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承被两人打断,只好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重新起头道:“后来的事我没有参与,还有一些暗中的一些事,这些我原本都不知道。
这是后来,我与太子暗中往来,他的贴身太监刘顺儿讲述给我听的。他与我说,后宫中,谭昭仪与柔妃都不知互相的底细,皇上对她们二人的态度差不多,让她们相互制衡。
私底下皇上向谭丞相模棱两可的提到了你,让他以为你是皇上的人,所以他之后便在朝堂上收敛了许多。
皇上又利用陈公子与你的交情,让他去寻你帮助,让你以为大周的国库空荡,已经艰难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请你帮大周度过难关。
果然,你之后的做的一切都在皇上的设想之中,捐粮草,捐衣物,捐伤药……
只是让皇上没想到的是,太子居然会倾心与你。还因你而吐血,白了头发,至今都郁结于心。连原本他们定下的计划,也被太子私自改动,也全是只因为你。
原本,我祖父与皇上那时想的最是先保住大周。他们商议的具体计划乃是,弃西绒与霖河,用这几个城池几十万人的死,消耗西疆一部分的兵力,引敌深入。
到时西疆剩下的大部分兵马都耗在大周内,隐藏在西疆的镇西军再由汪副将与许副将带领,釜底抽薪,杀西疆个措手不及。
便是他们留在大周的兵马到时都插上了翅膀,也都赶不回去了。到时候西疆内乱,我们大周也可以趁机休养生息,甚至混水摸鱼。
可是,太子在你去找谭丞相时害怕你被他伤害,随机应变的又重新拟订了新的计划。
他大病初愈后与皇上深谈,最后两人达成了共识。韩将军弃城而逃,实则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而是一个幌子。
原本他的任务只是安顿各地的百姓,可照着太子的新计划,他暗中去了西疆与汪副将交头。
这一年多来,大周越来越多的城池失守,实则都是太子在保存大周的实力。太子他重新编织好了天罗地网,等着西疆的人往里跳。
他此次不止是要西疆灭国,还要掌管他国。
朝堂上,谭相一党已经多数被太子的人代替,到了今年初,更是有上百举子被纳入太子门下。他们经过了太子的亲自指点,如今都已经可以胜任个一官半职。
还有曲家,曲家的事情先前一直都是瞒着我父亲的,太子殿下在三月初时曾亲自与我父亲书信,与我父亲道尽了我祖父的遗志。
我父亲知道了这一切后,心中后悔不已,他渐渐的控制了曲氏的自由,帮太子传递一些假的消息给曲家,另在暗中扶持与你有珠宝合作的那户人家,逐渐的拔除了曲家在闽中的所有势力。
所有的一切,都在皇上与太子的掌控之中,一切准备就绪。
六月十五那日,便是大周反扑之时。这个日子,不用我来说,你也该知道太子对你的心意。
清清姑娘,在这里我要跟你再解释一下,我当初留在这里,除了因为若兮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我始终不赞同我祖父与皇上定下的计划。如果按着他们原来的计划,大周将会枉死数十万人,无论是百姓还是将士,都将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而我又不得不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所以,只能满腹怨气远离那一切。知道了太子的打算是统一天下后,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站在太子这一边。
关于你的事情,你不要怪太子殿下,不是他监视你,而是我不忍心看他如此身心煎熬,也怕你会去搅乱大局。我知道你对他有心,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向阿昭打探你的事情,转告给他……”
原来,是如此啊!
哈哈,原来一切竟是如此……可笑
窗户外面还是人山深海,外面的人欢呼着,尖叫着,庆贺着。
杨清清不想再继续听了,她看着这个曾有一瞬心动过心的男人笑了一会儿,突然又很想哭。她此时有些想禅熠了,可又觉得自己真的挺贱的。
他爹都这么算计自己了,还去想他做甚?
如此一来,很多很多的事情,便都也能说的通了。
这古代人可真是聪明啊,亏她自诩自己是个新时代的女强人,做生意,捐款,赠朝廷粮食无数。甚至,还想帮人家统一天下。
可是呢?自己在人家眼中,却是个待宰的大肥羊,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和二傻子。
人家堂堂太子殿下,凭自己的手段就能统一这天下,哪里需要她去自作多情?
恐怕他对自己的情谊,也是权衡了利弊,掺了假的。
可笑,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杨清清笑的格外苍凉,她站起了身子,笑得满脸是泪。
秦亦昭心中也是震撼,又有些同情他的小仙女。他一脸担忧的跟上前问道:“清清,你没事吧?”
“有事?呵,我能有什么事?”
杨清清的确没什么事,她出了包厢门便已经变得正常,只除了,双眼有些空洞。
她该恨吗?好像现在也没太大必要了。是的,没有必要。
何况,根本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只是觉得对皇帝的用心有些恶心,对太子也无感了罢了。他的心思太深,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秦亦昭在杨清清不远处紧跟着,护送她到了家。
可杨清清终究只是个小女人,她此时只想躲在心爱的男人怀中,寻求一些安慰。
她到家后忍不住喝了酒,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失了态。
杨清清在院里疯狂的唱跳,疯狂的哭喊,把周昂的祖宗八辈儿都骂了个遍。可最后,却又万分想念这个,她恨不得抽筋扒皮的人。
“周昂,你现在在干吗呢?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
为何会又想起了他?恐怕杨清清自己都不知道。
秦亦昭在门口处看着她发疯,最后哭的在地上缩成一团,他有些心疼。
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听着她口中呢喃,秦亦昭叹气道:“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幸好我抽身的及时,不然啊,也是这副鬼样子。这世间的情爱啊,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东宫的寝殿内,太子还未安寝。他近日来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此时在烛光下反复翻看着秦亦承的书信,心中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