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月的一个周末,外面下着朦朦的春雨,雨里夹着缕缕的春风,冬日里的严寒已经被春风驱散了,虽天气不似冬天那么寒冷,但春雨的降临让这个周末显得冷清了。赵清芳难得周末没有出门,她安静地待在家里陪着妈妈。
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安静,电话是倪楠打来的,那头非常焦急地说道:“孟良华在医院出事了,他现在就在住的地方,你要不过来看看他?”
“啊?什么事啊?”赵清芳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知道他被医院停职了一个月,具体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吧,我现在也在这里。”
赵清芳听着“停职”两个字,感觉事态应该很严重,便等不及多问,赶紧回道:“好,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完电话,赵清芳便赶紧拿起外套,又跟妈妈交代道:“妈,我出去一下。”
“外面这正下雨呢,现在出去干嘛啊?”赵妈妈问道,“菜就吃冰箱里的好了。”
“我有事。”赵清芳焦急地回道。
说完赵清芳停下脚步,她犹豫了一下,想着:“是啊!我去哪呢?就现在和孟良华的状况,合适去找他吗?都说好了,不要再联系了,自己就这样去,算什么啊?”
女人强烈的自尊心一下子涌进赵清芳的脑海里,可是下一秒,她又想着倪楠刚刚电话里的语气,便简单地敷衍了下妈妈,不再犹豫,直接奔向了孟良华的出租房。
下雨天骑电动车很不方便,可是多么不方便也抵不住赵清芳现在着急地要见孟良华的心情。本来平常需要30多分钟的行程,赵清芳居然25分钟就到了,停好电动车,她上楼梯都是用跑的,不想耽搁一点时间。
终于,赵清芳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孟良华的家门口,但她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先整理了头发和衣衫,再轻轻的敲了下门。声音虽小,但很快便有人开门了,开门的就是倪楠,倪楠看到赵清芳赶忙笑着说道:“太好了,你来了。”
“怎么回事啊?”赵清芳着急地问道。
倪楠回头看了下里面,又神神秘秘地把赵清芳拉到门口边,小声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大概情况是昨天孟良华的病人过世了,然后家属认定是他的过失,现在闹的很厉害,还恐吓威胁他,医院多方考虑,要求他从今天开始停止1个月工作。”
“什么意思啊?”赵清芳对于这突来的信息有些摸不头脑,“医疗事故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就是刚刚在旁边听他们两个说的,说什么前天晚上值班的一个病人没处理好,然后第二天就死了,现在家属怪是他的责任,可是我又听梁博说跟他没关系,因为那人本来也就快死了,可是家属非得赖着说是孟良华的责任,现在家属在医院闹着说要医院一定要开除孟良华。”
“怎么有这样的事情啊!既然是跟他没关系,他老师不管的吗?”赵清芳气不打一处来,气愤地说道,“他老师不是科主任吗?还是医院的副院长。”
“不知道,反正目前的处理就是给让他先休息1个月,暂时不要去医院上班了。”倪楠也是一知半解,“具体你还是直接问他吧,我知道你们两个人都还有感情,所以一听到这事,便想着打电话给你了,现在这种情况你好好地安慰下他吧。”
“谢谢你啊!”
“嗨,没事。”倪楠回道,“梁博现在在里面,我待会就叫他出来,你知道的,孟良华性格一直都是那样的,我想还是你劝劝他会好些。”
赵清芳心领神会,倪楠说完便把不明所以的梁博唤走了。
2
孟良华还是和梁博住在原来的地方,孟良华依旧是住在客厅,门入口进来的地方是厨房,并不能直接看到孟良华房间的动静。梁博和倪楠走后,赵清芳才慢慢走近房间,此时的孟良华双手抬起反交叉放沙发上,头枕在手上,眼睛微微闭着,似在睡觉,又像是清醒的,时而能看到他转动眼珠。
许久未见,孟良华消瘦了许多,虽然他本就清瘦,但是这细微的变化赵清芳还是察觉到了。眉角似乎也多了一瞥皱纹,人也跟着皱纹憔悴了许多,赵清芳就这样站在进门口呆呆地望着孟良华良久,但他并没有察觉到赵清芳的出现。
赵清芳不忍打扰他,她尽量不发出声,缓缓地走近他,找到沙发的一角慢慢地坐下来了。即使赵清芳尽可能的轻动作,沙发的震动还是把孟良华惊醒了。孟良华这时才发现赵清芳坐在自己身旁,他打了一个激灵,本能的往赵清芳另一方挪开了一点。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孟良华惊讶地问道,脸上略过一丝欣喜。
“刚刚。。。”赵清芳微笑着回道。
“哦。”孟良华怔怔地回道,停顿了片刻,又带着疑惑地口吻问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呵呵。。。刚刚倪楠给我开的门。”赵清芳看着孟良华,不忍发笑。虽许久不见,但还是跟以前一样,慢人一拍。
“哦,是啊,刚刚她是来过。”孟良华说完似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惊奇地说道,“诶!他们人呢?”
“刚刚走了。”赵清芳低头细语地回道。
“哦。”孟良华说完便也低下了头。
算上日子,他们也有两个月未见了。在赵清芳的心里,她每天重温着那短暂的恋爱时光,重复演练着跟孟良华再次见面的场景,而当这个人在眼前时,他的脸庞看来既陌生又熟悉。
孟良华如往常一样,不太爱说话,两人在简单的对话后就一直沉默了许久,许久。
两人各自心里都思忖着各自的心思。孟良华对自己之前偏激的行为进行过反思,也明白自己做的有点过了,特别是后来张华峰还特意跟自己解释,就更加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了。可他向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主动去跟赵清芳示好。
而赵清芳虽一直认为孟良华的行为太偏激了,不听人解释,没人情味,但是自己隐瞒了沙总的事情也是事实。对于孟良华这样保守的人来说,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当面指责自己的女朋友曾经是小三呢?所以赵清芳后来想想,也能理解他的行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几乎同时问道:“最近好吗?”
“挺好的。”异口同声地回道。
说完了,两人不禁一起发笑。
然后又同时低着头,沉默着。
过了几秒后,两人又几乎同时说道:“对不起!”
说完后两人同时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孟良华看到了赵清芳也在看自己,便把眼光瞥到了另一角,还尴尬地扯了下沙发套。赵清芳知道孟良华是个内向的人,有些话自己不说,他会一直闷着,便主动解释道:“关于之前沙总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下。”
“没事,不用解释了。”孟良华淡淡地回道。
孟良华的回答让赵清芳非常地意外,因为在她心中演示过很多次,自己在解释,而他是如何地愤怒。
片刻,孟良华意料之外的“通情达理”又让赵清芳有些担忧,她想,是不是他不在爱自己?是不是他也不想关心自己的事情了?她又赶紧说道:“其实之前确实是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沙总的事情,说实话,在我心中是,那些事情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再次碰到严总。”
“我明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孟良华依然平淡地回道。
“你能原谅我吗?”赵清芳严肃地看着孟良华。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不存在我原不原谅你的。这句话也该我说才对,我确实有点太过敏感了。”
“你不生气了?”赵清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话,再三确认道。
“呵呵。。。对不起,之前是我吓到你了。后来梁博跟我解释了那个沙总的事情,我还不相信,以为是你找他有意袒护你,春节后我碰到了二哥,他跟我说了之后你跟那个严总说的事,我就明白了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呵呵。。。”
“张华锋帮我跟你解释啊?”赵清芳惊讶不已。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孟良华说道,“那天碰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要跟我打架的气势,我还以为他还要为我们在一起的事情理论呢!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跟我解释你和沙总的关系。”
“以前读书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只有‘二’,这次在处理你的事情上,我觉得他还蛮有责任感的,至少恩怨分明,可能他在这方面的闪光点我们都忽略了,嘿嘿。。。”
“好像他是给我第一的感觉也是挺那啥的。。。不过真像你说的一样,到关键时候发现他还是挺不错的。”赵清芳也笑着认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