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时,宅外就传来汽车声,听着声音还不是只有一辆。
“来的人好像不少,至少有十几个,我来去开门吧”,蔷薇主动地先走向门口,担心来的是不速之客。
等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后,蔷薇才将门打开。
门外黑色的夜景衬托下,当蔷薇见到最近走过来的中年男子面容,不由微微愣神。
一袭黑灰色款领子羊绒大衣的宁光耀,面带和煦的笑意,踩着皮鞋缓步走来,主动地跟蔷薇点头示意。
“宁……宁总理?”蔷薇虽然对政治并不是太感兴趣,但国家的领导人还是知道的。
蔷薇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宁光耀会大晚上的来这里。
而宁光耀的身后两侧,分别站着两名穿着单薄古朴长衫的男子,则让蔷薇格外注意。
这二人自然是负责保护宁光耀的宁心与宁德,虽说私下里,宁光耀还需多巴结他们,可出来走动,终归还是要以宁光耀为首。
在蔷薇注意他们二人的同时,宁心宁德也是颇为诧异地看着蔷薇。
他们都是百岁左右的高龄,在家族中属于资质平平,所以到这般年纪才化神中期。
但是,他们都是幻境中出生长大,自小修炼的,若放到俗世之中,那也算天资纵横之材了。
眼前的蔷薇,显然是才二十几岁,可修为竟已经到达了化神期,并且,隐隐让他们觉得,并不逊色于他们,叫他们好生好奇。
其实,这一点就连蔷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虽然说女人们修炼的无名功法,只是杨辰自己汇总了百家所长,根据《往念衍生经》改编过的功法。
可是,作为杨辰这样直入“道”之根本,以“化身天地”为大道的修士,所创造的功法,本身就已经暗合了“天地”至理在其中。
女人们在化神期之前,或许还感受不出功法与其他功法的区分,但越是到化神期以上的境界,随着境界提升,无名功法所能带来的助益,是远超其他那些幻境中各大家族的功法的!
这也是正是当初燕飞雨会贪婪蔷薇的功法,她也隐隐察觉到蔷薇所练的功法绝非寻常。
简而言之,从看下上,无名功法虽然不及《往念衍生经》这样注定可达九天神雷劫的功法,却也是出类拔萃。
“请问这位小姐,这里是玉蕾国际总裁林若溪的家吗?”
“啊……哦,是的,宁总理”,蔷薇心里几分忐忑,应了声后,让了让身。
大厅里的众女也都看到了来人,莫倩妮等都是表情凝固。
林若溪俏脸泛起一抹煞白之色,美眸中慌乱之情难以掩饰,娇躯颤栗着,心情难以平静。
而郭雪华则是惊奇中带着几分复杂的忧色,如今杨家和宁家的关系很微妙,她不得不谨慎许多,“宁总理,您怎么来了。”
宁光耀深深看了林若溪一眼,才温和地笑道:“雪华也在啊,好些日子不见了。不必这么客气,都这么多年交情了,随意点就好。我今晚是乘着在中海有空,过来看看若溪……”
看若溪?宁光耀竟是如此直白地点明?
郭雪华一听,大有深意地看了眼身后侧紧咬唇瓣不发一言的儿媳。
林若溪是宁光耀亲生女儿的事,家中王妈是知晓的,而女人们大多不知,但今晚过后,看来大家都会知道了。
宁光耀很自然地让那些保镖都在屋外守候,不许进屋打扰,而宁心宁德两人,则是施施然地走进大厅里,张望张望,而后便颇具兴致地打量蔷薇与林若溪二女。
宁光耀毕竟是堂堂总理之尊,平日里大家也只有电视上看得见,也就杨辰这样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完全不会把他当回事。
女人们见到宁光耀进屋,终归拘谨起来,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大声说话。
“大家不必紧张,都坐吧,我真的只是来看看若溪的”,宁光耀再度重申了一次,走到林若溪面前停下来。
林若溪别过头去,脑海里浮现过当初在燕京宁光耀咬牙切齿不承认自己的画面,心就如同刀口撒盐,一双素手紧紧攥着,指甲快要切入肉掌中。
见林若溪完全没开口的意思,宁光耀似乎也没觉得奇怪,继续笑道:“若溪啊,我今晚,是怀着真诚的心意过来,能不能单独跟我说几句?”
林若溪颤着呼吸了口气,觉得胸口闷得很,“我没什么要说的。”
“我有”,宁光耀恳切地很,态度让周边的众女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怎么像是宁光耀在向林若溪哀求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林若溪微微抬头,看了眼宁光耀满是渴望的表情,心终究还是软了下。
“去偏厅吧”,林若溪说着,转身率先走向偏厅。
宁光耀紧随而上,一脸的喜色。
众女也不会跟过去,但都纳闷地望向郭雪华。
“妈,怎么回事啊,宁总理跟若溪姐姐有关系吗?”安心忍不住问道。
郭雪华叹了口气,也没隐瞒,简单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遍。
“什么!?若溪是宁总理的亲生女儿!?”蔷薇失声惊呼。
“跟做梦一样”,萧芷晴也喃喃。
“你们是自己人,早晚也要跟你们说的,但你们可别在若溪面前提这些,她不会喜欢的”,郭雪华诫告道。
众女点头答应,她们倒是颇为怜惜林若溪的遭遇,就算对林若溪最了解的莫倩妮,也无法想象,林若溪的身世竟然坎坷到如此境地。
与此同时,偏厅里,林若溪望着窗外的夜色,背身对着宁光耀。
“宁总理,有话就快说吧,很晚了”,林若溪的口吻冷漠到了冰点。
宁光耀不以为意,继续满怀深情,几分忏悔地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有不少的怨恨。我今天来,说起来惭愧,其实算是我近些时日苦苦挣扎后,决定来对你和你死去的母亲,道歉的……”
“道歉?哼哼……”林若溪听到这里,不由冷笑了起来,“宁总理不要开玩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家的女儿,一个没什么地位的生意人,怎么能承受得起宁总理的道歉。”
宁光耀惋叹道:“我承认,我有被利欲熏心过,我有为了自己的名声,做出过猪狗不如的事情……我都承认……
但是!若溪啊,你是聪明的女孩儿,你跟你妈妈一样,都是有大智慧的女人。你肯定能理解,我这样一个男人,我这样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我要考虑的,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我这些年来,顶着四方的压力,可谓夙夜忧叹,寝食难安啊。我是身不由己的,若纯粹是我光杆一条,那我又怎么会忍心不认你这样的亲骨肉?
我下面要面对的,是宁家上下千多口人,是这么多年支持我的同僚,跟随我的那些幕僚们,我若是因为私人的问题而拖累了他们,岂不是让他们寒心吗?
从大局上考虑,我自认为,我并没做错。
即便这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暗中默默关注着你,保护你,偶尔有疏漏,但终归看着你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我是打心眼里高兴。
我也不是邀功,虽然我没站出来认你,但我还是竭尽我能做的,为你在商场上保驾护航,暗中和那林志国一样,做了不少事。
我不奢望,做的那些事,能够让你感激我……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仔细地想一想,站在我的角度,看看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然后,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试着原谅我这个曾经愚蠢,现在又厚颜的父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