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菲不是说过,他不会来的吗?
我听到‘宋总’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微微的一紧。
然后人却越是这样,那个人不想理会你,你的心里就会不停的骚动。
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路菲的那戴着口罩的脸,犀利的一下就看向了外面,她的眼神也透着微微的惊愕,连那眉毛都深深的皱起来了。
这一刻,我跟路菲都没有说话,我跟路菲的眼睛都盯着病房的门口,我们都等着门被打开的那一瞬。
可时间过去了一分钟。病房的门静静的关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路菲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我,眼里带着微微的势在必得:“看来,他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
我死死的抓着床单,我想了几秒,却也了然的笑了:“他应该是来接你的吧,你赶紧出去吧!”
路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唇角似乎又淡淡的勾了勾,因为我看见她口罩下的那唇形,明显的动了一下。
她眼睛含着笑意的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你休息好,我们就回重庆!”
我说好。
她若有似无的又看了我两眼,便踏着步子要离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叫住了她的背影:“谢谢你的水果和花!”
她回头头来,眼神冲着我笑了笑:“不客气!”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我听到门咚的一声被关上。
那扇门在合上之前,透过门缝,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宋恺威站在门口,他穿着白色的深Vt恤,身下是一条米白色的小脚裤,脸上的表情很冷清。路菲出现在他视线里后,他的目光顿时柔和起来。
那柔和的目光里,充满了深深的宠溺。
也只是一眼……
我只瞧见了一眼,路菲便带上了门。
我听到门外传来宋恺威磁性又关切的声线:“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到处跑?”
“我没事啦!医生也说过的,我可以到处走动走动了,老是这样躺在床上。对身体才不好呢!”
路菲的语气里明显的撒娇着,声线跟我说话的时候,是两个样子。
她此刻的声音,就是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笑眯眯对我说话的声音,笑眯眯的对我笑着,声音里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接着,我又听见宋恺威说:“我到处找你,我还以为你……”
宋恺威柔和又充满了深深关心的声音,说道这里停顿了。
我听得出来,他的口气里带着略略的害怕。
路菲又说:“我来看看姗姗,你不进去看看她吗?”
“不了!”
“你进去看看她吧!”
我好一会儿,大概有一分钟,都没有听到门外有声音。
正当我以为他们走了的时候,宋恺威那突然变得有点淡漠的声线再一次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以后,你别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接触这些危险的人!”
“恺威,我都说了,姗姗不是要伤害我的人!”
接下来,外面呢便是一片安静。
而我面前的这扇门,紧紧的闭着,我躺在床上,看着输液瓶里的透明液体,顺着那细细的输液管子,一点一点的灌输进我的身体里,我被插着针管的右手手背微微的发凉,那凉意就像一种永恒的疼痛一样,久久的扎进在了我的心脏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路菲给我求情了,门口却还叫了两个人守着?
这也算是一种监视吗?
我在心里苦笑,护士推开门。看了我输液的情况,她给我的瓶子里面加了点东西,她说:“这点输完了,就可以取掉了,你也躺了不少天了,自己下床到楼下去活动活动。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说好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她客气的笑了笑,说这是她的工作。
我也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说话了。
倒是护士小姐脸上有些好奇,她下意识看了我的一眼,然后俯下身。小声的问我:“我看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身上到处都是伤,脸上也是伤,我看那伤疤像是被人打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啊?门口还有两人守着你!”
“……”
我皱了皱眉,她又问我:“这些人感觉像是监视你的,除了我这个护士和唐医生,其余的人,一律不让进来!但是我之前看到一个女的进来看你了,而且她进来以后,还把那外面守着的两个人喊开了,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她可以进来看你?其他人不可以呢?”
我有点疑惑了:“有其他人想要进来吗?”
护士使劲的点了点头。目光里透着有趣的说:“有的,我看到有个男的想要进来,却被拦在外面了!”
男人?
我的眉心越发的皱得紧了,我抬起头里,更加郑重的望着护士:“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又小声的对我说:“是一个还很帅气的男人。穿着西装!”
“……”
那会是谁?
会是宋恺威吗?
按理说,应该不会是宋恺威才对,因为宋恺威是不可能来看我的,而且就算他来,不应该被拦在外面。
那会是谁?
护士又跟我嘀嘀咕咕了几句,她说那守着我的两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眼神也很吓人。
“……”
我保持着沉默。
她守着我把液输完了以后,给我拔掉了针管,然后嘱咐我是说:“你看能不能跟门口那两个冰块脸说一下,到楼下的花园里走走,然后你自己到食堂弄点粥喝一下,你报下你的病床号,能免费吃的!”
我说好的,谢谢你!
护士也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她白色的护士帽子后就离开了。
可我却有些搞不懂了……
来看我的人会是谁?
我在香港并没有朋友,而且跟着来的,就只有我跟宋恺威,后来来了个何助理,然后还有一个路菲。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不由得审视着自己,我在想,这个护士说的话,也许是假的。
我并没有相信,至少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不能信。
我现在觉得。任何人对于我来说,都不能相信,哪怕是我自己,我都无法相信。
人心险恶。
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后就捅上来一把刀。
就好比路菲这样的女人。
想到路菲,我的双手再一次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割着我的手心。
我听了护士的话,吃力的从床上趴了起来,趴起来后走到门口,我打开门,门口两边守着的人,长且有力的手臂顿时就拦在了我面前:“王小姐,宋总吩咐过,你不能乱走!”
“可是医生吩咐的,让我下去活动活动筋骨,我还得去吃点东西!”
她们却无情的瞪了我一眼:“请你回去!至于东西,我们可以帮你买来!”
“……”
她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顺从了。
我回到病房,在病房里面走了几圈,也算是小小的运动了一下,然后躺会了床上。
过了二分钟,门口守着的两人中的一个,给我端了一碗粥上来,她重重的将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桌子上的粥,犹豫放的时候力度比较重,一些白色的米汤荡漾了出来,流到碗口,然后顺着碗口往下滑落。
我看着那些流到了桌子上的白色米汤,我半眯着眸子,我的目光在那溢出来白色的米汤上,大概停留了五分钟。
我最终还是把那碗粥端来喝掉了。
喝完了以后,我上床休息,偶尔饿了,就吃点路菲买给我的水果。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么度过的。
输液,液输完了后,我下床在地上走一会儿。然后喝粥,然后上床休息。
直到七月十五号的下午。
路菲再一次来了,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和t恤,头发扎着马尾,依然戴着口罩,气质里却有种清纯学生的感觉。
她的手上还提着两个服装口袋。
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床上躺着,她站在我床边之前,瞟了一眼床头桌上,那已经枯掉的玫瑰花。
她眼眸里泛着桃花红,果然是被爱滋润着的女人,眼神看人都带着温顺。
我抬起头来,对上她那双桃花一般的眼睛,我说:“你是来告诉我,我该出院了吗?”
她的目光诧异的闪烁了一下,说:“算是吧,就是来看看你好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可以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了,这样,咱们就可以早点回重庆!”
我捏着嘴,慧心的笑一下:“好得差不多了,昨天护士小姐还跟我说,我差不多都恢复了!可以出院了!”
“……”
她暂时没说话,俯下身在我脸上看了又看的说:“的确是好了。脸上的红印也好了!看起来,更加的漂亮了!”
我自嘲的冷呵了几声:“你说笑了,我再漂亮,也比不上你!”
路菲的目光微微的呆滞了一下,她站起身体,突然有点冷的看着我:“我现在已经毁容,你觉得,我还能跟你比么?”
“……”
说道毁容,呵呵,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天大的阴谋还是目的,竟然能对自己残忍到如此的地步,脸不要。命也不要。
如果说,她算错了,她若真的死了。
那她的一切计划都无法成功。
到底是她命大!
或者是她赌对了!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就是一场没有估量的冒险,你可能冒险赢了,也可能会输得骨头都不剩。
就好比现在的路菲。她现在顶多能再火几年了。
我不知道她的计划到底有多了不起,她竟然宁愿来拿自己的生命换。
这样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得起的。
所以我此刻用很是佩服的眼神望着路菲,我说:“那就办理出院吧,我们早点回重庆!”
路菲点了点头:“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换上,我去给你办理出院!”
说完,她把两个装着衣服的口袋放在我床边,她整理了一下口罩,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望着路菲的背影,我总觉得,她的思维中,有一个大计划,大阴谋。
她的出现,也许就是要让某些人,甚至许多人,都为之遭殃甚至发生风云万变。
我打开口袋里的衣服,是一条牛仔短裤,另外一个口袋里是一件淡黄色的t恤。
我起床把门反锁住后,在病房里换下崭新的衣服。
我穿好,再把反锁拧开,刚拧开,路菲就开门进来,她一进来,眼前一亮的感觉,将我整个人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
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身材不错!”
我淡淡的笑了笑,也顺着她的话说:“是你的眼光好!”
“好了,不斗嘴了,我们走吧!你看哪些东西是要带走的,我帮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