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秋日,棉花棵上已经挂满了沉甸甸的棉花桃,有棉花桃已经露出白花花的棉花,马上就可以摘了。
这段时间夏汐宁只要有空就去田地看棉花。其实,不光是夏汐宁,只要今年种上棉花的人家,时不时都去地里查看,就等着棉花桃开了摘棉花。
过个十日,刘管事就派人来庄子上收一次棉花,按照之前的价格把银钱给夏汐宁,夏汐宁再按照收上来的斤数,换算成银钱给众人。
虽说中间每斤棉花赚了二十文的差价,可种子钱夏汐宁没有收大家的银钱,仔细算下来,夏汐宁其实没赚什么银子。夏汐宁盘算着今年棉花大家都挣了钱,明年种子就适当的收些银钱。
除了棉花有个好收成,夏汐宁的私塾也上了正轨,只要按部就班的上课就行。
七个学生都稳定下来,张玉婷、萧檀和夏入霜现在已经成了夏汐宁的小帮手,能帮着她带一带后来来的四个学生,这样夏汐宁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有高兴事,就有发愁的事情。夏汐宁现在最发愁的事情就是夏春宁。也不知道张大山一家搬去了哪里,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就连他家邻居都没听到他们搬家的动静。
夏春宁刚开始三五日就去张大山家转转,希望张大山能回来看到自己,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夏春宁心里明白,张大山不会回来了,自己成了夏家庄的笑话。
自从张大山一家无声无息的搬走,夏春宁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背后有人议论她,有同情的,有鄙夷的。
就连家里人也如此,除了张氏偶尔安慰女儿几句,夏大松脸色也不好看,更不可能安慰女儿。哥嫂就更别提了,尤其是夏春宁嫂子张小柳,偶尔还会说几句风凉话。
夏春宁好几次想自杀,可临到时候又没有那个勇气,最后都放弃了。夏春宁思来想去,就总去找夏汐宁,刚开始是找夏汐宁吵架,认为是夏汐宁在背后捣的鬼。
其实,夏春宁心里是明白的,这里没有夏汐宁的事,只是她心中烦闷,要找个突破口,她能想到的人就是夏汐宁了。
后来,夏春宁也不与夏汐宁吵架了,而是总在夏汐宁下课的时辰,到私塾吐苦水。夏汐宁本来上一天课就已经很累了,还要经常耐着性子听夏春宁说那些车轱辘话。
夏汐宁刚开始是听烦夏春宁这人,可后来听说张大山不声不响的偷走了,夏汐宁就慢慢有些同情夏春宁了,再后来听夏春宁说的多了,对夏春宁就添加了一些心疼。
原来,夏春宁在家里也就娘亲张氏心疼她几分,可张氏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娘亲,更多的时候是疼爱大儿子,偶尔才会想起夏春宁这个女儿。
夏大松就更不要说了,传统的重女轻女的男人,对女儿从来都是放任不管,只想着夏春宁长大了,把她嫁出去就算完成对夏春宁的责任。
再说夏春宁的大哥夏小冬,没成亲之前,还会偷偷给妹妹分一些好吃的,自从成亲后,有了媳妇,对夏春宁这个妹妹就没那么上心了,再后来有了小夫妻有了孩子,有什么好吃的,都想法给儿子夏正阳,就更轮不到夏春宁了。
夏春宁这个人又不会来事,偶尔看不过,还会与嫂子张小柳吵上一架,与侄子争口吃的,家里人对夏春宁就更是无所谓的态度。
夏汐宁听着夏春宁的经历,想着自己何其幸运,不但重活一世,还弥补了自己上一世亲情的缺失。夏汐宁心软了,对夏春宁说道:“大姐姐,若是你平日没事,就来我们私塾来玩,能跟着学一手绣活,以后也有了一门本事。”
夏春宁这些日子总来找夏汐宁,知道夏汐宁是个口硬心软的人,不然她就不会让自己总来这里了,心中想答应下来,又犹豫了,“我爹娘不会给我钱,让我来上课的。”
夏汐宁早就想到这个了,笑道:“大姐姐来了帮我做些事,就算抵了束修。何况你是我大姐姐,我怎么敢收你钱,那我爹还不把我腿打断。”
“二妹妹,对不起。”夏春宁眼中含泪,她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总是与夏汐宁对着干呢。
夏汐宁摇摇头,“我们是姐妹,自然要相互帮衬着。日后大姐姐也要多疼疼我,不能因为那个狼心狗肺的人总骂我,还有,不许再想他了。”
夏春宁一听夏汐宁的话,脸色腾就红了,羞愧的低着头,嗡嗡说道:“不要说这些了,我都想钻进地缝里了。那个混蛋,等下次见到他,我恨不得打死他。”
夏汐宁生怕夏春宁对张大山还存着幻想,听到夏春宁这样说,心里稍微放心些,“那明日大姐姐就直接过来私塾上课吧,不要迟到。”
“嗯。我今天回去就和我爹娘说,他们一定愿意我和你一起。”夏春宁说道。
夏汐宁现在是夏家庄的名人,尤其是跟着夏汐宁种棉花的人家,他们种的棉花卖了钱,都是沾了夏汐宁的光,不论什么时候提起夏汐宁都要夸上几句。
就连夏家族长也对外说,夏汐宁是夏家的好女儿。尤其是族长家的大孙女夏春雨嫁人后,更是如此。婆家对夏春雨不但重视,更是成亲不久就把家里一些家事都交给夏春雨搭理。
夏春雨嫁的是镇子上的做个小生意的殷实人家,虽然与张玉婷家相比差的多,可也比平常人家富裕许多,算是高嫁了。结婚过去两三个月,就得了后院掌家的权力,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要是知道,新嫁妇都是要熬上三五年才能的婆家看重,想夏春雨刚嫁过去两三月就得了婆家看重的,是少之又少,都说是夏汐宁教导的本事,才会如此。
事情传了出去,慕名而来学习的女孩子越来越多,可惜私塾这个小院有些小了,最主要的是夏汐宁一个人教导不过来,想着过些日子,把棉花全部收完了,手里存了钱就去镇子上找出合适的地方,开个大一点的女子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