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醒啦?”衡珂似乎忘了前一秒还在对着陆离耍无赖,下一秒就飞到攸宁面前,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鼓起的前胸,不自觉的痴住了。
攸宁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算是清醒过来了,扭扭腰,发出“咔咔”的声响,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是并不疼了。
她微微蹙眉问道:“老板,妖皇鬼蜮住在店中了吗?”
陆离还未说话,衡珂抢先道:“是啊,那个魑魅界的妖皇住下了,早上我还看到他欺辱东岛界的使者,却被那位使者的侍女反唇相讥,两边不欢而散呢。”
是那个葛叶骂了鬼蜮?
攸宁笑容明媚,利落的起了身,下地扭了两下道:“老板我没事了,我去准备朝食。”
“去吧。”陆离头也没抬,倒是衡珂跟着攸宁飞了出来。
“哎,我听说西方异界的撒旦大神来了?”
“长得又矮又丑的那位吗?”攸宁漫不经心的道。
衡珂一边飞一边道:“我原先见过他一次,人倒是挺好,就是口舌不自由。”
攸宁略想了想,却没想明白,问道:“什么叫口舌不自由?”
衡珂扑腾累了,趴在攸宁肩膀上,大口的喘着气抱怨:“累死老子了。”它将尖喙靠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口臭不是病,臭起来要人命。”
转下楼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妖皇鬼蜮正坐在门口临水的圈椅上喝茶,模样惬意的不行。
要说攸宁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来的,大抵是被强悍力量压制的这种感觉,让她一瞬间就认出了他,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麻。
她恍然没看见他一般,一扭身,直接略过他进了前堂。
若华已经早起,正站在柜台后身垂头算账,不知是遇到什么难事,愁眉深锁着。
攸宁上前几步问道:“怎么了?”
若华抬眸看向她,用感应冰冷的道:半夜里安歌和九婴喝了许多酒,算不清楚了。
攸宁一听“噗呲”就乐了,这几日的账目大部分都是由地府结算,地府那么有钱,还用得着算吗?
若华微微蹙着眉:究竟是十九还是二十...
她一把夺过若华手中的笔,在账册上添了几笔。
若华一蹙眉,跃身自后面跳了出来,手指还没碰到账册。只见攸宁一转身,利落的躲了开,分别在前面画上几笔,然后随手扔到若华手中。
“有什么可想的,老板那么抠门,你若是算少了,指不定让你赔多少呢。”她拍拍手,心满意足的转进厨房。
若华手捧着账册,因为昨日来店的宾客太多,他也记不清楚,垂眸看去,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一笔被她改过了。
转而一想,谅地府也不敢查账,算了。
撒旦仔细的捧着手中的茶杯,贪婪的双眼几乎移不开了。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这就是清虚界的瓷器,真是太完美了。”
格里笑呵呵的点头,一脸的憨实,一边猛点头一边道:“我初次跟随主人来清虚界,没想到清虚界不但繁荣,而且制造工艺也如此精妙,真是太羡慕了。对了主人...”
撒旦转眸看向他,悄悄的将茶杯揣进怀里:“怎么了?”
“主人何时与妖皇会见?”
撒旦习惯性的抬手摸摸头上的角,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道:“去给他传个话,今晚动手。”
“今晚?”格里又问。
“没错。”撒旦昂起头看着格里,眯着眼睛笑的像只要偷油吃的老鼠。
朝食的时间到了,一封封的传音符自前堂飞出门外,如同一只只展翅起舞的白鸽,飘落在各个房间门前。
不过一会儿,众位神佛纷纷自门中踏出来,两边的房客互相点头问好,中元节还有两日到来,这日地府派来黑令史。
一是帮衬店中,二是未免有人惹是生非,来给客栈保驾护航。
想来想去,该是他们知晓了昨夜妖皇鬼蜮拿攸宁开刀示威的事情,所以才派人来表明态度的。攸宁是魔女,但也是清虚界的人,更是代表地府迎客入门的人。
攸宁的脸面不重要,但地府的脸面,清虚界的脸面呢?
黑令史一身素黑的长袍包裹着身形曼妙,个头高挑,鹅蛋脸,吊眼梢,像个狐妖一般的容貌,偏偏一身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样。
黑令史进来门庭时,攸宁正在进行日常扫洒。
好吧,说白了,正在扫地呢。
这庭院本也不染纤尘,她不过是避开妖皇,才尽可能的待在外面罢了。
黑令史腰间的锁链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她转眸看去,眉心一挑,道:“上次在轮回道,谢谢你为我说话。”
黑令史身子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攸宁,微微一笑道:“我并未能帮上你什么,你不必记在心上。”
攸宁拄着扫把,一手叉腰,笑着道:“这人情我承了,但我不喜欢欠旁人的。来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黑令史眉梢略挑,却是笑了,道:“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眸光看向她,接着道:“好,我记下了。”
安歌和九婴赖在门口凭栏处,听信芳说他们昨夜喝得大醉,现在看却没有一点醉酒的模样。
目光挪到安歌身上,攸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点疑惑。
心里悄悄的爆了个粗口,究竟在哪见过这家伙?她可是拥有连孟婆都夸赞的好记性,怎么会轻易忘记什么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一道目光,安歌转眸看向攸宁,眼中唇边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什么看!”攸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扫了两下地,转身进前堂。
衡珂挥着翅膀,站在太白仙君的窗边,一只翅膀背在身后,一只似握成拳的模样,放在喙边轻声咳了一下。
“哎?”太白仙君甩甩手中的拂尘,眯着眼睛看着它,似乎没认出来的模样,又凝眸看了看,嘴角似忍不住般的笑了出来:“哈!衡珂上神,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呀?”
衡珂狠狠瞪了他一眼,挥翅飞了进去,站在他面前的榻几上道:“好,自然好!自由自在,不理俗务,怎么能不好?”
太白仙君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根本不相信它鸟嘴里说出来的话,忽而想到了什么,道:“那个客栈里的女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