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灵毓带逢青走出灭欲殿,到了山门口,只见道长无为带着两个道童前来送行。
“灵毓知无为道长还有早课,所以清晨起来便没有前去叨扰。”
“楚小姐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可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楚灵毓朝面前明月朗朗的年轻道长,眉眼间带了些笑意,用玩笑话的语气说道:“昨夜山中打了一晚上的惊雷,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没听到过那么多雷声。”
少女周身气质明媚甘冽,清灵悦耳的声音开起玩笑来让人觉得很是随和,无为道长对她微笑说道:“雨后山路湿滑,楚小姐一定当心。”
楚灵毓礼貌地朝无为行了一个拜别礼:“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雨后的山路却是湿滑难行,比上山费劲多了。
但还是在太阳下山之前,楚灵毓和逢青到达了山脚的位置。
“小姐,暗网来报。”
楚灵毓坐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歇息,见影卫过来,她伸手从他手中接过密报。
“小姐,发生了何事?”逢青在她身旁问道。
楚灵毓将看完的密报转给了逢青,逢青接着打开来看。
宫宴动乱之事引起了朝中的动荡,禁卫军正在帝都彻查,但还未查出那黑袍少年的下落。
国师明华从洗浊观带回帝都的那群得道高人去了鬼市搜查那黑袍少年的下落。
正当逢青疑惑国师明华为何命人让那些道士去鬼市搜查那黑袍少年的下落时,下面一行字使得她惊愕不已!
“那夜城隍庙灯会上,想要取那少年性命的是国师的人!”
“怎么会这样.........”
“小姐。”
楚灵毓将那封密报从逢青手中又拿了回来,抬头望向重岩叠嶂的上峰,傍晚漫天的火烧云缭绕,将整个洗浊观与山下景象彻底隔了开,她此刻再也看不到洗浊观里面的灭欲殿,但昨夜里灭欲殿内的那副壁画却可以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还不明白吗?”
“国师早就知道当年的皇室孽种还活着。”
“他甚至知道那些年小疯子曾流落至西域魑魅城。”
“十五年前,他请命卸去国师一职遁入道门,一心却并没有用在修道上。”
“真是好大的本事呢。”楚灵毓从歇脚的石头上跳了下来,双手背在后面,仰头看着上面重岩叠嶂的上峰,目光沉沉,“在这么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洗浊观里,竟有手眼通天的本领吗?”
若非有手眼通天的本领,逢青也不知如何解释国师之前不曾下过洗浊观,又怎会清楚那皇室孽种的下落。
“国师大人分明就是想要秦妄死。”逢青担忧道,“国师大人如果知道小姐与秦妄的纠葛,我们该当如何?”
楚灵毓道:“不如何。”
“国师如果能杀了秦妄,那就让他将秦妄给杀了好了。”
“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纠葛,萍水相逢的交集罢了,本小姐与那皇室孽种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
“未来,不论是国师为了‘扞卫’皇室正统杀了秦妄那个疯子,还是秦妄那个疯子为了复仇杀了国师,我都无所谓。”
“两个人都死了,于我也无关什么痛痒。”
逢青问:“小姐说这些,是认真的吗?”
楚灵毓朝逢青笑了笑:“至少有七分是真的。”
逢青:“...........”她看着少女走向马车,也跟着走了过去。刚刚逢青看得出,少女虽然笑得随意,但秀眉之间神色却不似平常。
刚刚那番话七分是真的,哪三分又是假的呢?
楚灵毓从洗浊观回到帝都。翌日清晨,楚灵毓人在大将军府,就收到了从定国侯府传来的消息,国师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