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唰”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这副模样端的是风流倜傥,令殿中许多不认识她的姑娘们都对她芳心暗许。
众人也才知,原来,她们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秦燕的琴声突然响起,周边的乐器也都开始响奏,杨清清缓缓的应着这音乐开口而唱: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随着她的歌声,童雪娇等四人推开了各自面前的屏风,依次从里面走了出来。
浅绿色长衫的展梦,嫩粉色襦裙的二妞,雪白色披风的童雪娇,带着黑色翅膀的尤茗舒。
四人的头上还戴着和她们衣服颜色一样的兔耳朵,齐齐惊艳亮相。
等杨清清的声音停下后,童雪娇和尤茗舒开始在一旁伴舞,由展梦和二妞一唱一和的接着唱
:“高山之巅,远极偕游。
来者泛泛,无阻而往。
日夜以继,失杂非究。
若即若离,若我若狂。
深水之渊,穷尽相引。
去者苦多,始欲而伤。
天地反复,何能方兴。
莫失莫忘,莫忘。”
这一段之后,台上的四人又同时开始伴舞。
杨清清此时从台下上了台子,接着又唱
:“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
花是摇乱玉彩沾衣未摘,
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
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风是清歌不歇吹彻高台,
花是折枝粉黛绽诗三百,
雪是积帐饰晴雕弓懒开,
月是良宵清光此夜难再。”
唱到最后一句时,童雪娇和尤茗舒跳在了杨清清前头,俩人接过歌词唱到:“
天下为公我为母,
山河洞房天星烛,
来年妆成万骨枯,
癫色深浅入时无?
“风花雪月,就是我想跟你,谈个恋爱。”杨清清接着她们唱的,耍了一下折扇,念着词轻叹。
四人又合唱
:“天下之大,悲欢一渺。
近山拟志,临水思长。
意合道分,行其遥遥。
风花雪月,几场!”
按着她们代表的字,四人没有停顿的继续唱:“
风是盾持缨动烽烟萦带,
花是血溅五步抽尸踏骸。
雪是尤及马革纷扬棺盖,
月是寡言史官心思弗猜。
风是只如初见沉吟徘徊,
花是人间四月醉倚青苔。
雪是浸染红尘命数两拆,
月是阴晴圆缺只影常在。”
唱完后,四人退在了秦燕四周半蹲着,由杨清清唱最后一段:“
天下为公我为母
山河洞房天星烛
来年妆成万骨枯
癫色深浅入时无?”
琴声停后,她看着台下的大妞笑得多情又风流:“兄台,风花雪月,就是我想跟天下,谈个恋爱!”
众人看的呆住,许久都不曾有人做声。
宁王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起身看着杨清清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风花雪月,太子妃当真是才华盖世。与太子殿下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杨清清登时便嘴角一抽觉得有些郁闷,她此时此刻是个潇洒风流的男子,男子懂吗?
宁王的话落后,其余众人也渐渐回过了神,跟着他附和了几句。
“太子妃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是天下无双,这天下间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再没有能配的上太子妃之人了。”
“太子妃尚未及笄便才华盖世,是我大周,乃至天下人的福气啊。”
“太子和太子妃当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啊——”
……
杨清清心里只想呵呵,这马屁,拍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舒服好吗?
皇后笑容满面的看着杨清清,夸赞她了一会儿后,又跟除了她之外的几位姑娘道:“你们几个都是谁家的?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本宫和皇上统统都有赏。”
几人福身后报了自己的家门,很快便接到了皇后和皇上的赏赐。
童雪娇得了一对玉如意之后,被皇后连连夸赞夸:“童姑娘不愧出自百年世家,今日这一舞,可谓倾国倾城。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啊,比本宫当年未出阁时出色太多了。”
童雪娇落落大方的接过赏赐后,屈膝感谢皇后对她的夸赞。
二妞比童雪娇稍微要紧张些,知道她爱画画习字,皇后便赏了她一本名家的字帖。
展梦得到的是一副棋子,和一副残棋,她美滋滋的俯身谢了恩。
尤茗舒是皇后的侄女,她嗔怪的看着她道:“你这丫头,回京这么多天,也不来进宫看姑姑。可是嫌本宫年纪大了,跟你说不到一处?”
尤茗舒性子直,她取下身后的翅膀看着皇后憨笑:“姑姑,我在北边打打杀杀的惯了,不喜欢这宫里的这些规矩。”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了几句后,由皇帝开口又夸赞了她几句,赐了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最后是秦燕,她小小年纪对古琴便又这般造诣,皇后便把自己珍藏的凤月琴赠给了她。
直到她们都退下后,皇帝仿佛此时才看到了杨家二老,他又感慨了一番杨家为大周所做的贡献,夸赞二人会教导儿孙,当即下旨封二人为“定安侯、定安侯夫人。”
就在杨家人要起身谢恩时,突然有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奉恩王跟老夫人母子长的可真相似,若不然,我还当老夫人早就去世了呢。”
杨富贵一顿,恼怒的看过去,却见对方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杨清清想到了什么,她犀利的看了眼人群里的尤茗香,见她勾唇笑了笑,便什么都懂了。
张氏扭过去看了看那妇人,见根本不认识,便蹙着眉问:“你说清楚此时这番话是何意?咱们两府素不相识,你为何要无缘无故诅咒本妃的婆母?”
那夫人闻言一脸稀奇,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哦?我诅咒?那倒是奇怪了!几年前妾身在尤府见过太子妃,当时太子妃可是当众哭她奶奶呢。
难道,是妾身理解错了?还是记错了?不会呀,当时户部尚书的母亲陈老夫人还哄太子妃来着,陈夫人您说是不是?”
陈老夫人年龄越来越大了,今日这宴会她没来,这妇人口中问的是陈怀夙的母亲。
杨清清是个护短的人,哪怕杨老太太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可依旧是她要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