架旁拿过一只红木打造的雕花盒子,拉开盒盖取出白玉做的帝印,在谕旨上轻轻一印,一道名正言顺的谕旨就成了。
永乐帝薄唇轻轻一挑,勾勒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他仔细检查着谕旨上的内容是否有问题,完整检查了一番,永乐帝才将谕旨卷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侍卫打扮的男子起身缓缓站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儒雅的风度,他唯唯诺诺的恭候在一旁,不时侧目看看无所事事的李馥,每当两人的视线快要交接上的时候,侍卫就立马低下头去,刻意回避李馥投过来的疑问目光。
“余思。”永乐帝轻轻唤了一声。
侍卫打扮的男子立马恭敬的站了出来,低头应了一声:“臣在。”
余思的嗓音浑厚低沉,与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实属不搭,李馥偷看了一眼余思的侧脸,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番。
“这谕旨你带着,拿到将府去念。”永乐帝款款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走动,他身上龙袍上的金线分外明显。
永乐帝郑重的将亲手撰写的谕旨递到了余思手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这份重托包含着太多复杂的心绪,永乐帝是考虑过要不要让卫公公前去,可一想到卫公公其实也是个贪功名利的小人,永乐帝就从心底否定了卫公公,转而派人找来了他的推心置腹余思。
余思是幼时陪他读书的小书童,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儿时的永乐帝分外调皮顽劣,完全没有一点皇室王孙的模样,成天只知道捉弄身边的丫鬟和公公,渐渐地丫鬟和公公们一见到永乐帝就感到害怕,谁都不敢招惹永乐帝。后来的某一日,太后给永乐帝找了个陪读的小书童,也就是余思,起先看在余思敦厚老实的份上,永乐帝没少欺负余思,慢慢的余思也就习惯了,也不把永乐帝对他做的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永乐帝偷摸着外出游玩被几个彪悍的毛头小子合伙欺负了,跟在他身旁看似胆小怕事的余思,奋不顾身的跑上去护住他的那一刻,年幼的永乐帝才忽然顿悟到一个道理,如果他没了储君的名号,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徒有虚表的浪子王孙罢了,更不要遑论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一个未来的君主帝王来看待,而他此时受到的欺辱,都是他先前欺负人别人的。也正是从那天起,顽劣不堪的永乐帝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不在欺负身边的丫鬟和公公,更不在欺负他的陪读小书童余思,每天研读兵书,立志做一个好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