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余袅袅怎么说,郑载舟都还是很害怕,不愿冒这个风险。
见状,余袅袅只能放弃跟天鹂园合作的想法。
她站起身:“既然郑老爷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求,你们就当我没有提过此事,告辞。”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郑长乐赶紧追了上去,他叫住余袅袅。
“你别急着走啊!”
余袅袅停下脚步:“既然生意谈不成,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趁着天色还早,我再去别的戏园子看看。”
玉京城内又不只有天鹂园一个戏园子,这里不行,说不定别的地方就能行呢?
郑长乐劝道。
“你就算跑遍全玉京的戏班子,也不可能会有人敢跟你合作的。
因为大家都怕死啊!
没有人会为了一出戏,就得罪凶名赫赫的琅郡王。
这不划算啊!”
余袅袅抿了下唇,神情倔强:“如果大家都不肯跟我合作,那我就自己去买个戏园子,我当东家,我想排什么戏就排什么戏!”
郑长乐没想到她的决心竟然这么大。
他很是不解:“不就是一出戏吗?你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余袅袅:“你不懂,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完成它。”
郑长乐叹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铁了心,那我也就不劝你了。
我知道城中有个戏班快要开不下去了,戏班班主正准备卖掉戏班离开玉京。
你若真要开办戏园子,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余袅袅双眼一亮:“那就太感谢你了!”
郑长乐被她那亮晶晶的双眼给闪到了,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余袅袅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下楼。
两人在走出戏园子大门的时候,碰到了韦寥。
韦寥挑了挑眉:“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郑长乐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没等余袅袅开口,他就一股脑儿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得知余袅袅要买戏班,韦寥啧啧出声。
“你知道买个戏班要多少钱吗?
哦对,你卖抱枕和书签赚了不少钱,勉强应该购买一个破落戏班。
可你知道租场地付工钱维持一个戏班的正常运转又得花多少钱吗?
你那点家底儿够用吗?”
余袅袅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底气不是很足:“不用你管!”
韦寥笑了下,伸出右手。
“我的书签呢?”
余袅袅从袖子里拿出那十枚书签,放到他的手里。
“给你,我们钱货两清了,你别再跟着我。”
说完她就走开了。
郑长乐不会骑马,他只能坐马车,余袅袅仍旧是骑着她的小毛驴。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走了许久,才找到郑长乐口中所说的奇瑞戏班。
戏班位于非常偏远的地方,四周住的都是些穷苦百姓,街上来往行人穿得都很寒酸。
他们看到余袅袅和郑长乐这么两个衣着光鲜的人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
余袅袅看着面前的院门,门上贴着张红纸,纸上写了四个字——
奇瑞戏班。
这就是他们戏班的招牌了。
真的非常寒酸。
郑长乐上前敲门。
在等待开门的时候,他低声对余袅袅说道。
“奇瑞戏班的班主名叫刘启瑞,脾气很臭,还很执拗,他要是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余袅袅:“你似乎跟他很熟。”
郑长乐神情复杂,缓缓地说道。
“他跟我爹是死对头。
两人打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打对台戏。
我爹时常说其他,有时候是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又洋洋得意。
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惺惺相惜吧。
你别看奇瑞戏班如今这副破败的样子,想当年它也是名噪一时的大戏班。
就连我们天鹂园也会被它压一头。
只是可惜了,刘启瑞不幸得罪京中权贵。
那位贵人天天派人来砸场子,看客们全都被吓得不敢再来,奇瑞戏班也就没落了。
为什么我敢说玉京城里没人敢跟你合作——
因为你的那个戏本子映射了琅郡王。
琅郡王可比刘启瑞得罪的那位贵人还要可怕。
有刘启瑞这么个前车之鉴,谁还敢找死啊?”
余袅袅露出了然之色。
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神情憔悴、胡子拉碴的老汉探出脑袋。
他看到刘启瑞的瞬间,登时就变了脸色。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我都跟你说了,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把戏班卖给你们天鹂园的!”
余袅袅看向身边的郑长乐。
郑长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我爹一直很想把奇瑞戏班盘下来,但刘启瑞不愿意。”
见刘启瑞要关院门,余袅袅赶紧伸手抵住院门。
“你误会了,今日是我想要买你们的戏班。”
刘启瑞动作一顿,上下打量她,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你跟郑家父子不是一伙的吗?”
经过郑长乐的介绍,再加上刘启瑞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余袅袅初步摸清了跟他说话的方式。
余袅袅端起笑脸,声音甜甜的。
“我原本是打算跟郑老爷合作的,但是他提出的条件我不能接受,最后合作没谈成。
之后郑小郎君就介绍我来找你。
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否让我们进去谈?”
刘启瑞听她说拒绝了跟郑载舟的合作,立刻就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你可以进来,但是他不行。”
他用眼睛瞥了下郑长乐。
余袅袅的袖子里藏着弩箭,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扭头对郑长乐说道。
“今儿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改日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郑长乐答应得很是痛快。
“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余袅袅进入小院后,刘启瑞立刻就把院门给关上了。
郑长乐转身准备离开,却见韦寥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旁边。
他背靠在马车上,双臂环胸,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
“你真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郑长乐:“没事儿的,刘启瑞这人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人还是好的,他不会欺负余兄的。”
韦寥这人习惯了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好人。
听到郑长乐的话,韦寥不屑地嗤笑。
“呵,无奸不商,你们生意人没几个好东西。”
郑长乐气得小胖脸都涨红了:“你怎么说话呢?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韦寥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院门前,然后施展轻功越过围墙,轻而易举地潜入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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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寥:我才没有跟踪她!我才不是私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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