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白玉瑾的心提到嗓子眼。
那一边,沐洛帆又忍不住望了望她。
斗兽牢笼中。
纪轻羽捏着一支羽箭,猛地在玄晶石制成的密网上划过。
吱呀——
尖锐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有不少人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怎么回事?!无影凶鸟速度怎么慢下来了?还原地打转!”
果然,牢笼中的凶鸟不再是黑影成群,像是失去了方向感一样,稀稀落落的在原地拍打的翅膀。
手里仅剩一支箭。
她眯着眼,弯弓拉箭。
连灵力都没有用上,羽箭飞射出去,凌厉至极。
唰唰唰——
一箭三鸟!
完成了?
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容昭目光震惊,喃喃念着:“还能如此?”
他还打算纪轻羽的身手,谁知道她根本没展露什么,就一骑绝尘了!
最后是纪轻羽看向沐家客卿,问道:“我用了多少时间?”
沐家客卿晃了晃神,看了看滴漏。
连半刻都没过……
这快得人神共愤了吧!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
“半刻不到。”沐家客卿回过神来,赶紧掐了滴漏,“纪姑娘领先,比试结束!”
牢笼里的凶鸟还在打转,已无法再用。
沐洛帆依旧是板着脸,道:“恭喜纪姑娘夺魁,归元炼药鼎归你所有了。”
众人眼里尽是羡慕。
有的炼药师更甚,还想上前问炼药鼎出不出售。
纪轻羽走出了牢笼,笑着对白玉瑾说道:“快,过来把它带走。”
白玉瑾对上她明媚的笑容,鼻子一酸,眼里泛起了泪花。
她的轻羽,什么时候都很可靠。
白靖培彻底怔住,不服气的大喊:“作弊!她作弊!”
白临也难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咬牙切齿说道:“沐二公子,她根本不是用正规手法,不能算是夺魁吧?”
纪轻羽转头,面容清冷。
“我用脑子,怎么不算是用正规手法了?你白家输不起吗?”
“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无影凶鸟变成这样,这算正规手法?”白靖培大声控诉着,“你家的墨公子灵力高深,难保是他动了手脚吧!”
此时,其他人心存疑问。
毕竟无影凶鸟慢得太过奇怪,真的像是作弊了。
有些看不起纪轻羽的,又或者是与白家交好的人,已经开口质疑。
纪轻羽不慌不忙,声音用了灵力加持:“有空在这里质问,不如回去多看看书。《暗魔凶兽录》记载,这无影凶鸟常年生活在暗处,所以它们不是靠眼睛辨方向,而是靠耳朵,它们耳力灵敏,刚才的刺耳声,暂时能让它们失聪,那它们自然不能辨别方向,只能放慢速度,原地打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说真还是说假。
这些人只顾着修炼炼药,又或者学习符篆阵法,哪有空看这些没用的书籍。
“纪……纪姑娘说得没错。”一把娇弱的声音响起。
陈菀菀见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一下子涨红了脸,躲在了陈菁菁的后头。
陈菁菁心中一喜,没想到她这位胆怯懦弱的二妹还有点作用。
“二妹,你看过这书?”陈菁菁问道。
陈菀菀点点头,声音依旧很小:“看过,无影凶鸟的眼睛退化严重,但耳朵构成特殊,似乎还能感应到人和物与自己的距离。”
“各位,我家二妹喜欢看各类书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肯定不会说假话。”陈菁菁作保,“纪姑娘用知识轻松赢得比试,如何算得上作弊?依我看,纪姑娘的确是最有资格夺魁的。”
所谓知识改变命运,便是如此。
有了陈菁菁这一席话,反对声渐渐弱了下去。
容昭也对纪轻羽目露崇拜:“纪姑娘,你真是启发了我!我以前只当看这些书是浪费时间,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的用处!”
他用蛮力,耗时最长。
今日这宴席真是来对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升华。
纪轻羽瞥了眼这对未婚夫妇,面色更冷:“客气了。”
白玉瑾已经过去把归元炼药鼎拿上,高兴得合不拢嘴。
白靖培和白临无力反驳,觉得丢脸至极,直接拂袖离开。
比试完后,宾客慢慢散开,找别的乐子去了。
三人重回八角亭。
白玉瑾检查着炼药鼎,看见右边一个小缺口,又忍不住泪眼婆娑。
她胡乱擦了擦眼角,指着对纪轻羽说道:“你看,我小时候调皮,拿刀劈的,幸好炼药鼎结实,不然我爹肯定要把我砍死。”
但她还是受了一顿家法。
小腿都被差点被打烂了。
她娘来给她上药,她就一直骂白正元不是人,都快把她的腿打断了。
褚氏叹息:“你差点毁了白家最重要的炼药鼎,你爹怎能不打你?但他打完你后又很心疼,用药库里唯一的云皙子炼了药膏,这药有奇效,那你这伤明日就能好了。”
忆起往事,白玉瑾眼泪如决堤的洪水。
痛恨自己年少不懂事,总是惹爹娘生气。
痛恨自己当年力弱无能,护不住爹娘,无法给爹娘尽孝。
痛恨自己时至今日,连亲爹的遗物,都要靠别人帮忙夺回来。
她哭着哭着就笑起来,有些苍凉:“轻羽,我好没用啊。若不是有你在,我就得亲眼看着归元炼药鼎落到白靖培手里了。我这么没用,我爹肯定恼我,肯定是死不瞑目……”
一向不喜多言的君凌陌开口安慰:“她既是你二姐, 由她来夺回合情合理,你爹应该是高兴,因为他们走后,还有别的亲人护着你,站在你的身旁。”
白玉瑾愣住。
就挺突然的,被安慰到了。
纪轻羽赞赏的看了君凌陌一眼,又接着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白玉瑾破涕为笑:“你们不能这样纵容我,我会变成一条咸鱼的。”
她哭过后,就觉得嘴里干巴巴的。
吧唧一下嘴,她转头看了看,也没见到沐洛尘的身影。
“他找个厨子怎么找那么久?他是掉进茅坑里了吗?”白玉瑾说。
君凌陌拿着杯盏,顿了顿,就将杯盏放回了桌面。
越看,便觉得这杯盏越像茅坑。
他实在是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