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姜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秀眉微蹙,脸上『露』出了一丝忧之『色』。
就见她苦着脸说道:“要知道将军在这之前,一战西夏、再败金国、又打了高丽和东瀛。”
“在咱们周围的一圈国家,可以说是被咱得罪了个遍,在这种情况下……”
姜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看那位主母陆云鬟:“若是沈将军此去,一招不慎,再得罪了大宋的新任皇帝。那咱们通州,便是四海皆敌!”
“是啊!”
当陆云鬟听到这里的时候,她也不由得神『色』肃然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沈墨此举,毫无疑问是为了他那个兄弟皇帝赵与芮去的。
可是临安发生惊变的消息传到通州这里,再到沈墨赶到临安的时候,事情起码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
要是那边大局已定,而沈墨却非要救出皇帝,或者给他的兄弟赵与芮报仇。那么沈墨以及通州这股势力,就会被大宋视为反贼!
这样一来,通州所面对的战略形势,可就是极端的不利了。几乎可以说是放眼天下,他们连一个盟友都没有!
其实刚才姜姑娘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沈墨只需要坐镇通州静观其变。只要等着新上来的皇帝,举着钱财和官帽子来拉拢他就行了,为什么要拼死拼活的去救皇帝?
等到陆云鬟还弄清楚了姜姑娘的说法之后,只见咱们这位大夫人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呆了半场,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见陆云鬟对着姜瑜馨姑娘说道:“姜姑娘,您还不知道他?他什么时候把天下当成过一盘棋局,把自己当成过一个棋手?”
此时的云鬟双眼之中带着无奈,但眼中却有着充满着骄傲说道:“沈郎心中深藏大爱,悲悯有如佛子。他却从来就不是一位争夺天下的雄主。”
“我知道!”这个时候,就见姜姑娘听到这里,她也随即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道:
“沈将军心中只有百姓,他不是天下雄主,却让那些只知争霸天下,夺取江山的千古英雄尽如尘泥……他从来都没为自己打算过。”
“只不过,”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姜姑娘跺了跺脚,一脸恨『色』的说道:
“若想做佛子,不先做天下雄主怎么行?好歹等他有了与天下相抗之力,再与天下相争也不迟啊!”
“把一手好棋下成这个烂样子,可真有他的!”
……
听到了姜姑娘如此抱怨,只见陆云鬟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随后,就见云鬟慢慢的离座而起,整束衣裙之后,向着姜姑娘便是盈盈一拜!
只见云鬟肃然说道:“姜姑娘所言句句在理,处处都为沈郎打算,云鬟已深知了。”
“我们这几个女流,终归能帮得上沈郎的地方少之又少。唯有姜姑娘才大如海,一言足以兴邦,云鬟请姜姑娘,万勿以沈郎如此『性』情而弃之!”
“夫人说的哪里话来?”
听到云鬟这样郑重其事的向她明言,只见姜姑娘立刻粉面变『色』,在陆云鬟面前『插』烛一般跪了下来。
就见姜姑娘立刻正『色』说道:“夫人此言,何以克当?请夫人放心,瑜馨便是沥尽心血,也要保先生无恙!”
此时,只见姜姑娘脸上的表情分外诚挚。这几句话,几乎是咬着两排银牙说出来的!
陆云还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刻就伸出双手去,将姜姑娘从地上搀了起来。
随后,就见云鬟向着姜姑娘笑着说道:“姑娘此心,云鬟铭感五内,也请姑娘放心。”
这个时候,就见云鬟拉着姜瑜馨的双手说道:“便是沈郎那个家伙再怎么是木石心肠,油盐不进。从我这里,也一定不会让姜姑娘为难!”
“……瑜馨多谢主母!”
云鬟的这句话说得含糊,言语中似乎另有它意。让姜姑娘低着头沉『吟』了好久,这才向着云鬟深深道了谢。
等到姜瑜馨姑娘将这四个人放下,匆匆出去看部队集结的情况之后。
直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云鬟一家四口,就见云鬟从腰间抽出帕子来,轻轻的擦了擦手。
“奴家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姑娘手上的汗都淌下来了……这女孩儿有卧龙凤雏之姿,是沈郎的左膀右臂,她可千万走不得!”
云鬟这话一出,莫小洛和龙璃儿对视了一眼,一齐笑了一声。
倒是小符这个实心眼儿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还没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
眼看着崇明岛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一排一排士兵拎着自己的步枪弹『药』、铠甲装备,飞也似的从码头上向着军舰上面攀登。
此时的百余名特战营已经渡过了长江,这支仅仅有一百余人,却带着500匹战马的队伍一登上长江南岸,就犹如烈火燎原一般,不断换乘着战马,向临安城的方向猛扑过去。
而此时此刻,师宝瑛的军舰也满载了900名墨字营战士。正要拔锚起航。
此时的师宝瑛顶盔贯甲,站在自己旗舰的船头上,他看着远方浩渺的海面,在心里暗自想:
“先生,不管临安城里出了什么事,也不管此行到底如何凶险,你可一定要保住这条小命儿啊!”
……
而此时此刻的沈墨出了长江口之后,随即转道向南。
他将这艘船开足了马力,沿着海岸线向南,一路飞驰!
此时正是春夏之交,海面上刮的是徐徐的东南风。如果不是风向跟航向正好相反,沈墨也不用这么孤身一人前往临安了。
此时若是秋冬之际,靠着靠着强劲的北风,沈墨带着自己的军队坐在军舰上,十来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临安。
可是,正由于风向不对的原因,所以师宝瑛的军舰只能是在海上走着之字形,靠着“八面来风”的中国式硬帆,才能慢慢的向南行驶。
不过,好在有这艘师宝瑛刚制作好的蒸汽船“破浪号”,这条船即便与纵马疾驰的速度相比,也能提前十来个小时到达。
等他到了临安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来得及?
沈墨计算了一下船上运载的重量,随后把水舱里多余的水放了出去,又把燃煤扔掉了接近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