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泷西听了一耳朵，压根没往心里去。
“你别这么说。”方小苗知道阿莲这话是说给谢泷西听的，主动替谢泷西解释，“徐海峰帮了小西挺多忙的，他那个手，就是因为给小西通风报信才那样的。”
方小苗跟谢泷西，还有陈述他们一起的时候话少，大部分的时候就是听着。
何况徐海峰手指残缺住院这样的大事，她肯定是听说了的。
她不参与讨论，但确实知道不少事情。
“而且，很不容易的。”方小苗认真地看向阿莲，“我能理解徐海峰，那是爸妈啊，就像我心里一万次告诉自己，要面对我爸自私残暴，但我妈心里只有我爸的事实，可他们先前只是演一演，我不也信了么。”
还是欢天喜地的去相信，以为他们真的知道她的重要性了。
徐海峰肯定也是一样，他知道他爸妈偏心，但还是会奢望他们看到他，哪怕是装的都好。
真正能快速和父母决裂的，往往是那些从小被溺爱被偏疼的孩子，他们这种反而割舍不下。
不撞得头破血流，命丢半条，未必下得了决心。
“那你也比他强。”阿莲才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又看向谢泷西，“以后你要帮，多帮帮值得帮的女孩子，臭男人也什么好帮的。”
徐海峰那都不是一次两次，是好几次！！
就是脑筋不好，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上门去给人欺负。
“行，你说的都对，我以后听你的。”谢泷西随口应道，“赶紧收了下去走走，有些撑着了。”
阿莲轻哼一声，“你少敷衍，我本来就说得对。”
三个人在生活区转了两大圈，把阿莲送到厂门口后，谢泷西和方小苗才转身回宿舍。
第二天醒来，谢泷西和方小苗去食堂买早饭，刚出楼道口，就碰到了前些天送方小苗回来的男青年。
“我给你们买了早饭。”男青年十分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包子往方小苗手里递，“两人份的，我知道你们经常一起。”
还真叫阿莲那乌鸦嘴说中了，这男的真想跟方小苗处对象。
方小苗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外退了一步。
“我们不要，你自己吃吧。”方小苗很快回过神来，直接拒绝了对方，昨天阿莲的话几乎是自动在她脑海里播放。
方小苗自觉自己不可能美若天仙到，哭得眼睛鼻子脸都又红又肿的情况下，还能我见犹怜让人动心。
这男的肯定目的不纯，说不定真的看她跟家里决裂，又有工作，图她无依无靠。
想到这里，方小苗脸严肃了很多，“那天的事我很谢谢你，真的，如果口头谢谢太轻，你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点东西送过去。”
男青年一脸受伤，“我没觉得太轻，我……”
“那可以请你别来找我了吗？我不想总是想起不开心的事。”方小苗认真道。
男青年不知所措地退后一步，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方小苗松了口气，赶紧拉着谢泷西往食堂去。
“是不是还是送点什么好，现在弄得好像我不识好歹一样。”方小苗有些犯愁。
谢泷西脱口而出，“一定要送，送锦旗呗。”
送吃的倒实在，但吃完就忘，送就送点实用的，锦旗送到男青年车间，说不定还给给他评个优呢。
方小苗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绝妙。
她兴致勃勃地表示下班就去做外面的工艺美术部问问，看要怎么做才好。
还问谢泷西要不要一起去。
方小苗最近干什么都兴致很高，谢泷西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兴致那么高，她只是尽力让自己不陷入坏情绪里面去。
“去，叫上阿莲一起，她肯定很乐意参与。”谢泷西也没什么事，不介意陪着她一起。
方小苗点头，整个人神采飞扬，和以往腼腆内敛的样子截然不同。
阿莲果然很乐意，两个人一直在跟接待他们的年轻同志讨论锦旗上要写什么内容。
谢泷西就在旁边坐着，百无聊赖地看着街道。
国营工艺美术社离电材厂不远，下班时间，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谢泷西一眼就看到了和一个年轻漂亮女同志走在一起的顾谨铭，还有顾谨铭的妈。
人多嘛，刚看见就有人挡住了他们。
谢泷西眼睛一亮，想看清一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
结果再看过去，对上的就是顾谨铭冷冽的眼神，啧，要不要这么敏锐，她连第二眼都没来得及看。
谢泷西讪讪收回目光，可惜了。
“你看什么呢？”顾母拍了下旁边的顾谨铭，“你别光杵着不说话，也跟小覃聊聊天。”
顾谨铭脸比刚才更黑，收回目光，“没什么好说的。”
女同志一直带着笑的脸微微一白，连笑容都勉强起来，心里更是尴尬得不行。
“怎么会没有说的呢？你跟小覃说说你当兵那会的事，讲讲你们单位的工作嘛，多的是天聊的。”顾母暗暗拧了顾谨铭一把。
个老榆木疙瘩，连句哄女孩子开口的漂亮话都不会说，气死她了。
顾母只能自己出马，“我跟你说啊，这小子以前……”
美术社里，阿莲和方小苗终于商量好，登记了内容付了钱，两人才一起出来。
难得一起出来，三个人也没分开各回各单位，而是一起往市中心去，准备逛逛百货大楼。
没什么特别需要买的，就是随便逛逛也很有意思。
现在逛街就是用眼睛看，上手摸上手试是不可能的，你得要买某样东西，才能叫售货员拿给你看。
不然就等着看白眼吧。
而且现在逛街，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路上也没有吃小吃吃零嘴的地方。
谢泷西看着什么都没有的街道，时常会冒出，开放后，就算她不搞建筑相关，随便开个奶茶店，服装店都能成为富婆。
国民被压抑的消费欲望，从来没有被满足过的精神物质生活，都是赚大钱的风口，与民生相关的一切，都会迎来腾飞。
上辈子谢泷西回城太晚了，回来后也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适合自己的行业，先去找谢岳平的麻烦去了。
也是到处折腾了一番，才干上装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