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
濯凌逸飘逸无欲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之色,眼中一片冰寒。
“对不起,主子,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领罚去!”
“不必了!”他手一挥,阴沉道:“这一切全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便是这次本宫不上当,他也有别的办法把本宫当枪使。”
濯凌逸越是不惩罚那个暗卫,那暗卫越是心头不安,一气之下道:“主子,属下这就把他给做了!”
“哼。这些年来对他一手的次数还少么,哪一次成功过?没用的,他身边有父皇给的锦衣卫。本宫的人不是对手。”
“那是因为属下没赶出动真正的精髓,怕引起皇上的猜忌!”暗卫不服道。
濯凌逸眼一厉,斥道“混帐,难道你现在就不怕被父皇忌惮了么?如今本宫已然被父皇有所怀疑,你要再生出事端来,岂不是把本宫陷于更加不利之地?”
暗卫心头一凛,连忙跪了下来:“请主子责罚。”
“罢了,你也是一心为本宫,此次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以后再犯两罪并发!”
“谢主子恩典!”是暗卫感激不已后,不解道:”主子为何不向皇上解释,这香料根本就是濯世子暗害你的?”
濯凌逸讥嘲一笑:“你有证据么?可有人看到濯其华将那此东西交到本宫的手里?难道要本宫向父皇说本宫一直在关注着濯基华,所以看到他从宫里拿东西出来,才偷了过来,没想到却是濯其华给本宫设的计?如果本宫敢这么说。父皇更会怒不可遏了。说明本宫是有野心的,一直在觑觎着上位的,这不啻是告诉父皇本宫的野心!这濯其华也是算准了本宫只能吃这哑巴亏才能这么气定神闲的算计本宫的!”
“难道就这么吃了亏了么?”
“当然不会!”濯凌逸阴沉着脸道:“此番交战确实是濯其华略胜一筹,他日是本宫必将这场子找补回来!”
暗卫迟疑了下道:“主子,据属下得知,这香料能引起皇上的头疾本来就是桃二小姐使的计,为的就是进宫给皇上治头疾,您说会不会有针对您的阴谋?”
濯凌逸沉吟了下后,摇头道:“不会,本宫与桃二小姐从来没有任何的恩怨。如果说桃二小姐要对付四皇弟,倒让本宫有几分相信,此事估计也是正好被濯其华利用来对付本宫的,不过你让人密切注意濯其华与桃府。”
“是,属下遵命!”
桃之枖很快的就控制住了濯弑天的头疾,濯弑天见折腾自己一天的头疼终于消停了,不禁大为欣喜。
他和颜悦色道:“桃之枖,你想要什么赏赐?”
桃之枖淡淡一笑道:“替皇上分忧份所应当。”
濯弑天听她这么说,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上次桃之枖也是这么说的,他正要说赏些东西给她时,却听她道:“不过皇上已然多次说要赏赐臣女了,臣女要再推辞的话,倒显得臣女有些虚伪了。”
濯弑天愕了愕,随即眸中精光微闪,笑道:“那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呢?你且说来听听,只要是合理的,朕自会答应。”
言下之意让桃之枖注意分寸,不要提出什么非份之想。
桃之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露出悲泣之色道:“皇上,臣女的生母死的早,想来皇上也是知道的。”
濯弑天听了不禁微微动容,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张明艳逼人的容颜来,俊美的容颜不禁有些许的恍惚,轻叹:“你生母之事朕也知道一些,如果你是想为你生母封诰命的话,朕倒可以考虑!”
“诰命?”桃之枖不禁一呆,丰氏虽然是以妻贬妾的,但世人只看到她最后的身份,那就是妾,一个妾怎么可能接受诰命呢?
见桃之枖呆傻的样子,濯弑天倒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他本以为桃之枖是为了求得一个嫡女的身份想给丰氏请封,没想到他倒是会错意了。
“怎么?你不是为了这事么?”
桃之枖心头一凛,正色道:”回皇上,臣女不是一个妄自菲薄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皇上的头疾之所以能治愈,全是皇上泽被天下的福份,臣女只是凑巧为之而已,如何敢提出这等不情之请?”
“那你是何意?”
“回皇上,眼下臣女已经十二了,再过几年便要及笄了,臣女想学着打理之事,可是您也知道臣女是个庶女,侯府的事宜不可能让臣女打理的,所以臣女想当年臣女的生母十里红妆财帛不少,想求皇上给个恩典,让臣女能接手亡母的嫁妆,先学着打理起来。”
濯弑天脸色微暖道:“你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朕准奏了。”
“多谢皇上!”桃之枖大喜过望,对着濯弑天磕了三个头。
濯弑天一高兴道:“你这个要求朕答应你了,不过君无戏言,朕刚才所说的也会履行,不日就会把你生母的封封诰命送到侯府!”
桃之枖喜极而泣,又是磕了数个响头。
濯弑天遂挥了挥手道:“好了,朕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臣女告退。”
桃之枖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意,步履轻快的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她明快的脚步,濯弑天的眸光微微迷离,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小李子,这事你亲自去宣旨,不要让侯府的人把这丫头欺负了去!”
“是,皇上。”李公公阿谀道:“能得皇上这般上心,真是桃二小姐的福份。”
濯弑天笑了笑,可是转眼间,眼中闪过一道阴沉:“小李子,太子香料的事你怎么看?”
“回皇上,奴才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
“是!”李公公想了想道:“奴才听说其实太子制香却是为了讨好一人。”
“噢?是谁?”
“就是桃二小姐!”李公公笑道:“说来这桃二小姐倒是个有福的,虽然脸上长了个斑,却是瑕不掩瑜,架不过才气横溢,先是世子爷为了她摘了满院的菊花桃瓣去讨好她,现在太子又为了她制香,说来整个京城倒没有哪家小姐有桃二小姐的福气呢。”
李公公是个有眼力价的人,知道濯弑天对桃之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喜欢之情,所以尽捡着好听的说。
哪知道他说完这话后,却看到濯弑天的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这时,他突然惊觉,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可是这求的人如果都是皇家之人,那就不是好事了,兄弟阋墙之事自古有之,桃之枖不知不觉地犯了皇家的忌了。
一时间不禁懊恼不已,有些担心那个玲珑透顶的少女命运。
他突地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诚惶诚恐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以上都是奴才信口之言,望皇上饶了桃二小姐!”
按理说禀着明则保身的原则,他是不会替桃之枖求情的,可是想到桃之枖进退有度,明明是个嫡女的命却因为时运不济成了让人捏扁搓圆的庶女,不禁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濯弑天见李公公替桃之枖求情,眼微闪了闪,神情不明道:“桃之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替她说好话?”
李公公浑身一抖,哭丧着脸道:“要说给奴才好处的,这天下哪有皇上给的多?奴才这命也是皇上的,便是尽心尽力也只是对待皇上,奴才只是想桃二小姐能治好了皇上的头疾,这就是对奴才最大的好处。”
“呵呵,就你会说话,起来吧。”濯弑天笑道:“你以为朕会杀了桃之枖么?”
“奴才不敢妄猜。”这次李公公学乖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濯弑天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道:“华儿与太子倒都是不错的,华儿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世子妃,而太子除了正妃外就一个侧妃,说来论人品,论长相,与桃之枖倒是十分般配,只是……”
说到这里,他轻叹了声,捏了捏额头疲惫道:“小李子,上次让你通知皇后办宴的事,你再去催催,让皇后好生挑挑,朕要在这些人中替桃之枖找一个合适的夫婿。”
“是,奴才这就去办!”
“去吧”
李公公行了个礼转身而去,在走出殿门的瞬间,他有些迷惑却又十分明确的知道,皇上疼爱桃之枖,可是却绝不会把桃之枖许给任何一个皇家子弟。
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遂也不去多想,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就按着这个尽度处事便是。
待李公公走出了御书房,濯弑天眸光微沉,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面。
五福居内,连氏看到沈嬷嬷走进来后,急道:“怎么样?可有眉目了?”
沈嬷嬷不敢耽搁,安慰道:“夫人放心,大小姐虽然被关在了狱中,但多亏奴婢打点及时,并未吃到一点的苦!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小姐一直嚷着她是真的,倒少不得让女狱卒出言相讥!”
“哼,这些该死人下贱胚子,等蕊儿出来了,我一个个把她们都杀了!”连氏眼中射出了愤怒的寒芒。
沈嬷嬷道:“夫人,您既然知道这个大小姐是假的,当初为什么要认她呢?”
“你以为我想认么?你没看到情势逼人么?我要是一意孤行认定了蕊儿,那蕊儿身上没有守宫砂岂不是被人诟病?何况我也想知道这个假蕊儿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还不是想李代桃僵嫁入四皇子府么?”
连氏比沈嬷嬷多了一层顾虑,摇头道:“这仅仅是一部分,我就怕真如那小贱人所言,这假蕊儿是敌军派来的细作,那就引来了祸端了。”休介叼号。
“放心吧,夫人,奴婢着人把她看得死死的,说来好笑,她竟然在府里到处收买人心,看来是想长期在府里扎下根底了。”
连氏讥嘲道:“没事,让她蹦达去,她蹦不了几天了!我不过是借她的守宫砂替蕊儿证明清白,等这事的风头过了,我便……”
连氏作了个交换的手势,沈嬷嬷看明白后,一下乐了:“还是夫人高明,到那时,指使假大小姐的人还以为府里的是假的,没想到假的早就代替真的进了大狱,这样夫人还有机会顺藤摸瓜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高,实在是高!”
连氏得意的笑了笑,不过想到桃寒蕊受的苦,不禁又愁眉苦脸起来:“沈嬷嬷,你可安排仔细了?”
“放心吧,都安排的妥妥贴贴,不会亏代大小姐的。”
“如此就好!”连氏放下了心来,不过想到桃之枖,又恨得牙痒,咬牙切?道:“那个小贱蹄子今儿个去皇宫了?”
“是的,刚才听门房说已经回来了!”
“回来也不给我请安,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沈嬷嬷撇了撇唇道:“谁说不是呢!她仗着得了圣恩,就不把夫人看在眼里,总有一天要让她尝到夫人的厉害!”
连氏眼珠一转道:“沈嬷嬷,你可知道忠候伯的嫡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