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下班了，谢泷西也没让万岁走，让他等她一会，一起去吃个饭。
顺便好好说说“做介绍”的事儿。
厂门口的国营饭店里，谢泷西看着坐她对面，满脸娇羞的万岁，莫名地想挪开眼。
“让你说经过，你正常点。”谢泷西看不过眼。
万岁清咳两声，努力平复下来，就说起他是怎么喜欢上阿莲的。
怎么认识的谢泷西知道，就他和徐海峰被打那回在医院认识的，阿莲跟着梁妈妈学习，同时也做护士的活。
那时万岁就有些心动了。
但糟心事太多，压根就没顾得上。
“我老是想起她那双眼睛，后来往医院跑了两回，就熟悉了起来。”万岁脸上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虽然熟悉了，但万岁觉得他有点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感觉。
阿莲有点儿不开窍，对他就是对普通病患一样，认识了他，碰到了能说上几句。
“……”谢泷西。
阿莲可是能绑了梁靖坤直接拜堂的，能没开窍？
“西姐，我知道我条件是有点儿不好，但我是认真的，我会很努力给阿莲好的生活的。”万岁特别诚恳。
谢泷西也从他手心明显的茧子，和变化很大的肤色和体格上，看到他的决心。
“你自己跟她表白呀。”谢泷西也不好把话说死，但她是觉得万岁没多大希望。
别看阿莲年纪小，但是个脑子很清醒，目标也明确的女孩子。
当时让她跟着来沪市只是权宜之计，但她一路跟着来，不光没给她们添麻烦，还帮了不少忙。
到沪市后，也很快调整过来，积极接受并且适应新身份。
听说她在医院非常努力，梁母都说，阿莲不是最有天分，但绝对是最聪明的一个，何况她还有一点基础。
机会给到她，她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我不敢。”万岁一下就变怂了，“我一看见她，就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谢泷西默默地吃菜。
“西姐，你帮帮我吧。”万岁乞求地看向谢泷西。
谢泷西无语地望着他，“我倒是能帮你说，但要是阿莲拒绝你怎么办？”
万岁一下就蔫了，他就是怕拒绝，才不敢说的。
结果一样的情况下，还有问的必要吗？
最后两人商量好，阿莲要是同意处，谢泷西就直说，要是阿莲拒绝，谢泷西就当没这回事，直接回单位。
万岁就知道阿莲的意思了。
他就尽量厚着脸皮当不知道这一回事，继续跟阿莲做朋友。
不撞南墙不回头。
谢泷西答应替他去问问情况。
到了周末，谢泷西一早就去了梁家。
阿莲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医院的，但周末梁母会叫她到家里吃午饭，她通常一大早就会过来帮忙。
收拾卫生，买菜做饭，她是真把梁父梁母当干爸干妈在孝顺。
谢泷西到的时候，阿莲正站在窗框上扫尘，“你来找我干爸干妈的吗？干爸去省城了，干妈昨天晚班，还得有一会才回来。”
谢泷西抬头看她，“找你的。”
阿莲有些意外，从窗台上跳下来，一又美目看向谢泷西，“找我？”
谢泷西把万岁的事给说了，听到这事，阿莲还不如知道谢泷西找她时惊讶。
“太傻了，你帮我拒绝吧。”阿莲把抹布搓了。
又找来一条给谢泷西，“你中午干脆留下吃饭吧，我下厨，做酸汤牛肉。”
正好梁母挎着包回来，闻言一笑，“正好我回来路上还买到两条鲫鱼，红烧了吃怎么样，我听靖坤提过一嘴，小西是爱吃鱼的。”
盛情难却，谢泷西留下来吃饭，帮阿莲一起做卫生。
“你跟那个万岁关系很好？”阿莲知道他们认识，但不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好。
谢泷西把自己怎么认识万岁的事告诉她。
听到是万岁帮忙，谢泷西的两个哥哥才没有被抓去黔省时，阿莲沉默了一会儿。
“你们办公室要是有条件不错，又不嫌弃我的条件的，你可以帮我介绍。”阿莲看向谢泷西，明显想转移话题。
本来就是她问谢泷西才说的，她不想再听，谢泷西也不再继续。
阿莲对处对象不排斥，但她要求男方条件好，最好是结婚的话，能帮她把户口落在沪市。
她现在沪口还是在黔省，只是粮食关系转到了人民医院。
至于长相身高，她倒是没有什么要求，“重要的是条件和能力，嗯，还得聪明点儿，人品好。”
万岁明显是没那个条件的。
“我帮你留意。”谢泷西点头应下，“你现在在学医，可以考虑再上个夜校，到时候考医科大学再深造。”
阿莲还小呢，头回见面的时候是晚上，又是结婚，脸上涂了东西，谢泷西当时以为她二十多岁。
后面才知道，她才十七。
“考上大学也能解决户口问题。”谢泷西道。
阿莲停下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不符合推荐入学的条件，不过也不着急，能接受我这情况的也不多，有就帮我留意吧。”
谢泷西没说过三年就会恢复高考，点头应下。
中午吃得很丰盛，阿莲的手艺非常好，谢泷西觉得她以后可能会常常回味。
吃过饭，阿莲还想收拾，被梁母给轰了出来。
“去跟小西一起玩玩，小姑娘家家的，别不是闷在单位，就是闷在家里。”梁母看向谢泷西，“小西也要多来家里玩，把这当自己家。”
两人沿着主干道往操场走。
阿莲不想提黔省的事，两个人平时来往又不多，该说的上午都说完了，一时尬在了那里。
“……不就是工作嘛，包在我身上，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爸可是副厂长。”莫名熟悉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正疑惑着，一对紧挨着走一起，不时手指碰到的男女走过谢泷西两人。
“我当然信你，可……”
“没什么可是的，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只是这工作也要走流程，等人腾位置，得耐心一点儿。对了，你答应我晚上一起去看电影的，电影票我都买了。”
说着话，两人转到另一条道上，借着绿树的遮掩，男的揽了一下女的的腰。
“还以为城里姑娘都跟你一样呢，没想到也有挺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