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周围听到这话的人,满脸的黑线,若不是怕杨辰喜怒无常地又要杀人,单单鄙夷的眼神就能盯死杨辰了!
将怀表揣进上衣口袋里,杨辰施施然起身,左右张望了下,笑着说道:“好了,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们美军的舰队被灭,不是我干的,我想已经澄清了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做的,我也在追查中,未来总会有个结果。至于私人的恩怨,我对这个结果也满意了。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早点下班回家睡觉吧,吃夜宵容易发胖,特别女同志,熬夜会生鱼尾纹。”
说完,杨辰转身,朝着来时打通的那个大窟窿走去。
没走几步,身影就在空气里逐渐的模糊,隐没,最终,消失不见……
整个fbi基地内的人,齐齐松了口气,看着满目疮痍,毁于一夜的基地,除了心底里那丝阴寒,却是生不出半点火气。
而就在此时,位于世界的另一头。
燕京,一处宁家的隐蔽性城外宅邸内。
一辆大货车堵在了宅子的大门外,几名戴着墨镜的保镖,在太阳下来回巡逻着,不让任何闲杂的人物接近这一带。
在宅子深处,一间清幽的陈列简单的屋子里,气温仿佛比外面要低几十度。
已经洗漱过一番,换了身干净居家服饰的罗翠珊,正坐在一张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红参茶,面无表情地细细抿着。
而在罗翠珊右手斜前方的一张椅子上,同样洗干净后,穿了身整齐衣衫裤子的瘸子,则一脸好奇地左右四处张望,脸上有些拘谨的忐忑,两只手在大腿上不断摩挲着,彰显了其内心的紧张。
终于,瘸子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尴尬地笑问道:“喂……那些抓我们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么?”
罗翠珊抬起头,看着面貌清秀不少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不安的清澈眼眸,嘴角第一次泛起一丝笑意,“你害怕吗?”
“害怕?开玩笑!”瘸子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想当年哥我可是被十几条野狗追着都没怕的,疯狗都不怕,还怕人么?”
罗翠珊涩涩地笑道:“疯狗,总是可以用更疯的手段赶跑的,但人,真的疯狂起来,可就未必能控制得了。”
瘸子古怪地看着女人,“喂,你怎么了?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人家又没拿枪毙了咱,不至于那么悲催吧?”
正当这时,屋子的木质雕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朗中年男子,带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从外头走了进来。
罗翠珊望过去,一白衣男子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里,充满的是难言的复杂思绪。
瘸子见到来人,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一闪而逝。
“这么把你带回燕京,肯定很恨我吧”,宁光耀终归还是先开了口,痛惜地道。
罗翠珊惨然一笑,“你能这种时候还愿意见我一面,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宁光耀沉默,叹了口气,“你……不该去惹杨辰的……”
罗翠珊冷哼一声,讽刺地笑道:“你直接说,我不该去对那个小贱人动手,我听着会更顺耳。”
“你……”宁光耀蹙眉,又有些不忍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叫她,她毕竟是我的骨肉,也是国栋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骨肉!?”罗翠珊猛地起身,尖声哈哈大笑,“那是你的骨血,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在我看来,她就是你跟薛子静那个贱人生下的孽种!当年薛子静就是不知廉耻到极致的三八,生下的那团肉,要不是当年有林志国那老匹夫护着,我早把她碾碎了!哪会让她有机会长到今日!?”
宁光耀这回却是没怎么动怒,只是平静地道:“翠珊,看来,你是要真的跟我撕破一切了。”
“没错”,罗翠珊眼里含着泪光,脸上却是一副歇斯底里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我现在不把话说完,就再也没机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我这么多年的痛了!”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宁光耀自嘲地一笑,“若是你一直能忍着,那该多好,哪怕我们之间总要去演那些戏,哪怕互相地欺骗,也比现实的残酷要让人能接受。”
罗翠珊咽了咽喉咙,咬着嘴唇,努力让泪水不落下来,“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是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从来都知道我在背后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甚至想,如果你哪天把我的伪装撕破,我都不会恨你。因为,至少我可以用真实的我面对你……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女人的声音到最后有些哽咽,悲戚得如同白鹤泣血。
宁光耀转过身去,仰头呼了口气,“我知道,我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所以,我也从来不会去管你去做一些我认为并不太好的事。可惜我没想到,你最终竟然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是我疏忽了,但,也是你太不知深浅了。既然事到如今,我想你也知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罗翠珊冷笑一声,戏谑地道:“怎么,怕家丑外扬,怕你的总理宝座不稳,要把我偷偷杀掉么?还是说……因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让你感到难以接受,所以不想再见到我这个残花败柳?”
宁光耀并没动怒,而是淡淡地说道:“你毕竟是政府高层官员,失踪这么多日子就已经是比较头疼的问题,贸然得无缘无故死去,总归会留下太多疑点的。”
“那你想怎样?”
“我让人拿来了一种注射药物,可以将人体伪装成心脏衰竭的死亡,就相当于猝死……”宁光耀面色平和地说着,仿佛死的人完全与他没关系,“我会对外界解释说,你作为国家公务员,总理夫人,是因为过劳成疾,在外视察工作的时候,意外猝死。这些天的失踪,是因为我们希望偷偷进行抢救,但结果却还是没能成功……”
听到这话,罗翠珊眼里满是灰暗,无力地倒退了两步,凄然笑道:“没想到……夫妻几十年,到头来,你要杀我,竟然还能说得这么轻轻松松,眉头都不皱一下……好,真不愧是宁家的族长,以大局为重是么?呵呵,我要是因为过劳而死,不仅死得没疑点,还为政府,为宁家长了颜面……就是我死,也能被你拿来当作争取民心的工具……哈哈,真是好算计。”
宁光耀闭上眼,不去看罗翠珊的样子,“这种药物,在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的过程中,可能会让你很痛苦……我也希望你能安详地死去,但为了让医生看不出疑点,也迫不得已。翠珊,你放心地走吧,我答应你,国栋那孩子,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好的……”
“你当然会保护好他,不是因为你多么爱他,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儿子继承宁家的家业,呵……”罗翠珊鄙夷地看着眼前同床共枕数十年的男人,“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薛子静给你生的不是一个女儿,同样是一个儿子。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想着把宁家交给国栋?在你心里,不管我付出多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们母子也比不过那个贱人和小贱人,在你心里的地位吧?”
宁光耀选择了沉默,没有回话。
罗翠珊忽然露出一抹狠辣,狞笑道:“宁光耀,既然我今天必须要死,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明白,你是怎么一个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