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薏真真切切地看见,娄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她耳朵烧得快要滴血,想骂句马路他大爷,怎么只修了这条道。
姜予薏佯装淡定,“娄总,那我就先走了。”
娄邺没做声。
什么原因,让她一夜之间就改了口?
裴竺火眼金睛,前面的车实在是熟悉。姜予薏又杵那儿神色莫测,气氛似是有点怪异。
裴竺想确定下车里的人。
刻不容缓,她解开安全带下来,走到车屁股后边歪着脑袋一探究竟,看见后排上那张侧颜,呼吸一窒,陡地脖子脸往后一缩。
眯眼贼贼地看着姜予薏。
姜予薏走到她面前,“我们走吧。”
裴竺看见娄邺,还是决定上前打声招呼,紧紧拉着姜予薏不让走。
“嗨,二表哥。”
娄邺难得的好态度,问,“你们去哪儿?”
裴竺说,“去我家吃饭啊!”
她又假把式邀请,还报了菜名,“你去吗?我们家今晚吃火锅,油焖大虾。”
姜予薏想把裴竺塞娄邺车里去。
“我就不去了。”娄邺嘴角微扬,又调侃,“我还以为你们要一起加班。”
“......”
裴竺逗笑,“这天都黑了,生产队的驴也该歇歇了,我们加什么班啊。”
姜予薏想掐死她,“走了,等会儿堵车。”
“二表哥再见。”
娄邺升上车窗,车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
裴竺把姜予薏扯到自己车边上,“你掐我干嘛?”
姜予薏,“再啰嗦会儿,得堵车了。”
裴竺,“嘁,你是怕面对二表哥吧。”
姜予薏懒得理她。想起来还没拿东西,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取个东西。”
裴竺算是瞧出来点异样,锁上车跟上去,“刚你那么怕二表哥干嘛?”
姜予薏反驳,“你不也怕他。”
看她车大剌剌停路边,姜予薏又提醒,“你还是看着车点,我怕贴单了。”
裴竺抱着侥幸心理,“你拿个东西,马上就下来了。”
裴竺挽着她的手,逗道,“你说我怕他,我只是单纯认为他不好相处,恐怕有些人的怕,不单纯呢。”
姜予薏,“裴大柱,我好想毒死你。”
裴竺道,“话说,二表哥好像比以前要亲切很多,难道是上次他英雄救美,你又跟他做了邻居的原因?”
姜予薏不语,按了电梯进去。
裴竺又妄自揣测,“二表哥不计前嫌,况且你们就隔一个商场,远亲不如近邻。”
姜予薏抓重点,“什么叫不计前嫌?”
裴竺跟她透露,“你就不想知道,你之前在人家房间睡一晚,后来他去找许蜜说过什么吗?”
姜予薏眉心一跳,她从他房间逃走之后,就匆匆回了她们的房间,穿着男人的睡衣,跟许蜜裴竺解释了半天,而后换了衣服就赶去了机场。
许蜜之前跟她提过,她走了之后,娄邺去找过许蜜,说不会放过她,导致姜予薏以为即便他们没睡,也肯定有过其他什么越举的亲密接触。
毕竟,她喝大了不太安分。
姜予薏下电梯,讷讷问,“说过什么?”
裴竺一脸严肃忽然笑起来,“你太狂野了,把人家放在酒店的资料全撕了,是不是还顺走了一个U盘?”
“......”姜予薏瞬间石化,“我没有。”
裴竺狐疑。
姜予薏,“我真没有。”
她去机场就带了身份证跟手机,什么也没带。
衣服还是裴竺跟许蜜打包给她寄过去的,她走之前在许蜜家寄住了几天。
裴竺观她反应激烈,“你别太紧张了,那U盘听蜜说,装着娄邺当天开会要用的资料,不知道找到没有。”
姜予薏解锁密码锁打开门,她想起来了,她到了雾水后,从许蜜那儿要了娄邺的电话,打过去本想道歉,娄邺听到她声音就给挂了,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裴竺又跟她解释,“蜜没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负担,不过看你们相处得还挺好,告诉你也没关系了。”
姜予薏僵笑,“是么。”
她在卧室抽屉里拿上给裴父裴母买的胸针,锁门下楼。
交警蜀黍太勤奋了,正在贴单。
裴竺看见,站在马路对面大喊,“喂~”
“交警大哥。”
周围路过的人都吓一跳,转向二人。
脸上写着“粗鄙”两字。
交警刚把红单子撕下来准备贴上去,闻声转过来。
姜予薏跟裴竺从马路中央穿插跑过去,没走人行道。
姜予薏跟裴竺一脸可怜样。
裴竺说,“我们刚停了一会儿。”
姜予薏双手合十,“拜托拜托,真的只停了一会儿,马上就走。”
交警展开教育,“这是晚高峰,你们就把车停在这儿,规范停车知不知道?”
裴竺,“知道知道。”
“知道还停。刚也不走斑马线,万一有车呢!”
裴竺跟姜予薏要哭了。
裴竺说,“这不是怕你一下给我贴上去了嘛。”
“......”
姜予薏试着讲道理,“警察大哥,我们这就走,你行行好。”
吃顿大餐一点不心疼,要贴单罚款那绝对不行的啊。
交警把单子给他们,“只是十分钟违停告知单,还没过时,赶快挪走。”
二人松一口气,“马上马上。”
两人麻溜上车,驱离了这儿。
姜予薏跟裴竺还没到竺园巷,许蜜就已经在群里嚷嚷着到了。
竺园巷是挨着临都大学的老巷子,里面全是烟火气息很足的老院子跟上了年纪的楼梯房。
裴竺家在一楼的大院子里。
姜予薏跟裴竺到竺园巷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了饭,许蜜躺在老人椅上玩手机等开饭。
姜予薏一进门,许蜜从椅子上坐起来,“终于到了,怎么这么久,饿死了。”
裴父裴母系着围裙迎过来。
“叔叔阿姨。”
裴母招呼姜予薏快坐,心疼道,“瘦了不少啊。”
姜予薏说,“我这是长苗条了,没瘦。”
她拿出给带的礼物,“你们经常参加宴席,我就挑了两枚胸针。”
裴母跟裴父一样的反应,高兴地接过去打开看,跟许蜜妈妈一个说法,比自家的闺女都亲切。
裴竺又遭到夫妻二人嫌弃。
五个人围着桌吃饭,天气凉了,涮火锅吃。
还有裴母的拿手酥肉跟油焖虾。
姜予薏挑菜的时候,对面的许蜜总要跟她抢,看她眼神不对劲,像是知道了点什么。
饭后,裴父裴母把她们赶进去休息。
许蜜一句话不说,等着姜予薏跟她解释。
姜予薏跟裴竺对视一眼,心神领会。
姜予薏小心坐到许蜜旁边,许蜜往旁边挪挪,姜予薏知道,这公主生气了。
姜予薏乘胜追击,把人堵到扶手处没地方挪了。
许蜜一脸不耐烦,“干嘛啊你?”
看来是真知道了。
姜予薏揪揪她的衣袖,“我招。”
许蜜撇开头,阴阳怪气,“什么啊,我听不懂。”
“......”姜予薏给裴竺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裴竺旁边嗑瓜子装没看见,抓住机会瞟一眼。
姜予薏像给堂前的大老爷招供,“你刚结婚,事儿又那么多,我就没告诉你。”
许蜜冷笑,“你是想打算把这件事百年之后带墓里去对吧?”
“......”
许蜜忍不住了,“姜予薏,我告诉你,到时候我在下面总要跟你干一仗。”
姜予薏像触犯天条等候发落的犯人。。
“我错了嘛,那天客人那么多,不想给你丢脸。况且长辈也忌讳这些。本想找机会给你解释的,一拖再拖就过了时机。”
许蜜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要不是有人在传这件事, 你们还真打算百年之后让人烧信给我?”
姜予薏,“别老动不动就百年之后,听着晦气。”
许蜜,“那她凭什么先知道,我不知道啊!”
话是对着裴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