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
沈多旺觉得咩什么问题。
舒薪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二十四,舒薪那么小,喊他大叔,舒薪的娘喊他大兄弟。
微微点头。
柳氏倒是错愕了一下。
难道她想错了?沈多旺根本没别的心思?
“大兄弟里面请!”
柳氏请沈多旺进了堂屋,招呼沈多旺坐下,舒薪、菜花、葱花快速的把菜端了进来。
柳氏有心说几句,可对沈多旺这个大块头,她紧张。
沈多旺站起身,“我去洗个手!”
柳氏本想喊菜花、葱花去,舒薪连忙说道,“大叔请跟我来!”
柳氏一句话哽在喉咙。
沈多旺站起身身子舒薪出了堂屋。
先前没好仔细打量,这会子一看,这家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一张石桌,几把椅子,边上几个石头盆子里种着薄荷草,一股子淡淡清凉香。
沈多旺跟着进了厨房,厨房里也干干净净的,虽然带着股子闷热,却有中温馨的热流,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流串在他身体里。
那对银发圈本想大大方方的给舒薪,却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舒薪倒了水在水盆里,沈多旺慢吞吞洗着手,等菜花、葱花进来端了菜出去,才从怀里拿出发圈,拉了舒薪的手往她手里一放,“给你的生辰礼物!”
然后就快步出了厨房。
沈多旺一出厨房,便吞了吞口水。
那小丫头的手可真软。
觉得鼻子有些痒,抬手揉了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说不出的味道,却让人血脉都热了。
想要……
“……”
沈多旺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却强装镇定的进了堂屋,在凳子上坐下。
舒薪在厨房里,错愕的看着手里的小包,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慢慢的又觉得满心欢喜。
勾唇笑了出声,刚想打开看看,便听到了脚步声,鬼使神差的把东西给藏到了口袋里。
“大姐,好吃饭了!”菜花喊了一声。
舒薪点头,“好,我倒了水就过来!”
一桌子菜十分丰盛,沈多旺倒是没想到,才几个月,曾经那一家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人,能为了招待他这么个客人,准备出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来。
但想着舒薪的本事、镇定、稳重,并不怎么意外。
舒薪给沈多旺倒了酒,“大叔,这是我们自己泡的果子酒,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早些时候出杨梅,虎子去山里摘了来吃不光,余下的舒薪就拿来泡酒了。
这会子吃已经有了味道。
“好!”
沈多旺喝了一口酒,甜甜的,味道不是很刺激,但特别好喝。
舒薪又给沈多旺夹菜,“大叔你吃菜!”
都是夹肉,且是最好位置的,沈多旺淡淡的看着,表面上云淡风轻没什么不同,实际上心里却惊涛骇浪,各种情绪都有。
今天是他的生辰,却在别人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温情。
柳氏虽然不怎么说话,却很热情的招呼沈多旺吃,舒薪招呼的同时还帮沈多旺夹菜,她自己却吃的极少,几乎不怎么吃。
忙活了一下午,累的不想吃。
加上心里总有种感觉,觉得沈多旺有可能是给她们送野鸡、兔子、狗子、葡萄的人。
而她故意把两只狗关在了后院,就是想试试看,那两只狗一会出来会不会亲近沈多旺。
待沈多旺喝了一碗酒,舒薪笑道,“大叔,我这里还有另外一样果子酒,我倒一碗大叔尝尝看哪个味道更好!”
舒薪快速的拿了葡萄就过来,给沈多旺倒了一碗。
“这是葡萄酒,大叔你尝尝!”
舒薪边上边打量沈多旺,只是这人面色太黑,屋子里油灯又不够亮,舒薪硬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变化。
微微叹息一声。
沈多旺淡淡点头,安静的吃着菜肴、喝酒。
菜花、葱花、豆花偷偷的去打量沈多旺,三人都有些害怕沈多旺。
柳氏也打量着沈多旺,瞧着倒是稳重的。
只是年纪大了些,脸上又有疤痕,他娘在沈家村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就跟舒婆子一个样,特别不讲理。
想到这里,柳氏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顿饭,沈多旺吃的是真多,舒薪给他夹了很多,他自己也夹了几次,还喝了三碗酒,又吃了一碗饭,一碗鸡汤。
其实他还能吃一些的,但是在别人家,不太好多吃。
舒薪问了几次,他都说自己吃饱了。
“那大叔院子里坐一会吧,我泡壶茶!”
“嗯!”
沈多旺在石桌边椅子上大刀阔斧的坐下,腰杆挺的笔直,两手放在大腿上,自带一股子威严。
幺妹在屋子里一个劲的哭,柳氏进去哄她。
菜花、葱花、豆花收拾桌子、洗碗、扫地,舒薪泡了茶过来,给沈多旺倒了一杯,“大叔喝茶!”
“嗯!”
沈多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粗茶,味道还可以。
沈多旺不说话,这就尴尬了。
舒薪只得自说自话,“我家这水井的水特别好,煮饭、泡茶都格外清甜,就是拿来浇菜菜都长得格外好!”
“晚上的饭菜特别好!”沈多旺淡淡出声。
他是很想多说点什么,夸奖一下舒薪。
“都是我做的,大叔如果喜欢,下次再来我多做几个菜!”
“好!”
又安静了下来。
沈多旺专心吃茶,舒薪心思转了又转,才问道,“大叔觉得那葡萄酒怎么样?”
“好!”沈多旺低语,埋头专心喝茶。
暗想着舒薪是故意试探?还是随意?
还有那两只狗呢?
菜花、葱花洗好碗,就要去喂狗,舒薪想了想说道,“把团圆、平安放出来吧,关了一下午了!”
因为戴珍珠有点怕狗,就把它们关了起来,但戴珍珠走后,就放出来了,沈多旺要来,舒薪故意关起来,准备试探一下。
这两只狗贼聪明,记性又好得很,来的时候已经不小了,舒薪总觉得它们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
沈多旺闻言才知道被关起来了。
不过这两只狗也是乖,一点声音都没有。
菜花把两只狗放出来,其中一只快速的跑向沈多旺,一个劲的撒欢。
看那脖子上的项圈,舒薪知道是母狗团圆。
公狗平安却在一边汪汪汪叫唤。
沈多旺伸手摸摸团圆的头,团圆越发开心,一个劲的叫唤。
平安叫的更大声了。
沈多旺看了它一眼,平安顿时噤声,呜咽着走到舒薪身边,委屈的叫唤了一声,又朝沈多旺小小没底气的叫了一下。
“你这狗挺可爱!”沈多旺逗着团圆说道。
“是啊!”
舒薪赞同。
心里却肯定了一些。
团圆、平安的性子就是从不叫唤,来了陌生人也好,熟人也罢,就是不叫,也不会亲近陌生人。
就是虎子,也是给吃的好久,天天来家里走动,两只狗才熟悉一些。
可团圆对大叔却热情的像亲人一般,说明他们是见给的。
菜花喊两只狗过去吃饭,鸡汤泡饭,加两块排骨,两只狗砰砰砰吃的干干净净,连碗口都舔了又舔。
一顿一陶盆,两只狗吃的肥嘟嘟、油光水滑。
吃好了之后,菜花就拿水把两只狗的狗盆子洗干净,装上凉开水,两只狗吃了一口,没味道,不肯在吃。
沈多旺瞧着,“很乖!”
他其实该走了,只是想着舒薪说有东西给他,便一直坐着等。
有点厚颜无耻的感觉。
豆花跟两只狗玩耍,手里是一个布条结,两只狗一起咬着一头,豆花拉着一头,像拔河一样。
豆花拉着扯着,狗子也拉着扯着,豆花嘻嘻嘻直笑。
菜花、葱花在一边也笑眯眯看着,因为有沈多旺在,不敢大声,小声的喊两只狗加油。
沈多旺喜欢这种气氛,很温馨很平淡。
没有争吵、没有哭闹,都是欢喜,大大小小都十分快乐的笑着。
沈多旺瞧着,也愉悦的勾起了唇角,轻笑出声。
舒薪看了沈多旺一眼,“大叔,你坐一下,我去给你拿东西!”
“……”
沈多旺想说点什么,舒薪已经起身走了。
沈多旺假装自己看豆花和两只狗子玩耍,其实紧张的很,身子坐的越发直,两手握拳,手心都是汗。
舒薪很快拿着一个包袱过来,放在石桌上,“大叔,我给你做了两双鞋子,一套衣裳,你看看能不能穿得下,要是不够大,我重新给你做过!”
“……”
沈多旺蹭一下站起身,有些急把椅子都弄翻到了,把人都吓了一跳。
“给我的衣裳和鞋子?”沈多旺问。
“对呀,我那天量了一下大叔的鞋印,所以照着那个做的……”
“我可以看一下吗?”沈多旺快速出声,打断了舒薪的话。
他小时候从没穿给新衣裳,都是大哥、二哥穿了穿不了的给他,或者别人穿了不要的给他。
过年过节大哥、二哥、四弟有新衣裳,他没有。
他小时候不懂,也不敢多问。
后来征兵,一家必须去一个,爹娘毫不犹豫让他去,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连镇上都没去过,带着忐忑不安去了边疆,因为力气大被选中进入黑风营成为一个暗杀小兵,二千人进去,三年后出来二十一人,他是老大,那二十人是他挑选的,亦是他救的,明着是朝廷的人,实际上却只听他一个人调遣。
再经历十次暗杀任务,才有机会成为一名活在明处的护卫,为自己挣个光明前程。
他运气好,成为了五皇子身边的护卫,五皇子让他上阵杀敌,成就了一个虎威大将军。
五皇子登基,他被册封为虎威侯,一时间风光无双。
可也遭遇了卸磨杀驴。
苦也好、累也好、贫穷富贵也罢,都没人这般惦记着他,亲手给他做上一双鞋子、一件衣裳。
小时候娘不曾,在京城那些日子,所谓的名门贵女们所看见的,也只有他的权、他的势、他的钱,看上他这个人的无。
但舒薪一直惦记着他,尤其是在今日给了他衣裳、鞋子。
“好呀!”
舒薪本想打开给沈多旺瞧。
沈多旺却抬手阻止了舒薪,“我自己来!”
舒薪错愕了一下,收了手,看着沈多旺一把抓住了包袱,往肩膀上一甩,“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告诉你合身与否!”
“……”舒薪无言。
“……”菜花、葱花、豆花也错愕万分。
倒是沈多旺,那种包袱出了院子,拉了马缰绳,骑上马一夹马腹走了。
“……”
舒薪追出了院子,看着远去是沈多旺。
“大叔这是怎么了?”舒薪嘀咕。
心里是欢喜的。
东西送出去了,也找到了那个半夜三更送野鸡、兔子的人。
她就说嘛,那野鸡为什么每次都来的这么及时,原来如此。
不过这事还没确认,舒薪暂时不打算告诉家人。
“好了,咱们也洗洗睡吧!”
“好!”
今天舒薪生辰,舒薪一天都很开心。
又认认真真的洗了澡、头发,舒薪才拿了戴珍珠给的金钗子看,菜花、葱花、豆花瞧着都十分羡慕。
舒薪瞧着,十分怜惜三个妹妹什么都没有,很认真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戴一天,轮流着戴!”
“大姐,真的可以吗?这金钗太贵重了,要是掉了怎么办?”菜花小声问。
“小心些不会掉的!”
“算了,还是不戴了,要是掉了多可这么办?!”菜花犹豫问。
“没关系的,只要小心些不会掉!”
舒薪想着,等着下次去镇上的时候,一定要给三个妹妹买点饰品,总不能头发一直用红头绳。
一人买个银手镯,女孩子家,戴银镯子好。
菜花、葱花、豆花却摇头拒绝了。
舒薪不勉强,以后总能买给她们各种各样漂亮的首饰。
把金钗收了起来,姐妹几个一起说话,便听到幺妹又在哭,舒薪吐出一口气。
“幺妹老喜欢哭,实在是太讨厌了!”菜花说着,下了床,“我去把小弟抱过来,免得一会吵醒了!”
“二姐,我跟你一起去!”葱花也喜欢小弟,不太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幺妹。
菜花、葱花出了屋子,不一会抱着小弟过来,小弟醒着,见到舒薪就啊啊啊直叫,要舒薪抱。
舒薪把他抱了放在床上,姐妹四个一起逗他。
小弟快五个月,一逗就咯咯咯知晓,还会在床上爬来爬去,喊他就往这边,那边喊他就去那边,来来回回的爬。
而晚上睡觉有时候是跟柳氏一起睡,有时候是跟着三个姐姐轮流,晚上睡觉也是,不过跟舒薪睡的少,因为舒薪白天要做刺绣。
幺妹晚上总是哭,一哭柳氏就得哄,便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小弟。
“小弟、过来!”
“小弟,这边!”
拨浪鼓摇得直响,小弟爬来爬去的,胖嘟嘟的小身子,穿着可爱的红肚兜。
哪里看的出来他是一个早产的孩子,小时候小猫崽子那么大点。
舒薪瞧着,微微红了眼眶。
这种感觉真是很容易撞击了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玩闹了一会,菜花就抱着小弟去柳氏那边吃奶,只是幺妹一直不肯松口,柳氏也没得办法。
“娘,你这样子惯着幺妹,可不行!”菜花说着,把小弟塞到葱花手里,上前把幺妹从柳氏怀里拖了出来,幺妹哇一声哭了出来,菜花把她放在炕上,沉着脸冷声,“再哭我就打你!”
幺妹顿时就不哭了。
抽抽噎噎的,朝柳氏看了过去。
柳氏看了一眼幺妹,又看了看被葱花抱在怀里的小弟,狠了心不去看幺妹,把小弟抱了过来喂他。
小弟吧嗒吧嗒吃了一通,吃饱了就看着柳氏咿呀咿呀说话,柳氏瞧着,心软万分。
“小弟最乖最听话了!”
小弟是唯一的儿子,柳氏本会偏疼一些的,可小弟十分乖巧,都不怎么哭,不像幺妹,一会就哭,就要她抱着哄。
哄着哄着都习惯了,也就越来越忽略小弟。
可私心里,小弟和舒薪一样,在她心里是并排第一的。
幺妹瞧着就要哭,菜花又凶巴巴的说了句,“敢哭我就打你!”
还扬起了手。
一副只要幺妹敢哭,她就敢下手。
幺妹抽抽噎噎,就是不敢哭。
柳氏瞧着,无奈摇摇头。
大女儿性子聪明温和,二女儿性子火爆,三女儿腼腆,小女儿乖巧贴心。
小弟听话不争,幺妹就希望她时时刻刻都抱着,娇滴滴。
柳氏抱着小弟,哄了哄,小弟就沉沉睡去,柳氏把他放在床上,又抱起了幺妹,次啊对菜花、葱花说道,“今晚让小弟跟我睡,你们也去睡吧!”
“哦,那娘早点睡!”
菜花、葱花出了柳氏的屋子,又检查了一遍门阀,上上下下三个,都关牢了。
又去看团圆、平安都睡在狗窝里,见它们碗盆里还有干净的水,姐妹俩才回了院子,见豆花屋子里的灯亮着,听见了舒薪温柔安宁的声音传来。
是舒薪在给豆花讲睡前故事。
菜花、葱花趴在门口,看着微光的灯光下,豆花的木床上,豆花抱着一个大兔子布偶,笑眯眯的看着舒薪。
等舒薪把故事说好,才甜甜的说了句,“大姐,晚安!”
舒薪亲了亲豆花光洁的额头,“亲亲我的小妹妹,睡吧,明天早上大姐给你炖鸡蛋羹吃,晚安!”
豆花点点头。
乖乖的闭上眼睛睡去。
舒薪起身,走出房间,见菜花、葱花并排投靠着头坐在门口屋檐下,舒薪失笑,“你们不去睡,坐在这里做什么?”
菜花回头朝舒薪招手,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舒薪。
舒薪上前坐下,菜花、葱花一人抱了舒薪一个手臂,头靠在舒薪肩膀上。
“大姐!”菜花低唤。
“嗯?”
“有你做我们的大姐,我们能做你的妹妹,我们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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