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时代,网络会将任何事情发酵到可怕的热度,即便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面貌,根本不是全部的真相,也会迅速引发热议。
所以当暴力强拆这种能够引发大部分网民愤怒的事件一出现,傅氏集团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满是对他们的讨伐和批判。
大众还记得前不久傅氏集团的那位傅少爷才刚刚出现过丑闻,哪怕消息早就已经摁下,但风波再起时,这件事也连带着大众对傅氏集团的印象迅速变差。
傅氏集团的股价应声而跌,短短几个小时市值就蒸发了数十亿,而这还只是一天的开始而已。
如果这件事再继续发展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林橙禾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不少冷曦打来的电话,应该也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来询问她情况。
不过目前为止,林橙禾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先去了解事情的经过。
从目前网上披露的这些消息来看,涉及到的便是由傅铭谌主导负责的那个小城市房地产项目。
拆迁过程中出了问题,施工方和当地原住民发生冲突,才导致有二人重伤。
这必然是个能够引发群情激奋的事件,而在网上发文为自己讨公道的人便是重伤居民的家人。
他们所发出来的那篇文章,声泪俱下,煽动性极强。
上学期选修课辅修了新闻的林橙禾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撰写者非常懂如何制造舆论爆点,而且深谙炒作之道,全篇避重就轻,将傅氏集团塑造成了一个权势滔天的大魔王形象。
诚然,傅氏集团的确规模庞大,也拥有极强的能力,但正因为这样,林橙禾很清楚他们行事有多么小心谨慎,不可能知法犯法。
包括这次的拆迁事件,由傅铭谌负责,他绝对不可能允许手底下的人做出这种暴力行为来,所以这背后必然还有一些暂时被发掘出的东西。
何况傅氏集团又不缺那点钱,拆迁费用也都是按照国家的规定标准在支付,何苦与当地居民发生矛盾冲突?
所以事情的真相还有待商榷。
林橙禾试着给傅铭谌打了通电话,但没有人接,估摸着正在召开内部的紧急会议。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影响到了傅氏集团的股价,他作为负责人肯定是难辞其咎,一定要出来承担责任的。
林橙禾看到网络上现在一边倒的骂声,而且已经从暴力拆迁这件事延伸到了更大的范围,甚至……目标直指相关工作的负责人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本来她还在疑惑,这件事背后会不会有人在浑水摸鱼、推波助澜,当看到这些言论之后,立马就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赶紧联系上冷曦,长话短说,拜托她帮自己一个忙。
“我会尽量分析出哪些账号属于同样的IP,你放心,尽快帮你查出来。”
有冷曦出手,林橙禾放心多了,这件事肯定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目前的关键就在于……
傅氏集团会如何处理,她不担心傅铭谌,只是担忧傅候晋会从中作梗。
……
傅氏集团,会议室。
总经理戚长风主持了这次的内部会议,讨论如何解决目前傅氏集团遭遇的舆论危机。
“公关部门已经开始写公关稿。相关的媒体已经联络上了,会尽量帮我们压下新闻的热度。”
“我已经排了专门的负责人去当地安抚受伤者和家人,尽量给予高价的赔偿金额,希望他们不再继续追究我们的责任。”
“除此之外,也准备好了几套应对股价下跌的方案,争取在一周之内将股价拉升到原来的位置挽回损失。”
傅候晋作为副总,在此刻侃侃而谈,完全抢走了本来这件事情负责人傅铭谌的风头。
总经理对他的这一番准备显然颇为满意。
“晋总既然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了。”
傅候晋眼底有隐隐的激动情绪,他非常清楚总经理戚长风是傅老爷子的人,所以自己在他面前所有的表现都会传达到老爷子的耳朵里。
这次的突发状况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傅候晋足以向傅老爷子证明,虽然前段日子的确犯下了一些错误,但他已经在试图挽回,并且有了全新的成长。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镇定自若地想出多种解决方案,并没有自乱阵脚,他相信老爷子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包括公司上下,也必定会对他这个副总有全新的认识。
傅铭谌此前建立起来的那些优势也会立即消失。
傅候晋想到这些状况,再撇向今天会议到现在都没有发过言的傅铭谌,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然后假装义正言辞地提醒道:“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公司如今面临的危机,必定要有人出面承担所有的责任,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戚长风同样看向傅铭谌:“谌总,这次的拆迁是项目是否完全由你来负责?”
傅铭谌面色如常,依旧淡漠凛冽:“没错,是我。”
“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搞成了现在这种状况?本来就是个很小的拆迁项目,你怎么会……处理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候晋在傅铭谌开口之前,先强调:“谌总,你可千万别为了推脱责任而怪罪到别人身上去,据我了解,所有人都是听你的吩咐办事,是你要求拆迁日期提前,根本不给当地居民搬迁的时间就要求他们离开自己的住处,这才造成了后来的冲突……”
“谌总啊,你可真是何不食肉糜,怎么就不能为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想一想,多做些考虑呢?”
傅候晋这番话说完,戚长风的脸色略有些难看,显然也认为傅铭谌的做法有问题。
“现在这个阶段先尽全力解决公司面临的舆论问题,等解决之后,所有负责人……都必须承担应有责任!”
总经理戚长风如此一说,便等同于定下了事情的性质。
傅候晋在会议桌下的双腿兴奋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