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博看向自己的双手，有什么东西在皮肤的下方流动着，他感觉自己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是什么……”
他的惊疑刚刚出现，就听到了巴拉扎诺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刚激活了你体内基因中拟态的能力，你得找个地方适应适应它，下次再见到大帝的时候，用这个力量去杀了他，将我释放出去。”
哈尔博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强大的意志力就传入了他的脑中，似乎要将这条命令烙在他的灵魂深处一般。
哈尔博的抵抗立刻被瓦解，只在一瞬间，他屈从了这强大的意志，在屈从之后，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的声音消失了，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扯开领子，看着面前半蹲着的隆塞斯正对着一个通讯画面发呆。
“你是巴拉扎诺？”
画面里那个被红色树脂包裹着的脸五官清晰，似乎还在微笑。
他额头处一颗像是带孔的鹅卵石的黑色物质散发出黑色的蒸发物，向上飘去。
他的嘴巴没有动，声音却像是洪钟一般在这地下回响了起来。
“我是巴拉扎诺。”
“呃……啊。”
隆塞斯在通讯画面旁边的几个监视画面上看着。
虽然这些画面的拍摄位置处在树脂之中，而且有几个甚至角度不好，拍不到任何东西，但庞大的数量还是能对巴拉扎诺目前的形态看个大概。
他赤身裸体，肩胛骨下方隆起两个鼓包，鼓包开口向下，开口处还能看到层层堆叠的黑色薄膜物质。
剩下的特征与人类无异。
“啊……真是完美的生物，你背后的这两处是什么？”
“你觉得我需要进化出什么来呢？”
面对巴拉扎诺那调侃似的反问隆塞斯火冒三丈。
“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阶下囚！不然我就让你吃点苦头！”
隆塞斯说着，开始在那繁杂的临时设置的控制面板上寻找着什么，但最终无功而返。
他挠着脸颊，淡淡地说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掉你的那些同类的？”
“我没有杀掉它们，它们都在我的体内。”
“你把它们吃了？”
“你瞎吗？我的嘴就这么大，要怎么吃？”
隆塞斯皱起眉头，用威胁韵味十足的语气说：“我劝你配合点，不然我不介意再在你身上多压上几百吨树脂。”
“我已经没有配合的必要了。”
哈尔博看向屏幕，发现巴拉扎诺的目光正在看向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经过几个小时毫无意义的询问，哈尔博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到地面上去透透气。
在来到地面之后，他发现此时已是月黑星稀，这里除了成队卫兵的把守，没有任何其他的工作人员。
他叹了口气，走到负责人身边问他要了根烟。
“巴拉扎诺他并不配合。”
哈尔博说着，吐出一口烟。
“啊，那就太奇怪了，他连之前要他一只断臂的指示都会配合的。”
哈尔博并不想讨论此事，只是想单纯地履行告知义务，此时他的脑子正在被别的事情占据，完全没工夫去想别的。
“隆塞斯去了基因研究室，你在这守着吧，我继续待在这也没有意义了。”
哈尔博说完，没理会站得笔直行着军礼的实验基地负责人，上了梭车，扬长而去。
他并没有返回家中，而是中途下了车，将司机打发走了之后，自己在这空无一人满是植物的军区附近散起步来。
“通过隆塞斯提高基因融合的成功率应该是行不通了，他无法在巴拉扎诺那里获得任何新的东西了。
要杀掉大帝吗？
这太冒险了，鬼知道大帝身边还隐藏着什么别的特殊武器。
巴拉扎诺想要的是什么？
是被释放，是自由……那么，给他自由是不是就能满足他，从而得到他口中那个想救谁都行的能力？”
想到这里，哈尔博笑出了声。
“想救谁就救谁……他要有这能力干嘛不救他自己啊。
他说激活了我体内基因中拟态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能力？”
哈尔博如此想着，看到树上有一只松鼠正警惕地盯着自己，似乎在担心自己去抢它手中的橡子。
“连你都要警惕着我吗？”
哈尔博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右臂，以手作枪朝着松鼠虚瞄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一阵异样，突然食指的最后一节指骨就带着破空声飞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将那只松鼠打成了一团血雾。
哈尔博一惊，赶紧把手收回来仔细看着，那少了一节的食指正在快速地恢复着，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和疼痛。
“这就是拟态吗？”
哈尔博闭上双眼，开始想象着各种的鸟类，想象着它们飞行的姿态。
刺啦几声轻响，一双黑色的巨大膜翼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不停地扇动着。
哈尔博回头看着，当他看到自己的背后生出的是一双黑色膜翼之后，他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将膜翼收在背后，本以为会费一些力气的他，却感觉整个动作就像是握紧拳头般的轻松。
来到一处断崖，他思量再三之后，决定跳下去试试。
背后巨大的黑色膜翼抖动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一跃而下。
狂风掠过他的脸颊，他猛地张开双翼，一阵超重的感觉传来，他沿着自己下坠的方向画了一个弧线，擦着崖下的树梢飞了起来。
“呜呼！”
奋力挥动着双翼，他升上高空，紧接着他再次如法炮制，收起双翼任由自己朝着那无边的树林坠去，在他即将撞在树上之前，他再次猛地张开双翼，扇动着翅膀，冲上云霄。
这次，他直奔云层而去。
女儿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那就是云彩里面是什么样的，他当时只是简单回答了“是水”两个字，但现在，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云中那薄雾一般地水蒸气打湿了他之后，他撩起额前凝结着水珠的头发，发出一阵源自心底的畅快大笑。
手腕上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看过去，有一通通讯在上面闪烁着，是与他交好的那名医生打来的。
没有犹豫，他立刻接通了。
“阁下，我必须承认，您夫人的病情发展超出了我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