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雯当即就一口回绝了:“不行,我今天就要带老师走,你是太子,你想要将人从大牢里弄出来,你有一万种办法,完全没必要等到三天以后。”
君默认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语调缓缓:“安平公主,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厉害,我虽然是太子,但也有很多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临刑之前,是我能给你最大的保证,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璟雯这些日子以来,心心念念的全都是沈渊,好不容易到了大雁,原以为今天就能见到人了,却得知还要等。
她接受不了。
“理由,除非你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
君默看着白璟雯的眼神是愈发困惑了,“公主,难道你在你们北燕的时候,没有参与过内政吗?沈渊入狱,天牢中多少双眼睛盯着?没错,我是能在今天将他带出来给你,但你们一走了之,我怎么办?我亲口下的杀令,转眼却将人送走,你没有想过我怎么跟百官交代?”
白璟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正想为自己找个借口解释一下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君默正以一种‘你不会是智商有问题吧?’的眼神看着她。
顿时,心虚无比。
白璟雯立即端起了架子,冷冷道:“我只是放心不下老师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么?欺师灭祖的东西,亲手将自己的老师送进天牢?”
君默笑了笑:“公主,容我提醒你,我的气量非常小,你若再嘲讽我两句,我可能会当场反悔刚刚答应你的事情,并且为了出气,我说不定还会叫人再毒打沈渊一顿。”
白璟雯脸色一变,“你敢!”
“呵呵。”君默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白璟雯的脸色变得更差了,“我警告你,不许动老师。”
“若我心情好的话,或许就会让他少受点苦吧。”君默看着白璟雯理所当然命令自己的样子就心情烦闷。
因为沈渊也是这死出。
动不动就呵斥她,有时候明明理亏,却还是一副高傲得不得了的样子。
白璟雯真不愧那男人教出来的学生,那讨人嫌的性子,跟他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德行。
白璟雯面目扭曲,字字句句都在谴责君默:“老师将我送给他的防身利器都转赠给你了,你就没有一丁点良心么?竟然还要折辱他?”
君默一愣:“什么防身利器?”
白璟雯指着她的袖口,“这三根金针,是我找一位暗器大师打造的,全天下就只有这三根,老师从北疆离开的时候,我怕他在京城遭难,特地送给他防身,他转送给了你,你却还要拿这东西来对付我,不知道老师若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后悔,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狗?!”
那金针用一根就少一根,曾有一次她遭遇危险,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没舍得用。
君默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金针锋利的针尖似乎穿透了衣服的布料,她摸着有些扎手。
白璟雯双眼中充满嫌恶:“君默,你这样辜负老师的一片好意,你根本就不值得。”
君默收回了抚摸袖口的手,大步离去,仍然不为所动:“我死了,谁给你把沈渊送出城?”
白璟雯捏着拳头,盯着那瘦弱的背影,始终不明白,沈渊到底看上这个君默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会收这样的人为学生?
这劳什子殿下,根本就不配!
君默打开房门的那一刹,赤鹞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赶忙从房梁上跳下:“殿下,您当真要放沈渊一马吗?您可要三思啊。”
君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着急让他去死,你跟沈渊有旧仇?”
赤鹞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也谈不上旧仇,就是觉得他不适合活着而已。”
赤鹞永远都这么诚实,君默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将三根金针拿了出来:“这东西,是沈渊给你的吗?”
赤鹞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捡的。”
“捡的?”君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可真会捡啊,我怎么捡不到这种好东西?”
赤鹞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君默肯定是误会自己了,连忙解释道:“殿下,这真是我捡的,我绝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捡到的?”君默的目光斜着一瞟,向来就不会说谎的侍卫立马就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样子一看就很心虚。
“就是......这样......那样,就捡到了。”
“这样?那样?是哪样?”君默的目光十分有穿透性,赤鹞被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实在是抗不过的去,只能老实交代:“那日沈将军将这三枚金针放在东宫院子的石桌上的,我就收起来了。”
“你管这不叫偷鸡摸狗?”君默有些生气了。
她跟沈渊本来就不对付,互相在对方面前都想争一口气。
可赤鹞却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来!
赤鹞见她动怒,赶紧解释:“殿下,我没偷,沈将军是当着我的面,把金针放在桌子上,临走之前,他还专门回头指了指这三枚针,他那个意思,分明就是把这东西给我了。”
当时他拿起这三根针的时候,沈渊都还没有走远,肯定是看着他收起来的。
那日,就是沈渊答应君默认罪的那天,那男人蹒跚着从东宫离开的时候。
君默皱着眉,“他还说什么了?”
赤鹞摇头,好久才不太情愿的说:“他放下针,与我示意过后就离开了,但沈将军那个意思,就是要属下将这金针给殿下防身用。”
“这种暗器适合近距离防身,对会武功的人来说,十分鸡肋,可对殿下您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是十分适合救命的杀手锏。而且属下同沈将军根本就没交情,他总不可能是特意留给我的。”
君默沉默了好久好久,“走吧,去天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