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云溪见他这样,颇为疑惑道:“可是店里出事了?”不应该呀,最近一直都很好,有国公府的招牌在,想不好都难!
柳行之摇了摇头,“是你爹,你爹可能不太好!”
说完,见云溪着急,急忙解释道:“那徐家原本分在城郊的一个村子里,因为嫌房子和地都不好,就让他儿子倒插门,娶了城里的一个姑娘,靠着亲家,全家搬到了城里。他们在京城没有别的亲戚,所以让人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们除了自己村子和城里,偶尔还去过隔壁村子,那里也安置了几户逃荒的人,你爹就在那边!”
随后顿了一下道:“你爹他们落户的地方,和我们这边差不多,村里人不好说话,没给房子,也没给好地,就是连救济粮都被村里人吞了。你爹靠着手里仅剩下来的钱,买了点粗粮。只是那点粮食哪里够一家老小吃,所以就病倒了。”
云溪微微一愣,说是病倒了,很可能就是饿的,身体各个组织没有得到营养补充,可不就开始造反了。
“听说情况不太好,很不好,咱们现在就过去,说不定可以见到他最后一面!”柳行之说完,就将人拉在怀里,前面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得到点消息,居然是这样的。
云溪鼻子一酸,记忆里云老秀才一直待原身极好,有点好东西都给了她,除了亲事,真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可也是因为亲事,原身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甚至要和他断绝关系。想来那个时候,她那个爹应该很难过吧。
她虽不是原身,可回忆着以前的种种,也忍不住感动于那份父爱。所以,哪怕心里有些担心被看出什么,她也打算去看一下,若是能救治自然最好,若是不行,至少也能让他不带遗憾的走。
既然打定主意,云溪也不耽搁,吃的用的空间都有,柳行之驾车,她就开始整理要用的东西。现在不知道云老秀才是什么情况,草药肯定要准备,她弄了个小竹箱,里面放了一些药材,便于到时候从空间置换。
粮食肯定要有的,就算云老秀才没了,原身的娘还在,还有大哥二哥两家人,她既然继承了原身的身体,那就得管她的家人,不过那是有前提的。
若是人好的话,就多相处点,不好就远着点,她是出嫁女的身份,给多给少,旁人都不好说什么。她也不打算为了个莫名的孝道,委屈了自己。
粗粮她弄了一袋,细粮弄了半袋,弄了一罐子猪油,再加上几斤猪肉。想了想,又放了两只野鸡,这东西煮汤不错,很是养人。这些东西对她而言不算多,但拿出去送人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柳行之赶车快,从城里到那村子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这沈家村看起来比秋水村穷多了,云溪大概看了一下,也就两家是砖房,其他都是茅草房。周围的村民见到马车,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似乎想看出个花来。
要知道单是一个马车,便是几十两银子,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置办的,肯定是有钱人。而且这么大的马车不可能空着,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可不就是让人眼馋。
柳行之在村口停了下来,对着村口的几个聊天的老者抱拳道:“见过几位老丈,请问这村里可有一户姓云的人家,从外地逃荒过来的!”
此言一出,村口的几人神色微变,这么有钱的人居然是和那逃荒者有关系,那家人要是有这么有钱的亲戚,怎么会混的这么惨。这个有钱人若是见到那惨状,会不会怪他们这些人没照应好,这么想着,便不由向后退了退。
云溪从门帘里看到那几个老者的神态变化,再见几人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心思一转,便明白了,这是不想粘上麻烦。想了一下,从空间里取了二十文钱,递到外面,带着几分傲然道:“谁带我们去,就钱就给谁,若是再磨磨唧唧,本夫人就让县太爷过来找你们聊聊!”
几个村民最大也就见过村长,里正都没怎么见过,听到云溪提到县太爷,再加上那熟稔的语气,心中已经将云溪划到贵人那一类里。贵人是什么,就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再加上那钱的秀惑,态度立刻恭敬了起来。
“夫人,小的这就领你们去!”其中一个机灵的,急忙回话,领着云溪等人便向村里驶去。
柳行之见那人脚程慢,让那人坐在车辕上,这么一来速度就快了很多。那人可能第一次坐马车,心中激动不已,柳行之再乘机问了几句,对方半点没有隐瞒。
按照他的说法,云老秀才的日子可是很不好,家里穷,吃的少,儿子不争气,还不孝顺,总之,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云家原本以书院为生,两个儿子也在书院帮忙,种地是完全不会,做农活也很差。两个媳妇本来家境一般,可嫁进云家之后,也就是做点缝缝补补的事,别的没养成,就养了一身的懒肉,也不是做活的料。
于是家里天天不是吵就是闹,云老秀病倒,不单单是饿的,还有气的,据说他那个儿媳妇勾搭上了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就为了换一点吃的。
当然这个并没有证实,但是大家都那么传,那个二流子也这么说。因为这事,吵的很是厉害。另外老大家好像也不消停,总之就是一地鸡毛。
云老秀才家在村子的最后面,房子是竹子建的,上面搭了一些茅草。逃荒的人很多都这样建房子,不过现在天气暖,大部分人都建了土坯房,毕竟土不要钱,只要花上一点力气就可以。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房子,云溪眼底闪过一丝怒气,随后快速的隐了去。
马车的声音传来,屋内的人探出头来,不解的看了看,这马车明显是冲着他们家来的,可他们家也不认识什么有马车的呀,不管心里怎么想,里面的人还是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