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白淡淡一笑,“文学育人明是非,是传扬文化,正己。我做心理医生是救人,如今社会发展快,不是人人都有豁达这般心境,他们境地不同,过得不幸,甚至因为过不了心理那一关轻生,我虽没有能力让所有人都能改变处境,至少也要让遇到我的人重燃生的希望。”
他将那日跟他祖父们谈的话一字不落的给宁云景重复了一遍。
“我深知祖父他们的为人,若是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去阐明这件事,他们是不会允许的,那个时候改专业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第一次叛逆,那个时候,我对你只是好奇更多。”
“第二次叛逆,那便是察觉自己对你的感情不加以制止,最近的一次,就是趁你喝醉吻你。”
宁云景听完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也曾见过那两位老人,睿智通透,可不代表着他们这件事情会宽宏大量的看待。
“楚玉白你好疯啊,你这一大顶帽子往我头上戴,你家里人还不得恨死我,什么为我学的?我当时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怎么就那么疯要去改专业,你是不是乖了太多年,拿我当借口?”
楚玉白摇摇头,“我没有拿你当借口,自出生以后,我身边的人虽有着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性别,但本质上都是相同的。”
“有规矩的,有跳脱的,有担负家族责任的沉重,也有肆意潇洒的,而我也没什么不同,在教导下守礼,事事做到周全不落人话柄,前面的路坦荡,知道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意间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从你身上看到更多的未知性跟可能性,我的路一眼看到头,没有惊喜跟盼望,你的可能性我都想参与看到。”
“我也不知道这段感情何时变了质,我没能控制好自己,擅自对你产生了这种想法,是我的错,但是我并不后悔。”
“而且我的家人也并非社会认知的那么刻板,这不是什么帽子,这是我心之所向,我也不会让我的家人为难你。”
楚玉白深情的凝视着他,眼中浮动着柔和的光,宁云景只觉得毛骨悚然。
宁云景别过脸,“我们以后还是不见面了,你这种想法,我们也不可能再做朋友,我没办法接受这种感情,过去你的照顾就算是掺杂私心,我还是要对你说句谢谢。”
楚玉白听完他的话,略略沉思后开口,“既然你不想做朋友,那就换种方式相处?”
“什么?”宁云景疑惑的看着他,不做朋友,难不成还做医患?
他心理可没毛病。
“不是朋友的相处方式。”
宁云景想着楚玉白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这么说以后见面也不会太尴尬了,便点头默许了,却没看到楚玉白眼中闪过细碎的笑意。
楚玉白何时走的他不知道,因为他进厨房把刚刚没洗的碗洗了,洗完出来就没看到楚玉白。
楚玉白来时带的礼物就放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拆开看了眼,是一支钢笔。
他轻轻皱了皱眉,这支钢笔是全球有名的牌子,笔身还刻了云景的缩写,这不是近期准备的,至少是一个月前准备的。
想了想他也没有表现出需要钢笔,楚玉白怎么会送钢笔?
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他接手宁氏那段时间很忙,每天签字手都签痛了,楚玉白跟他都没什么时间见面,问他适应的如何,他说签字手都签痛了,所以他给自己定制了一支轻巧的钢笔,为的就是签字时手不累吗?
轻叹了口气,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过分心细了。
再一想自己刚刚那一拳是不是有点狠了,他应该没事吧?
拿着手机跟钢笔上楼,一边在想,如果把楚玉白之前送他的东西都还回去,似乎跟那种分手就清算对方送的东西没什么两样,毕竟他这么做的话,楚玉白肯定也要把他送的那些还回来,这样就太不好看了。
权衡之下,他选择不还回去了。
坐在床边放空思绪,自己现在陷入两难困境,更加觉得自己姐姐那时怎么熬过来的,自己疯癫的说那些话为难她,她那会儿听他那么说得有多痛苦。
想着就给宁予初打去了电话,宁予初今天去了趟宁氏帮忙他处理事务,回家吃了晚饭就上楼处理唯一的事,正忙着就接到了宁云景的电话,“怎么了?云景。”
宁云景语气低落的道歉,“姐姐对不起,当时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一定很难受吧?”
宁予初听他这么说,猜到他今天跟楚玉白见面了,果然,任何劝说都比不上感同身受后更能明白那种心情。
“你跟楚玉白聊过了?”
宁云景低低的嗯了声,“他没有像我之前那样发疯似的宣泄自己的感情,但也让我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让我想到姐姐那个时候,一定比现在的我还要难受。”
“你没办法因为这些就不要我,但我可以因此疏远楚玉白,我对姐姐,从来都不公平呢。”
宁予初倒是欣慰的笑了,他现在应该是放下对自己的执念了,会反思过去,也并不是坏事,只要不一直沉湎其中,有时候也能让自己更进一步。
“那你跟他以后不做朋友,不再见面了吗?”
宁云景沉默了几秒,失去一个朋友,其实也会让人难过,但他不想这么说出来,仿佛很矫情似的,因为他的姐姐就不是会这样悲伤秋月的人。
“大概还是会有见面的时候,关于这件事我也没办法给出绝对的回答,没法做朋友,也不能处成仇人。”
只是即使见面,他大概也会下意识躲避楚玉白吧,他还是了解自己的。
“嗯,你来处理就好。”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再度响起,她以为宁云景还有事要说,结果一看,来电人是练淅,她点开按了扬声器,练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还在工作吗?”
“嗯,介意吗?一边工作一边跟你讲电话。”
练淅:“那我开视频可以吗?”
宁予初没有犹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