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今天只感到自己脚步虚浮,呼吸急促,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好像是飘在空中一样。
她家楼下有一个福利彩票销售网点,时常也怀揣着勤刮致富创收入的美好期待,可每次刮刮乐都是颗粒无收,无功而返。
现在她坐在苏歌的身边,南颂时就在她的斜对面。
虽说没有到大眼瞪小眼的地步,再不济,现在还是在她一点五米的势力范围之内。
彬彬有礼,笑容温暖,眉眼清隽,腰背挺拔,整个人从头发丝好看到了脚后跟。不用刻意地去装,而是本身性格使然,让他由内到外散发出一种温暖向上的力量。
恰恰是在少年和成熟之间游离徘徊,比手机里每天看着的图片要鲜活得多。
她突然觉得,那些彩票没刮中也是能够理解的,上天自有安排,毕竟她的所有运气都留在了今天!
这比她刮中大奖还要开心几百倍。
当然,五十万以上奖金的,另当别论。
目光小心翼翼,楚瑾瑜偷偷抬起眼皮,一直在爱豆的身上游离。
为什么男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眼角的那粒痣,怎么就能长在她的心坎上!
自从昨天晚上南颂时给苏歌打电话之后,其实她心里也是欢喜的,但是在楚瑾瑜各种行为面前,好像她的开心也就被冲淡了几分。
她随意点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菜,就把菜单递给一愣一愣的楚瑾瑜:“瑾瑜,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楚瑾瑜偷偷觑向对面的男人,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问:“我,我能点吗?”
南颂时抬手,对着楚瑾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脸上辨不出过多的情绪:“楚小姐随意,不用拘束。”
泪脸满面啊,爱豆居然这么客气,还叫她楚小姐!
苏歌听到一声清晰耳闻的深呼吸,转瞬即逝。
楚瑾瑜点了一条蒸鱼,一个炒青菜,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双手把菜单递给了南颂时:“哥,哥哥,我点好了。”
她悄然摸了下自己的脸,心里更是一把辛酸泪,好歹也是公司新一代的变压器之光,居然怂成这样。
南颂时接过菜单,淡淡扫了一眼,微微皱眉,递给了小陶。
“工作还顺利吗?”等待上菜的过程挺漫长的,南颂时率先开口问苏歌。
北方空气干燥,苏歌端起茶水,润润喉:“还行,大部分都还不错,就甲方的副总工有些过于精益求精,并没有完全达成共识。”
说完,苏歌叹了一口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正在埋头喝茶,低声不语的楚瑾瑜随即抬起头,似乎是对严煜的恨意盖过了对爱豆的仰慕:“我就说他严煜不是个好人,你还非要让他加微信。”
“礼貌,懂不!”苏歌侧过脸,义正言辞,“人家是甲方爸爸,我还要拒绝啊!”
“他对重量的要求太苛刻了,怎么可能达到要求?”楚瑾瑜谈起工作,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势,“很明显就是故意的,我们达不到要求,他就顺理成章的把单给别人。”
苏歌垂了垂眼,盯着已经没水的茶杯,摇了摇头:“我周末查了下资料,就算是现在我们按照要求做出来,友商随时都可能会再降十公斤。”
没办法,这是技术无奈,是现状。
只能通过不断的技术革新,才能更加强大。
南颂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讨论工作的苏歌,时而眼中泛着坚毅的光,时而嘴角扯着温和的笑,时而脸上又是饱含无奈,时而神情又是充满希望。
在工作中的苏歌,是那般生动,和他认识的苏歌判若两人,却又丝毫未变。
他一脸轻松地招呼小陶不要忙活,和他们坐在一起。
虽然他没办法听懂苏歌和楚瑾瑜之间讨论的话题,但是他还是主动给两人续上了茶。
苏歌和楚瑾瑜本来还在讨论着各自的设计方案,两人一回头,看着南颂时流畅的倒茶动作皆是一愣。
楚瑾瑜立马上起身:“我有罪!”
小陶:“???”
南颂时:“???”
南颂时的手僵在了半空,手里还拿着茶壶,他现在是真的觉得,楚瑾瑜这粉丝有点意思。
苏歌捂着嘴呵呵地笑了几声,把楚瑾瑜扯到位置上坐好,又将南颂时手中的茶壶摆在桌子上:“大家淡定啊,正常点!”
楚瑾瑜只能又垂下头不自觉喝水,不知不觉间就喝下了两杯绿茶。
南颂时对着苏歌扬了扬下巴,挑了下眉毛:你这同事喝这么多,她都不上厕所吗?
两人眼神都还没交流完,就见楚瑾瑜站起身,小声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到楚瑾瑜刚走,南颂时突然一下子笑开了:“你这同事怎么脑子不太好使?”
小陶瘪了瘪嘴,呵呵,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刚才人家在的时候,你们两人怎么不讨论,不笑?
“还行吧,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劳模,在公司可有名了。”苏歌像是被楚瑾瑜传染了,也不停地将绿茶往自己肚子里面灌。
又是一杯。
南颂时皱了皱眉,拿掉还在苏歌手中的茶杯:“别喝了,马上要吃饭。”
“苏小姐,这儿虾挺好吃的,等会儿多吃点。”小陶提醒道。
苏歌挤了挤眉毛,点点头:“知道南颂时要请吃饭,我昨天连晚饭都没吃,哈哈哈。”
等楚瑾瑜四肢放松,膀胱清空,内心平静,春风十里回到座位上时,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她点的那条蒸鱼就放在她面前,旁人根本就夹不到。
苏歌环视了桌上的菜,没有给那条蒸鱼一个眼神,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小声抱怨道:“好清淡啊。”
正将筷子伸向鱼肚子的楚瑾瑜顿了顿,看了一眼还未行动的南颂时,低声说:“哥哥要养嗓子,不能吃辣椒。”
???
苏歌抬起头,不忘夹起龙虾肉放到自己的碗里,带着一脸询问:“你不能吃辣椒?”
楚瑾瑜和小陶满脸惊奇地看着苏歌,居然这都不知道?
“啊,”被cue到的南颂时摆了下头,斯斯文文地剥着虾尾,“随意就是,我都能吃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