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碰到辰曜的胳膊,朝露指尖一片湿润,想也知道这小子一定很热甚至连衣服都湿透了,古代没有空调电风扇的,还这么多人闷在一个房间里,不热才有鬼!其实她也有些受不了,可无奈自己是女扮男装的,要是把衣服一脱可就暴露身份了。
但是辰曜干嘛不像那些小鬼一样把衣服脱了?反正自己也看不见不会占他什么便宜……
于是叹口气,拉过对方的满身汗渍的手掌写下几个字。
“你说什么?!”
谁知辰曜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吓得不远处几个小伙伴一愣一愣的。
朝露不解地歪了歪头,干嘛这么大反应,不就让你把上衣脱了吗?老娘啥都看不见又不会对你怎么地……
或许意识到自己动作太大惊扰了其他人,辰曜表情僵硬了一下躺了回去,同时凑到朝露耳边低语,“以前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勾引我……”该死,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感啊,躺在一堆男人中间,竟然还叫他把衣服脱了!
勾引……
听到这个完全不合时宜的词汇朝露顿时囧了,这小子脑袋里究竟装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了,虽然还是有点尴尬,可老娘绝对不会勾引未成年的!那是犯罪!是犯罪!生气地侧过身去不再搭理这熊孩子。
……
连续两天晚上受此折磨,导致次日清晨起床,辰曜都只能顶着两个黑眼圈活像只熊猫在小伙伴们眼中威严的气场一扫而光,还好朝露现在看不见,否则绝对当场就笑喷了。
“辰老大,你晚上睡不好吗?”一个瘦小少年走上前来关切地询问道。
冷冰冰瞪了过去,辰曜杀气顿起,吓得人家浑身一哆嗦赶紧退开让道。
终于到了拜师大会的日子,所有新弟子们都兴高采烈地将自己捯饬了一番好展现最佳风貌赢得师长青睐。
“喂!”见朝露没有跟上来,辰曜连忙回头去叫她,“那个什么狗屁拜师大会快开始了,你这是要去哪?”
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拉过对方的手写了两个字:茅房。
“那、那你快去!”辰曜有些尴尬地别开头,想了想觉得不解气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注意着点,别没走到地方就随便解决了!”
“……”
猛然想起这小子还见过自己上厕所,朝露脑袋瞬间当机。
“算了,”都这样了某男还不自觉地走了过来牵住少女的手,“还是我带你去好了,省得你一不小心掉进茅坑!”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对方的手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送就算了,那你自己去吧~”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一身素雅淡色长衫的俊美少年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等待某女如厕归来。
而另一边,朝露用手杖探着路顺利抵达茅厕,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只是突然觉得裹胸的布条有点松了害怕露陷所以想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调整一下~话说辰曜这小子不知道抽什么风了,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自己,又不好和他明说自己裹胸布快掉了……这种话说出来是不是有点猥琐?
谁知刚想动手就感到后脑一阵钝痛,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于是就这么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被套了麻袋装起来,又被人当做货物一样搬来搬去……
……
与此同时。
等了半天都没见朝露回来的辰曜有些着急了,连忙跑去茅房查看,结果翻遍了所有隔间连根毛都没找到。
“该死!”辰曜心下一凛,那女人眼睛不好使会不会被人抓走了?
于是身形一闪腾空跃上房顶,绝妙的轻功犹如幻影移形般飘过瓦砾,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
重阳宫广场。
青砖砌成的高台恢宏大气,巍峨耸立的主殿两旁林立着玉石麒麟拱柱,鎏金虬龙雕像蜿蜒于飞檐之下。亭台楼阁、斗拱交错,又有仙云缭绕、笙旗飘飘,投身其中有如来到九重天外的瑶池仙宫。
以掌教凌霄子为首的几位青衣道人遥遥站在高台之上,虬须飘扬、衣袍翻飞仿若神仙降临。着装统一、列成方阵的年轻弟子分立两侧,而本次刚入门的新弟子则依次上前通报姓名由各宫殿师叔伯们挑选拜入其门下成为重阳宫正式弟子。
混在新弟子队伍中的虎子和其他几个少年正四下寻找他们老大的身影,都这会了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再不来可就赶不上拜师了!
然而除此之外,在距离广场不远的一座垂着素白纱帘的阁楼之上,还有一个人也同样着急。那就是辈分比广场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高的君无夜——此刻他正趴在窗台前远眺广场那边的情况,可惜找了半天都没瞧见朝露和辰曜的身影。
“那俩小鬼怎么回事啊,不都说好了是今天吗……”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终于坐不住了推开门就向外走去。
“师、师叔祖!”
见君无夜要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连忙追了上来,“师父吩咐过……”
“吩咐什么?让我呆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君无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凌霄子那糟老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说什么难得回趟门派必须好好休养一番才是,休养你个大头鬼!以为谁都是你那样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不死啊……说到底,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行了,”君无夜猛然停下脚步,弄得小道童差点一头撞上去,“我不惹事,就在门派里到处逛逛很快就回来!”说完脚尖点地运起轻功直接翻过了院墙。
“师叔祖!!!”
听着小道童惊慌而无奈的呼喊,君无夜扬唇浅笑,哼~就算凌霄子本人亲自过来都不见得能拦下他,更何况只是派来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哎,也不知道朝露小娘子和辰曜小鬼头去哪里了,万一赶不上拜师大会就糟了!不行不行,得赶紧找到他们才是!
……
当朝露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被人绑住手脚固定在一个圆柱形物体上,通过皮肤触感可以判断这是一棵树干。
“唔!唔……”她试着挣扎了几下可身体被束缚得很牢固丝毫动弹不得。
一只手掌在脸颊上挑衅似的拍了拍,接着耳边响起凌辉肥腻腻的声音,“瞎子,你就不要乱动了,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的~谁让你那俊俏的小哥哥太能招人恨了呢?要是他来了乖乖和我们认个错,就会放了你的~”
“哼,跟个又瞎又哑的家伙废什么话!待会等那臭小子来了非得好好教训一顿才行!”凌泽咬牙切齿地发狠道,胆敢在众人面前让老子出丑,反了你了!
两个SB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上赶着奔赴炮灰的结局吗?
朝露满脸黑线,自己又说不了话没办法劝他们,只能无语至极地叹了口气。但愿辰曜赶来第一件事是营救自己而不是解决这两个炮灰。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这倆的武力值加起来都敌不过那小子一根指头……
就在这时,突然整场的气氛就像冰封凝结般瞬间冷却下来,平地一阵狂风吹得树枝乱颤、落叶满天。
凌泽、凌辉两人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伸手挡的刹那间,一个身影就如飞雪流光般从天降临。
“臭小子!这瞎子如今在我们手中,你、你、你……”凌泽硬着头皮逞强道,其实他早在刚才那瞬间吓得快尿裤子了,毕竟辰曜这一身毫不遮掩的凛冽杀气不是谁都能抗得住的。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朝露还是认准一个方向拼命摇着头,万一辰曜不留神把这倆炮灰干掉了该怎么向君无夜交代啊?更何况,凌泽和凌辉他们也没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实在罪不当诛啊!她可不想有人绑了一下自己就因此命丧黄泉了。
辰曜目光冷冽,长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凌乱如魔,剑未出鞘整个身体已如一柄世间最为锋利的宝剑寒意迫人。
“你、你不要乱来啊!”凌辉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往后挪去。
哎,这倆SB何苦呢!对辰曜而已杀人就像吃饭喝水那般随意,他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能容忍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
而辰曜看到朝露向自己拼命摇头,心领神会切不可因为这两个笨蛋坏了大事,因此杀心刚起就迅速忍了下来。于是抬手凝了一道无形的剑气趁着狂风大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甩去,“唰唰唰”几下凌泽和凌辉两人的道袍被气刃切割同时爆裂开来撕成了碎片!
“哇啊!!!”
大难不死的两人衣袍尽毁,只留下一条遮羞的底裤真的吓尿了,屁股底下大滩散发着腥臭的水渍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恐惧。
辰曜皱着眉头走过来,将朝露身上的麻绳解开,然后默然扫了凌泽和凌辉一眼:“事不过三,倘若你们再做这般无聊之事,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将少女打横抱起,正欲离开却发现眼前闪过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