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到半夜猛然惊醒的朝露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來.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滴落到被单上.印出星星点点濡湿的痕迹.
“……”
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想起刚刚做的噩梦.她不由自主地锁紧了眉头总觉得.她遗忘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人和事.心脏像是多出了一个空落落的缺口.无论怎样努力地转移注意力.都无法填满……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多天过去依然沒有适应这边世界的生活吗.
虽然这会距离天亮还早着.可辗转反侧之后朝露再也睡不着了.沒法子.只好随便披了件外袍就匆匆下了床.
推开房门.深夜寂静的庭院只有夜风拂过枝梢的悉索声.她紧了紧外袍的领口.走出房间.
谁知她刚穿过门前回廊走了几步就感到背后一阵凉风袭來.紧接着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进了阴影处……
什么人
感受着紧贴脸颊的手掌温度.她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一个相当年轻却带着侵人寒意的男声随着风声响起“老实回答我的问題.不许有半点隐瞒.”
尽管扣住她咽喉的手指不仅沒有任何粗鲁的表现反而看出轻柔.但朝露还是听出了这句话里隐藏的威胁.她知道.但凡自己有哪怕一丁点反抗的表现.身后那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的理念.她连忙点头答应.
那人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起初她还不知道这是在干嘛.但很快就从一阵强烈的身体麻痹感中猜到.自己遭遇到传说中的点穴功夫了.完了.这人还是个武林高手.怎么办怎么办……
疑似被点穴的朝露已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将她翻了过去面朝墙壁尼玛.这情景好像警察抓犯人啊.
“你叫顾朝露.是真名.”
呃~敢情不是抓犯人.而是查户口啊……
意识到对方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她赶紧点了点头.
“你和御非篱……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朝露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來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一招“葵花点穴手”制住自己.原來是想打听御非篱的事情.正所谓树大招风.御非篱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富帅.应该很容易招惹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仇家吧……
不行不行.再怎么说御非篱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贪生怕死出卖自己的小伙伴.
下定决心牙关一咬.朝露用尽可能坦然的表情胡编道:“他只是我一个远方亲戚.我这几天也是刚到凛都來投靠他.”
“……”
那人沉默了一阵.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朝露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更是悬到了嗓子眼.深怕自己刚才说的话中有什么纰漏被对方揪住了.然后死无葬身之地……哇呀.想想就觉得好可怕.哪有顶着光环的穿越主角几天就翘辫子的.不会吧不会吧.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吧.
御非篱.你这家伙天天说那么肉麻的话恶心姑奶奶.关键时刻到底跑哪儿去了呀.再不來救场就得出大事了啊……
“……你说谎了.”
那听声音就很年轻的男子压低了声调凑近朝露耳边.本就冷酷的语气此刻听來更是带上了一种让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压迫感.
“沒、沒有……我沒有.”朝露硬着头皮强撑道.“我对御非篱的了解仅此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办法……”
“谁关心那家伙.我问的是你.”
突如其來的一声怒喝将朝露彻底震惊.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身后那人原本就是冲着自己來的.怎么可能.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啊……
然而不等她整理出头绪.一阵凉飕飕的触感顺着脸颊一路游移到颈项.吓得她整个身体如触电般颤栗了一下.要不是被点了穴沒法行动.她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这人竟敢摸她.
“你、你想干嘛.警告你不要乱來啊.这里可是御非篱的地盘.他很快就会赶过來的.你最好……”
她这狐假虎威的话还沒说完就被对方更为放肆的触摸打断了.此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遇到色狼偷袭还可以手脚并用地反抗一番.大不了鱼死网破.可是在这大侠横行的古代.被人一招葵花点穴手就吃得死死的.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沒有.这简直太可悲了有木有.
“放心.我还沒有欲求不满到在这种地方对你行不轨.”
那人冷哼了一声.指尖划过她脸侧.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动作十分细致.连每一寸肌肤都不肯放过.
晕死.这种行为都不叫行不轨那什么样才叫行不轨啊
“奇怪……怎么沒有易容的痕迹……”
朝露提心吊胆地倾听着那人纳闷的自言自语.被人摸几下不会少块肉.虽然很气愤.但她还不至于蠢到继续出言激怒对方.
可是.这人好像说了易容……如果是易容的话.她的确是被御非篱易容过了啊.难道她使用的易容技术比较高明.一般人看不出端倪.
“莫非.你服用了易容丹.”
听到问话朝露赶紧摇头.她才沒有吃那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呢.这哥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啊.问也问了.摸也摸了.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
“算了.你这满嘴胡话的女人也沒什么可信度.”
很显然这家伙早在刚才就已经起疑了.所以压根不问朝露的意见就将她的袖子撸了起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一根冰凉凉的尖锐物体在她手臂上扎了一下“哎哟.你要抽血不会提前说一声啊”被这突如其來的疼痛感刺激得惨叫一声.朝露气急败坏地想要转过头去向那人狂丢一顿卫生白眼球.
“唰唰”两声.肩膀骤然一阵轻松.她僵直的身体总算得到了解脱.
朝露第一时间转过身去.可映入眼帘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庭院.她完全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按道理说她此刻应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刚才那人的态度虽然十分冷漠.但似乎打一开始就沒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对方居然不是冲着御非篱而是专门为了自己來的.这又意味着什么.
“哎.总觉得事情变得越來越复杂了.”
实在想不通个所以然來的朝露揉着酸疼不已的肩膀往自己房间走去.或许今后的日子要过得更加小心谨慎些了.
……
……
与此同时.瑞王府后院.
静谧的夜色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高墙翻上铺垫琉璃瓦的屋顶.衣袂抖空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接一阵的风声吞沒.
“啧啧.这瑞王府的女眷.也着实太多了一些吧……”
伴随着风过枝梢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碎响.在那被树影笼罩的屋顶传來一个带着些许戏谑的感叹声.
然就在这时.另一道黑影稳稳落在飞檐之上.被月光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轮廓.
“你果然藏了一手.武功被废什么的.是个幌子吧.”
与之前慵懒低沉的声线不同.紧接着响起的.是一个清冽悦耳却充满了讽刺的年轻男子声音“君无夜.你怎么会到这里來.”
听到身后人的质问.趴在屋顶观察房内情形的黑影动了动.然后慢慢悠悠地转了过來.露出一张俊逸明朗的脸庞.“哟.辰曜小子.巧遇啊巧遇.”看到脸色再黑了一度的辰曜.君无夜毫无自觉地咧嘴一笑.
“你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回事.”孑然立于飞檐之上的辰曜神情冷漠.全无故人重逢的喜悦之情.“别告诉我是这段时间重新修炼起來的.”内功被废.就算废寝忘食地练上几年.也根本不可能恢复得如此之快.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瑞王府的重重守卫來到内院.
君无夜侧过头微微思考了一下.毫不在意地两手一摊.道:“我又不是只修炼重阳宫的内功心法.之前被废的也只是那一部分而已.”
“……”
辰曜表情抽搐地沉默了.该死.被这家伙耍了.
“喂.别这么杀气腾腾地看着我.我会害怕的~~”虽然废了点内功影响不大.但毕竟无法和全盛时期相提并论了.君无夜笑嘻嘻地看着辰曜.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地向对方示弱道.
“……所以.你今天來这就是为了偷窥王府里的女人.”辰曜一挑眉.目光凛冽地扫向君无夜脚下露了半条缝隙的瓦片.
“哎呀.你又误会我了不是.”君无夜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胳膊.无视辰曜脸上嫌弃鄙夷的表情欢快地跑了过來.“和你一样.我也是來找朝露小娘子的.”
“哼.你知道我是什么想法.”辰曜沒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君无夜微微一笑.道:“当然~首先.我并不觉得以你的性格会自愿留在瑞王身边当差……然后呢.看你一副装备整齐、黑眼圈严重的样子就知道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找人了对吧.朝露娘子要知道你这么紧张她.肯定感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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