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呈是被抬回城内的。
还是有修士盯上了棚户区那点利益，是三个练气巅峰的修士联合起来突然发难。
好在是宗门派下来的大修士正好赶到泽山城。
那几个修士自然没能活下来，但是，程呈也陷入昏迷，生死不知。
楚凡和古暮烟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因为程童鸢没有过来，来的是程呈的一个随从。
两人一同前往程呈住处。
再次见到程呈的时候，他已白发苍苍，面庞苍老的不像样子，如若老树树皮，虽然还活着，却躺在床上，修为全无，气息萎靡。
“活下来就是万幸。”
程呈似乎很乐观，还在安慰着一旁红着眼睛哭泣的程童鸢。
当时他就觉得不妙，含了一颗宗门赏赐的丹药，所以才把命吊住。
不过，因为丹田经脉被毁，修为没有了，好在经历过蜕凡，身体强度还是处于蜕凡巅峰层次。
见到楚凡和古暮烟来到，他那如若树皮一样的老脸动了动，似乎是在笑。
他修为没了，宗门自会另派他人下来管理棚户区。
这也就等于程呈的收入来源断了，不过好在宗门还是念旧情的，他的宅子还是可以继续住着，他死后，才会收回。
不过很显然，已经失去修为的他，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而他干脆把药铺也上缴给宗门，换取了楚凡、古暮烟宅院的居住权，以免被人惦记着。
“无妨，反正也用不上念珠了……”
程呈的话语中似乎还有几分解脱之意，只是，看向程童鸢的时候，那浑浊的眸子内会流露出担忧。
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孙女了。
“楚小兄弟……”
听到他的呼声，楚凡上前，程呈吃力的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小兄弟。”
“主事大人尽管说，只要我楚凡能做到的。”
“哈……咳咳咳……”
程呈似要笑，却变成了一连串的咳嗽，在程童鸢的安抚下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我程呈果然没有看错人。”
“乖孙，过来……”
他叫程童鸢站了过来，然后颤颤的牵起她一只手，缓缓的放在楚凡手中，“我这乖孙是个可怜孩子，我知道，楚小兄弟以后前景远大，我这个糟老头也不奢求什么，只想小兄弟能将她带在身边，哪怕给你做个端茶送水丫鬟也可……”
他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出一连串的话来。
显然，这番话在他心里已经酝酿了许久了。
说完这番话后，程呈浑浊的眸子紧紧的看着楚凡，似有些紧张。
“爷爷……”
程童鸢哭的梨花带雨的俏脸上顿时升起两抹浅红色，或是怕伤到虚弱的爷爷，她并没有挣开，只能任由程呈将她的手和楚凡握在一起。
“这……”
事出突然，楚凡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将小师姐直接许配给自己，但是，看着程呈那期待的目光，再看了一眼那如若雨天中的娇花一样的程童鸢，接着，面色慎重，“承老爷子看重，我楚凡，必不会辜负了小师姐。”
“好好好……”
程呈一连道出三个好，那紧皱的面色突然展开，似乎是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整个人突然就轻松了。
没多久，他握住两小的手缓缓松开，沉沉睡去。
“爷爷，爷爷……”
程童鸢有些急切，楚凡查看了一番后，便安慰道，“小师姐放心，老爷子只是睡着了……”
程呈这是怕自己可能随时会去，一直坚持到楚凡前来。
程童鸢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如若触电一般从楚凡手中将娇嫩的小手抽了出来，俏脸红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古暮烟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她自是清楚为何程呈会这么做，失去修为的他，随时可能会百岁入土，但却留下程童鸢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世上。
交给宗门固然是可以，但是，就程童鸢的天赋而言，估计也得不到多大的照料，相反，花容月貌的她估计会为人觊觎。
就拿城内那些男修士而言，古暮烟就知道有好些个养了一些容貌上佳的女子作为玩物。
负责？！
有多少修士是愿意将自己的资源分给他人的？
而天赋异禀的楚凡，自是程呈托付的最好选择。
当然，这有个前提，是楚凡会真心待程童鸢。
这也是程呈经过多方考量后做出的决定。
没多久，楚凡和古暮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古大师，楚大师……”
管事叫住了他们两人，然后恭敬的说道，“两位大师提纯的药液价位照旧，如今药铺有宗门来的大人坐镇，亦可无忧。”
楚凡看向古暮烟，她微微点头应承了下来。
管事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亲自将他们送回了住处。
其实，楚凡和古暮烟并不慌，慌的反而是这位管事，因为，现在无论是丹药还是符篆，都是紧缺物资，所有提纯入品的药液和丹药早就被众多修士扫空了。
他们能提纯药液，自是不愁赚取不到念珠。
若是程门药铺借机压价，他们最多换个药铺即可。
炼药的地方在古暮烟住处，楚凡并没有买丹炉，最主要，他还需要观摩古暮烟的手法，提升自己的造诣。
又是一次提纯后，楚凡轻叹一声。
他的手法和技巧完全没有多少长进，就熟练度而言，估计还不如程童鸢一半。
他仔细观察古暮烟的手法，依旧不得要领，甚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楚凡蹙起眉头，陷入自我怀疑中。
难道自己不适合炼丹？
“怎么了？”
古暮烟发现了他的异常，迟疑少许，还是开口问道。
“师傅，弟子已经停滞多天了……”
楚凡将自己的情况告知给她。
古暮烟疑惑的看着他。
从楚凡成为学徒开始，他的进步可以用飞速来形容，自己将心得教给他后，他便能学得有模有样。
“你提纯一遍我看看。”
楚凡依言行事，在她的注视下开始提纯药液，片刻，古暮烟眉头便锁了起来。
楚凡的手法给她的感觉是一顿一顿的，虽然那弧度很小，她还是注意到了。
古暮烟正想说什么，但是却突然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不熟悉手法所以卡顿，而是……楚凡本心在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