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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只有后窗开了一点,不过却能够保证这里的通风十分良好。

秦栀靠坐在一侧,饿了就吃车角小几上的点心和水果,渴了就喝水,倒是自在镇定。

那个男人,他一直坐在那里,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他翘着腿,秦栀也能清楚的看到他鞋尖上镶嵌的那两颗珍珠,真耀眼。

他这身行头,其实真的很具暴发户的气质,但秦栀认为,他是刻意为之。他市侩的嘴脸,和华丽的行头,为的就是遮掩他本身的心机深沉。

如果公冶峥手底下的都是这种人,那她倒是理解了为何公冶峥现在是大月宫真正意义上的主子,那个生性暴躁的神庆,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直在观察她,秦栀很清楚,对于公冶峥处心积虑的想要劫持她,又不能伤她这件事,他充满了好奇。

马车开始转道进山,车子内部也开始颠簸起来。

秦栀调整了个姿势,稳住自己的身体。这马车内部很舒适,即便这么颠簸,坐在这里面也不觉难受。

那个男人看着她,似乎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这玉佩,你是如何弄到手的?”

听他开口说话,秦栀几不可微的弯起唇角,随后看向他,“前不久在西棠边关偶遇公冶峥,我劫持了他,顺手摸来的。”

闻言,男人笑了一声,显然是不太相信,“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挟持了公子?”他不信凭她能够劫持的了公冶峥。

微微歪头,秦栀想了想,“也兴许他心甘情愿被我劫持吧。毕竟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她这么说,他就无话可说了,还真有这个可能,是公冶峥乐意的。

弯起唇角,秦栀身体向后,尽量让自己舒服的依靠着车壁,“不知公子大名?”

“阿澈。”他回答,脸上还是那样的笑。

秦栀点点头,“澈,清也。这名字,与公子倒是不配。”这人可称不上清澈二字,隐藏之深,一时难以琢磨明白。

“姑娘或许有些误会,虽说公子不想伤你,但不代表他人也是这个想法。你引得大魏帝都我大月宫的金间与玄衡阁的狗相争,这笔账,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在你头上的。姑娘最好慎言,否则,难保阿澈我做出什么失规矩的事情。”阿澈虽还是笑着,可是眼底阴冷,足以见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秦栀微微颌首,“多谢公子警告。”

靠着车壁,秦栀猜测着这个叫阿澈的男人的身份,应该深得公冶峥的信任,将计划挟持她的这件事儿交给了他来做。他在帝都,观察了她多日,明明看到她在忽悠苗丁,却没有出面阻止,心思深沉忍得住气。虽他是奉了公冶峥的命令,但又因为自己心中的不满而随时可能对她出手,说明他并不是特别的害怕公冶峥。

那么,此人在大月宫的身份,应该比同萧四禾在天机甲的身份了,很多大事,他都能够自主作出判断,无需向公冶峥汇报。

队伍在山中走了一会儿,也不知怎的,就又拐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路,不再那么颠簸了。

不过,很快的,马车里便失去了光亮,但车却一直向前,不曾停下。

显而易见,眼下走的是某个地下的通道了。

这山中多有‘吃人’之地,居然还能在这种地方挖出地下通道来,不佩服他们都不行。

闭上眼睛,秦栀听着外面的动静,推测着时间和马车行驶的长度,以及眼下所处的位置。

虽然看不见,但不代表不会在脑中估计测量。

她被挟持,但她临走时交代乔姬一定要完成元卫交代的事情,她信任乔姬会听她的话。

只不过,待她做完了事,估摸着自己也得被带到西棠境内了。

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马车缓缓地停下了。

秦栀睁开眼睛,马车里仍旧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这时,阿澈忽然开口,“秦姑娘,咱们得弃车了,请吧。”

随后,便听到他站起身的声音,秦栀随着站起来,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马车。

扑面而来的就是潮湿的气息,带着一股泥土的气味儿,这就是地下。

能听到有人在卸车,大概是要把马儿牵出来。

“秦姑娘可会骑马?”阿澈就站在她身边,一边问道。这种光线,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会。”秦栀点点头,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瞧瞧这四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太黑了,根本看不见。这里除了她,这些人和这些马都不在意这种光线,足以见得,她在黑暗中的目力连马都及不上。

“好,这匹马给秦姑娘,一会儿,咱们一同出去。”说着,阿澈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缰绳塞进了她手里。

抓着缰绳,秦栀一边走过去几步,另一手摸到了马儿的皮毛。

摸了摸,秦栀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好。只不过,我看不清,希望这马儿能带好路。”若是从马背上跌下来,这种情况下,不死也得伤。

“秦姑娘上马吧,放心,前后左右都有人,不会让你落单的。”他这话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告诉她不要想着逃跑,根本没机会。

秦栀不再言语,摸索着,翻上马背,随后她抬手试探着往头上摸,没有摸到顶,显然这地道不止长,还挖的挺高的。

队伍整顿好,随后便出发了,秦栀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她前后左右的确都有人。不时的给马儿调整方向,都是他们在做。

走着,一些沙土从头上掉下来,秦栀闪躲了下,然后摸索着抓到了那些沙土,捏在手里很松懈的样子。

这里果然是那片地窟密集的地方,这种地势,这条地道也撑不了多久。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离开这儿用不了多久,这地道就得塌了,一切痕迹都被掩埋起来,旁人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马儿匀速前行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光亮出现在前头,地道也开始缓缓朝上行。

盯着那些光亮,秦栀重新掌控了马儿,稍稍环顾了一圈,阿澈就在她后面。

走出了地道,眼前的路就在山中,能看得出是匆匆忙忙的开辟出来的。

顺着山路走,开辟出来的路也愈发的杂乱,最后也称不上是路了。

“过了前面的山,再涉水而行,明早便能抵达西棠。不知秦小姐是否开心,马上就能见到公子了。”阿澈的声音在后响起,带着那么一股若有似无的嘲讽。

秦栀笑笑,“我与他约定好,我挟持他他不生气,到时他挟持了我,我也不生气。既然已经是约定好的事情,我现在还真挺开心的。”

阿澈在后盯着她,那双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无比沉郁。

诚如阿澈所说,天色暗下来后,队伍也穿过了那座高大的山。

宽阔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河面十余米宽,对面是险险的石崖,怪石嶙峋,典型的西棠特色地形。

一艘船停在岸边,左右两侧都是凸出的怪石,只有这一处较为平坦,但地上都是沙子。若是来一场大雨,这地儿的沙子都留不住。

下马,秦栀随着阿澈一同踩着踏板走上了大船。站在船上,她回头往来时路看,观察这里的山势。

只要是看过的,她都能记住,她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

不过,她还没观察多久呢,一块黑布就罩在了她的眼睛上,在脑后系紧,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抬起手,阿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秦姑娘若是配合,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头。不过,秦姑娘若是不听话的话,那可难说了。这船里有一个笼子,我不介意将秦姑娘送进笼子里去,这样我更放心,而且也无需派人一直看着你,我们反倒更省事了。”

闻言,秦栀便放下了手,“好。”她不挣扎便是。

眼睛被黑布蒙上,手臂被阿澈抓住,然后带着她进了船舱。

刚被按着坐下,就感觉到船开动了,秦栀靠坐在那儿,手一边摸索着,最后找到了一侧的扶手,抓住,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如此顺从,阿澈却并不是那么满意,太镇定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

她若是一直挣扎吵闹喊叫,对付这样的轻而易举。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人,更难对付。

被蒙着眼睛,秦栀坐在那儿,感受着大船的前行。知道有人在盯着她,不是那个阿澈,因为那视线给人的感觉不同。

今晚的风和水都不错,船也行驶的格外顺利,偶尔的有转弯或者轻微的晃动,但都不碍事。

秦栀靠在那儿,脑子里千般计算,但却愈发困乏,也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睡得不深,船偶尔晃动她都知道,就这样一直前行着,浓重的黑夜也逐渐过去。

大概天亮了,有人走了进来,秦栀也随即清醒了过来。

“秦姑娘,咱们可以走了。只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会儿,这黑布不能摘。”阿澈的声音响起,话中带笑,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这般和善呢。

没有说话,秦栀站起身,然后手臂就被抓住了。

随着他往外走,清楚的闻到阳光的味道,睁开眼睛,隔着黑布也能感受到一些光亮。

走下踏板,踩着不太平坦的道路,在向上走。

大约走了四五百步,阿澈便停下了,秦栀也闻到了马儿身上才有的气味儿。

扯着她,迅速的翻上了车辕,然后进入了马车之中。

眼睛上的黑布随即被解开,秦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也看清了目前所在,仍旧是一辆马车,车窗紧闭,根本看不见外面。

阿澈坐在那儿,一副略有疲累的模样,瞧着秦栀依旧镇静的脸色,他不是很高兴。

观察了一圈,秦栀便靠在了车壁上,马车前行,眼下已经到了西棠的地界了。

“公子才智卓绝,又生性温良,看来秦姑娘深知这一点,至今为止,一点都不慌乱。”随着马车快速前行,阿澈也开口道。

看向他,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公冶峥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我鲜少见到他这样生来拥有一切却又能平等对待所有的人。生于权贵之家,那么便自带一种傲视众生的感觉,这个社会又是个大染缸,鲜少有人出淤泥而不染。不过,他也有缺点,就是生活的太细致了,以至于在某些方面是个残废。若是没有人跟着照顾他,把他扔到这种荒山野岭里,他会被活活饿死。”这是他的罩门。

阿澈听着,笑意犹在,“看来,公子之于秦姑娘也是很特别的存在嘛。如此,倒是好说了。”

秦栀没有言语,这个阿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明白,他在估测,她能否被发展为大月宫的内应。当然了,做不了大月宫的内应,也可以做公冶峥的监视器,来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很快的,马车便上了平坦的大道,车速更快了,前后马蹄声很多,粗略估计,大概有二百多匹马。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车缓缓地停下了,阿澈起身,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秦姑娘,可以下车了。”

随着他走出马车,入眼的一切让秦栀也不由得睁大了眼前,这是、、、桃花林。

眼前无山无水,放眼望去,但凡眼睛能看到的都是开的繁茂的桃花,那颜色无比鲜艳,让人看着都不禁觉得目眩神迷。

不过,空气中却没有桃花的香味儿,就是普通的空气,这倒是让人难以琢磨明白因由为何。

收回视线,看到的便是站在前方几米开外的人,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儿,穿着一身绛色的华袍,好像在与身后的桃花争光辉一般。

看着站在车辕上的秦栀,他脸上露出笑意,精致的脸庞因着这一笑,看起来无比憨痴。

瞧见了公冶峥,秦栀便从马车上下来了,也不管阿澈和其他的人,她径直的走过去。

公冶峥也上前两步,看着她走近还未说话呢,她反倒开口了,“我肚子疼,想方便一下,很急。”

垂眸看着她,公冶峥随后笑出声,“没想你见到我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好,走吧。”什么都不用说了,两人约定依然作数,她没有生气。

抓着她的手腕,然后转身朝着桃树林走了进去。

任他扯着自己,秦栀另一手捂着肚子,微微弯腰,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随着他们俩进了桃花林,在这外面就看不见了。阿澈站在原地思虑了下,随后也举步朝着桃花林走了进去。

这桃花林就像能吃人似得,随着人走进去,立即消失了身影。

在桃花林里前行,公冶峥抓着她,不时的看她一眼,“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这一路还好吧,阿澈应该不会为难你。”

“还成,除了不给吃饭不让去茅房之外,都挺好的。”秦栀回答,一边盯着公冶峥前行的脚步,他走的不是直线。有时能在两棵树之间走过,他却偏偏不走,反而绕路,这桃花林有猫腻。

“感觉你还是在骂我,不过上次你挟持我,还将我后腰扎的流血了呢。”他像告状似得,让人无语回应。

“我没骂你,只是肚子真的很疼,能不能快点。”跟着他走,秦栀的腰也越来越弯。

“虽然我带着你可能更快,不过这里不行,你得自己走。”他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公冶峥一边说道,不过脚步却是加快了。

他这话显而易见,穿过这个桃树林的话,不止需要知道怎么走,还必须得自己用双脚走路,凌空飞跃的话,可能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很快的,便走出了桃花林,随着最后一步迈出来,眼前便出现了整齐华美的房屋建筑。就好像前一刻它们都在迷雾之中,而踏出最后一步,便走出了迷雾,它们也露出了真面目。

秦栀快速的扫了一眼,身边公冶峥便把她挟了起来,脚不沾地的快速自华美的房屋之间穿过。

一处丁香环绕之地,他停下脚步,然后把秦栀放了下来,“快去吧,能不能走?不然我可以送你进去。”

“算了,多谢。”秦栀摇头,随后快步的朝着丁香林之间的小路走了进去,厕所在这儿,修建的还挺漂亮。

这里的茅房都修的很是精美,而且没有异味,方便完之后,还可以直接用水冲走,这下水系统做的不错。

解决完了生理上的事情,秦栀也终于缓了过来,一步步的从丁香树丛里走出来,公冶峥果然还站在那儿等着他。

说真的,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没有哪个男人等着她上厕所的。秦栀也少见得几分尴尬,“多谢了。你这地儿不错啊,不过我还是好奇,桃花开的那么艳,为何一点桃花的香气都闻不到?”走过来,她一边问道。

垂眸看着她,他清瘦的身形却极是特别,“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挑了挑眉,秦栀随后点头,“那就算了,我也没打听人家秘密的嗜好。我饿了,想吃饭。”

公冶峥笑出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刚刚从茅房出来,就说要吃饭?”

“谁让你的人不给我饭吃来着,我当时挟持你,只不过让你流了一点血,又没把你吃饭的东西破坏掉,说来说去,你这挟持带有严重的虐待意味。”秦栀深吸口气,她真饿了,尤其清空了肚子,就更觉得饿了。

“算了,辩不过你,走吧,带你去吃饭。”公冶峥摇摇头,最后觉得不和她争了,争不过。

带着她在精美的房间之中穿行,看着那些房屋,秦栀不由得发出叹息之声,“这房子修的真好,透着一股平和与世无争,住在这里,准能长命百岁。”特别像高人的隐居之地。

“这便是大月宫。”公冶峥歪头看着她,一边告知。

闻言,秦栀反而诸多诧异,看向他,她不太相信,“真的?”

点头,“真的。”

“没想到,大月宫是这样的,和我想象的有很大的差距。”不只是差距,这是她根本没想到的。

“你还想过这事儿?走吧,这是我住的地方。”说着,他带着她上了一座桥,下面流水潺潺,水底的石头五光十色,但是没有鱼。

下了小桥,便是一座精美又清幽的房屋,层叠式的朝着后方延伸出去,像一个又一个的帽子叠在一起似得,很特别。

随着公冶峥进了房间,地板别致,这房间泛着树木的清香。

房间里竹制的摆设特别多,秦栀直接坐在了高出地板半尺高的木榻上,旁边是竹制的矮腿桌子,上面有煮好的甜茶。

秦栀没客气,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看她那样子,公冶峥面带笑意,在她对面坐下了。

“你还真是说话算话,当时说好了不会生气,当真没有生气。”看她很自在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公冶峥身子向前,单手撑着头,一边盯着她看,像小学生似得。

秦栀随手拿起小几边角的扇子扇了扇自己,“你来我往,我一次,你一次,说好了不生气,自然不生气。只不过,也仅仅这次罢了。我若能离开,希望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毕竟我也不能总是和你做交易。”

“你还打算离开?”微微睁大眼睛,他好像很意外似得。

秦栀看着他顿了顿,下一刻抬手拿着扇子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你还不打算放了我?早知道你这样,我上次就应该手再重一些,直接在你腰上穿个窟窿。”

被打,公冶峥闭了闭眼睛,随后又笑,“既然你已有言你来我往,你打我这一下该怎么算?”说着,他伸手,以极快的速度在秦栀脸上也拍了一下。不轻不重,更像是抚摩。

摇着扇子的动作停在那里,秦栀看着他,最后也只能作罢。若是她再上手,这厮肯定还会还手,有仇必报,是他的本质。

看她忍气吞声,公冶峥笑的很开心,占了便宜的小孩儿一样。

很快的,饭菜就送上来了。

送饭的侍女身着桃花一样颜色的衣裙,头发盘成两个包包头,分别在脑袋两侧,倒是可爱。

饭菜摆在小几上,秦栀便拿起了玉箸开吃,她真的很饿,眼下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侍女退下去,公冶峥继续单手撑着头在对面盯着她,似乎觉得她吃饭挺有意思的。

期间扫了他一眼,秦栀不以为意,他脑袋里面构造别致,阴狠与憨痴浑然天成,只是这么看着他,其实很难猜测出他在想什么。

终于填饱了肚子,秦栀打了个超长的嗝儿,她也没刻意遮掩,倒是也觉得自己这会儿应当粗鄙不堪。

在王府的时候,别说打嗝儿,就是呼吸都得调匀了。王妃极其讲究这些,尤其对女人,更是严苛的很。天长日久的,她也养成了习惯,到哪儿都端着。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乏故意为之,虽说她骨子里是自由散漫的,可也没这么不讲究。

哪想到,公冶峥瞧着她就乐了,乐不可支的那一种,好像瞧见了什么特好玩儿的事儿。

看向她,秦栀觉得自己应该拿筷子剔牙,把嘴别成奇丑的形状,他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瞧她那眼神儿,公冶峥微微歪头,“不知有没有人说过,你极其特别的表里不一。”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发现了。”说着,她朝着木榻的里侧挪了挪,然后躺下。后腰处发出清脆的骨骼舒展开之后的响声,她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看着她,公冶峥坐直身体,“你累了,去休息吧。待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不迟。”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她可以去那边休息。

看了看他,秦栀起身,对他说一声谢了,便朝着他所指示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很清雅,而且没有任何耀眼奇特的饰物,除了该有的家具之外,就是床头摆着几本书。

走到床边,秦栀打量了一圈儿,随后脱下靴子外衣,便真的休息了。

其实知道她身处大月宫时,她心底便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可是她太累了,这一路来不曾停歇的思考计算,这种时候,她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

而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成,她需要休息。

用薄被将自己缠裹起来,没用多久,秦栀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不可谓昏天黑地,连续精神都处于紧张和高压状态,冷不丁松懈下来之后,她想警醒点,这身体都不听她的了。

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幽幽灯火,天黑了,这房间燃了灯火,可是她都不知道。

从被子里出来,秦栀站在床边认真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骨骼多处发出响声来,可见有多疲乏。

将全身都舒展开了,她这才觉得活过来了,看到门边那儿有水盆,走过去洗了洗脸和手,随后才走出房间。

外面,灯火要更亮一些,公冶峥半靠在木榻上正在看书。之前吃饭的小几已经被撤下去了,他躺在上面,还裸着双脚,看起来无比的舒适。

瞧她出来了,公冶峥一笑,活活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你睡觉真奇怪,干嘛要把自己缠起来?瞧你那样子,我还想是不是帮你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走过来,秦栀看了一眼外面,灯火不甚明亮,却听得好像在刮风似得,呼呼地,但又距离这里很远。

“我的习惯而已,那样会睡得更舒服些。”在木榻上坐下,秦栀伸手将置于不远处小几上的果盘拿了过来。水果被切割成适合入口的大小,还有一根银质的叉子,真是精致啊。

公冶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也难怪他在生活常识方面是个白痴。这水果被切成这样,鬼知道它原本长什么模样。

吃了一口,特别甜,这果子也是极好的。

“饿不饿?饿了的话,叫人把晚膳送来。”拿着书,公冶峥一边看着她,说道。

摇头,“前一顿饭吃的太多了,现在还有些消化不良,吃些水果就行了。”说着,她一边转身看向他,这人手里拿着一本鉴赏奇珍异宝的书,这种书她倒是也看过,只不过,只看书钻研是不行的,还得多多的摸那些真品赝品,这样才能积攒经验。时间久了,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只要上手一摸,就能区分的出来。

“你很喜欢那些奇珍异宝么?我看你这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他的爱好,她还真不太了解。

“我喜欢那种世上难寻的,独一无二的。”公冶峥想了想,随后道。

秦栀笑了一声,“世上难寻独一无二的都有主儿了,你去哪儿搜寻?若是得不到,你会怎么办?”

“得不到的话,我就毁了它,这样往后我也就不会惦记了。”想了想,他回答道,虽然在笑着,但很显然是他的真实想法。

秦栀继续吃着水果,一边点头,“极端的个人主义心态,大多是从小养成的行为方式,看来你儿时的生活并不是无忧无虑,可能充满了腥风血雨。但又如何养成这种生活白痴的样子,这很矛盾,我很费解。”

看着她,公冶峥的面色有那么片刻的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被动,连风都吹不动。

“我记得曾告诉过你,我在吴国待了很久,在大魏也待了很久。其实,当时不止我一人,还有很多同龄人。只不过,最后活着回来的,就只有我一个。”看着她,公冶峥轻声的说着,还是以往那个状态。

这倒是秦栀没想到的,看着他,她随后点点头,“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挣扎生存,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见过的例子都要好得多,最起码你很像个正常人。”因为环境因素而心理变态,心里扭曲,成反社会型人格,很吓人的。

但公冶峥,他阴暗处也有,只不过,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也兴许是习惯了以这层面目示人,天长日久的,他也不想改变面貌了。

“你这些结论又是从何而来?所见过的例子又都在哪儿?虽说你很聪明,可你有时特别像在吹牛。”公冶峥对她是有疑惑的,她的背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面对她这个人的时候,那些所了解的背景反而像是假的了。

“天赋异禀,天资聪颖,随你怎么想吧。”放下果盘,秦栀俯身从他身边拽过来一本书,她是极其特别的安逸。

公冶峥不由笑,更像是在嘲笑她大言不惭。

翻看了下书本,秦栀头也不抬,“你打算让我在这儿住几天?”

闻言,公冶峥微微歪头想看她的脸,“谁说我要让你离开了?”

“你不打算放我走?你这行为可就与强盗无二了,也和我们之前说好的相悖。我喜欢言而有信,更何况,我上次可没出尔反尔。”看向他,秦栀面色平静,就像平时在讨论问题一样。两个人意见不统一,那就商量着来。

但其实,秦栀的心里是没底的,尤其刚刚分析了一下他的行为方式,她就更没底了。

可,当下首要的便是镇定,就像她以前与他相处时的样子。若有变化,他的心态也肯定会产生变化,那很危险。

“虽说你没出尔反尔,你可偷了我的玉佩。又拿着我的玉佩,做了很多危及我大月宫的事情,这笔账我总得讨回来吧。”公冶峥盘膝坐在木榻上,那双脚很白,灯火下在泛着光似得。男人之中,像他保养这么好的,也是少见。

“好吧,那你想如何?”放下书,她也学着他盘膝而坐,问道。

“不然,你给我做妾,当做抵债?”蓦地,公冶峥提议道。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秦栀猛地将手里的书朝着他脸扔过去,他出手便接住了,然后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若是能走出你这大月宫,你就让我回去,如何?”她将心中的计划说出口,这也算迂回战术了。

“那得给你个时间限制,总不能任你一直闯。这样吧,十天。十天之后你若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你就给我做妾怎么样?”公冶峥笑的憨痴,嘴里却说着成年人的事儿。

秦栀很无语,“做你的妾有什么好处么?我这人呢,别的要求没有,只求双方忠诚。我若做你的妾,显而易见你还得娶妻,可能还有别的妾。这么多女人伺候你一个,你的肾受得了么?而且,滥交很容易得病的知不知道。再说,我并不想做你的妾,你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是行走的春药么?”

自己一句话,惹得秦栀一顿噼里啪啦,公冶峥愣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又没有别的妾,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得病?而且,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干嘛板着脸辱骂我?”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秦栀吁口气,“我没有辱骂你,就当我是给你上了一节生理知识课吧。回到正题,你说的十天有些短,我没有信心,不然这样,十五天。十五天之后,我若是走不出你这大月宫,咱们再商议。”

“便宜都被你给占了,我好像又要吃亏了。成,十五天,十五天之后你若是走不出去的话,咱俩再讨论这个‘生理知识课’。”公冶峥想了想,然后就同意了,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好像很笃定秦栀出不去。

协议达成,秦栀也若有似无的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她可以先保证自己十五天的安然无恙。

“看书。”把书又扔给她,公冶峥身子一歪就又躺下了,瞧着他就知他十分舒服。

秦栀倚靠在另一头,也开始看书,但是心思却根本集中不了,满脑子都是今日走过的桃花林。那里定然有机关迷阵,但,她并没有深入的研究过,只是懂一些皮毛罢了。

后半夜,秦栀就在木榻上睡着了,待得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身上盖着一件绛色的长袍,显然是公冶峥的衣服。而看向昨晚他所在的地方,人已经不见了。

这一觉睡得累,梦里她都在桃花林里走,但怎么都走不出去。她也是在梦里忽然发现,花的海洋有多可怕。

不过,既然公冶峥答应了让她自己试探着走出大月宫,那么接下来她走出去也不会有人拦着她。思及此,她起身穿上靴子,便走出了房间。

房子错落,清幽别致,真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色。

她没急着去桃花林那儿,反而在这房屋之间慢行,观察着每一处,偶尔的会遇到包包头的侍女。

这里,好像除了侍女,也没别人了。

走着走着,秦栀就走到了昨天早上公冶峥带她解决内急的那个地方,丁香树丛繁茂,厕所就在里面。

正好走到这儿,她也就走进去了,解决完了,她缓步走出来,边走边整理着衣裙。

蓦地,一只脚出现在跟前,秦栀也在同时停下了脚步,她若不收回脚,就得被这只忽然出现的腿绊倒。

放下手,她缓缓抬起头,这只脚的主人是个包包头侍女。虽是留着这种萝莉的发型,但这个侍女长得却很艳丽,看起来,起码得有二十五六岁了。

秦栀打量她,她也在看着她,都无话,好像在试探着什么似得。

“主子很焦急,姑娘暂时无碍便好。切不可急躁,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姑娘。”那侍女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只确保让她一个人听到。

她说完,秦栀还未回应呢,她就转身离开了,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眨了眨眼睛,秦栀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裙。

主子?只有天机甲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元极。她昨日才到这儿,而元极在大魏帝都,他这么快就知道她被挟持了么?这消息长了翅膀,估计也就这个速度吧。

但,这也很可能是个坑,公冶峥做的局,所以,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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