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ri当空,似火的骄阳烘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整个大地就像是一座闷热的烤炉,闷热异常。
天气的炎热,不免让人也略显得有些急躁,昨天还是凉风习习,今天气温骤然升高,让许多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竹邑城下,袁术在万众的簇拥中,缓缓的从中军来到了军前,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就连座下的战马也被一层镀金的铁甲包裹着,无不彰显着他的高贵和不凡。
纪灵、张勋、孙策、乐就、梁刚、阎象、袁涣、袁胤、杨弘等人一字排开在袁术的身后,数以万计的兵马整齐的排列成一个个的方阵,一直向后延伸出好远好远。
竹邑城上,张彦、陈群、徐盛、王波等人望着外面陈列的数万大军,不得不承认,袁术军容的强大。
小小的竹邑城,不过方圆二里,在这数万袁军将士所组成的人海中,只能算是一叶扁舟。
竹邑城内外安静的出奇,静的也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一派肃杀之气。
袁术首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派出一名骑兵,扛着一面大纛,出现在两军阵前。
没有风,大纛也无法飘荡,有气无力的耷拉在旗杆上,但在旗杆顶端,一颗面目全非的人头却高高的挂在那里,额头上竟然还贴着一张硕大的字条,上面写着“此乃曹仁”四个大字。
竹邑的城墙上,顿时引来了一阵sāo动,原先投降过来的曹兵见后,顿时便惊呼了起来:“曹将军……”
昨ri曹仁与徐盛一起当着众人的面出营,但回来的却只有徐盛一人,徐盛告知这些降兵,曹仁为了掩护他们而引开了袁术的追兵。
降兵们见曹仁一夜未归,也没有曹仁被俘的消息传来,本来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哪知只一夜之间,曹仁竟然身首异处了。
这些降兵平ri里都是曹仁带出来的,对曹仁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如今见曹仁惨死在袁术手中,无不悲痛yu绝,嚎啕大哭。
张彦、陈群等人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曹仁的死,终于死得其所了,至少,他借刀杀人的目的是达到了,并用曹仁的死,来激励这批降兵,让他们对袁术充满怒火,便可以为他所用,誓死抵御袁术的军队。
“主公,曹将军惨死在袁术手中,曹将军于我有恩,请主公放我出城,我要去斩杀袁术,为曹将军报仇!”张彦身边,一个身长九尺,体格健壮,满脸络腮的汉子突然抱拳说道。
张彦看了一眼这个人,正是曹仁部下一员战将,姓牛名金。
牛金话音刚落,身边的降兵也都纷纷向张彦请战。
张彦见众人同仇敌忾,视死如归,心中也很敬佩,便道:“如今袁术兵临城下,城外更有数万大军,我军兵少,若坚守城池,或许还能抵挡一阵,若出城作战,无疑是去送死。曹将军惨死在袁术手中,我也很悲痛,但我们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必须化悲痛为力量。我们先坚守住此城,再伺机反击,袁术兵马虽多,却并非个个jing良,而你们都是百战jing兵,无不以一当十,如果不懂得保存实力,如何进行反击?”
牛金听张彦这么一说,皱起了眉头,一番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群见状,急忙对牛金等人说道:“弟兄们,主公说的很对,如果你们因一时冲动而主动出城与袁军交战,无疑是等于去送死。你们若是都死了,还指望谁来给曹将军报仇呢?”
牛金等人听后,都觉得陈群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是曹仁的旧部,若是他们都死了,难道还指望徐州兵来为曹仁报仇吗?
“兄弟们,都听主公的,只要能为曹将军报仇,主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今后谁要是胆敢违抗了主公的命令,我牛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牛金立刻叫嚣了起来。
牛金骁勇善战,在众人当中是出了名的,他的军司马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在这批降兵当中,算得上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了。
他的话一说出来,其余人都不敢不听从,众人纷纷点头,不再说话了。
张彦见这批降兵都以牛金马首是瞻,心中便有意栽培牛金。而他的手下,也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他真希望多几个这样能够带兵打仗的人。
竹邑城外,袁术又派出一骑,缓缓驶到城下,朗声叫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限你们在一刻钟内出城投降,否则踏平此城,下场便和曹仁一样。”
“嗖!”
一支箭矢离弦而出,划破长空,迅速闪电,朝着那个叫嚣的袁兵便shè了过去。
“噗!”
一声闷响,那个袁兵被一箭shè中了面门,惨叫一声,立刻坠下马来,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shè箭之人,jing准无比,正是骁骑校尉太史慈。
袁术本来他就是虚情假意,见对方不领情,放箭shè死了自己派去的使者,抽出腰中佩剑,向前一挥,便愤怒的大叫道:“攻城!”
随着袁术的一声令下,纪灵、张勋、孙策、乐就、梁刚等人纷纷策马回到了本阵,袁术则带着阎象等一干谋士迅速撤到中军。
片刻之后,袁军的战鼓便擂响了,隆隆的战鼓声激荡着袁军将士的心,袁军将士士气高涨,数万人同时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呐喊声:“威武!威武!威武……”
呐喊声夹杂着战鼓声,如雷般的传到了张彦等人的耳朵里,那低沉的声音更像是一块巨石,不停地在敲打着张彦等人的心门。
竹邑城的城墙上,所有的人都跃跃yu试,摩拳擦掌,也都知道,战争即将来临。
“长文,袁术一会儿就会攻城了,你速速退到码头附近,按照原计划行事!”张彦扭头对陈群说道。
陈群“喏”了一声,转身便下了城楼。
张彦又对身边的徐盛说了几句话,徐盛点了点头,也下了城楼。
接着,张彦又走到太史慈的身边,贴在太史慈的耳边,蠕动嘴唇,说了一番话。
太史慈听后,原本冷峻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朝着张彦说道:“主公,你就瞧好吧!”
整个竹邑城里共有两万多兵马,光降兵就有两万。张彦在高平县城里击败曹仁军团时,俘虏了一万三千多人,而后又在亢父险道狙击曹cāo时俘虏了七千多人,而张彦带来的旧部,却只有那三千骑兵,不得不说,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行动。
毕竟他所用的都是曹cāo的降兵,如果这些曹兵一旦暴动起来,张彦根本不能抵挡。索xing的是,这些投降过来的曹兵,都不是曹cāo的嫡系,也不是曹军的jing锐,大多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才投军的。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活命是最主要的,不管给谁当兵,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不过,这些人到了彭城,都被张彦进行了整编,张彦废除了原有的军职,重新让他们自己依靠武力的高低来选出了军官,然后又给了这些人发放武器、装备,还激励他们,让他们有了战斗的热情。
虽然这点热情很小,这支军队还没有进行一套完整的训练,但为了对抗突然到来的袁术大军,张彦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张彦安排妥当,把牛金等几个军司马全部叫到身边来,对它们说道:“我军以寡敌众,此战极为凶险。你们都是当时因为要活命而投降过来的,如果现在你们有谁还想活命,并且不愿意参加此战的话,尽管站出来。我让人在码头准备好了船只,可以运送你们过河,然后自行散去,我绝对不会加以强留。”
这番话一说出来,牛金等人都面面相觑,心中各怀鬼胎。
张彦接着说道:“你们放心,我说一不二,决不食言。趁着这会儿袁术还没有攻城,你们还能离开,一旦袁术攻城了,你们想走都走不掉了。”
牛金抱拳问道:“主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相信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不信任你们的话,又为何把我的旧部留在其他地方,却唯独带着你们到这里来?”
“那是个什么意思?”牛金喝问道。
“我知道你不惧怕死亡,但你敢保证每一个人都不害怕死亡吗?如果当初你们要是都不怕死,又怎么会选择投降?我的意思很简单,想活命的赶紧离开,不怕死的留下,不可不想一会儿战斗开始了,会受到那些懦夫的影响!你们把我的话赶紧传达下去,袁军三通鼓一完,就会发动进攻了,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速做决定。否则的话,一会儿战斗中谁敢自乱阵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牛金紧皱着眉头,觉得张彦说的极有道理,正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正值这个节骨眼上,军队里更不能出现害群之马。
于是,牛金与身边的几个军司马纷纷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张彦的话传达下去,谁想走,谁想留,是懦夫还是勇士,便可一目了然。
张彦的话迅速传达了下去,果不其然,队伍里有不少懦夫,为了活命而主动离开了队伍,朝码头方向而去。这一去,竟然有三千多人。
望着这些懦夫远去的背影,牛金等人不得不佩服张彦的先见之明。
就在这时,隆隆的鼓声突然停了下来,三通鼓击毕,位于袁军阵前的两个军阵,不慌不忙的朝着竹邑城前进,攻城正式开始。
“拉满弓弦,准备迎战!”张彦用高亢的声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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