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好奇的望着这名蛮人,问道:“不想如此蛮荒之地,也有你这样眼力好的人。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就是张辽。”
“果真是张大将军啊!”蛮人细作立刻向着张辽连连叩首,口中叫道,“小的叩见张大将军!”
张辽冷笑道:“你的嘴倒是挺甜的,不过说这些也没有用,你以为本都督就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我抓来的细作!”
那蛮人细作急忙辩解道:“大将军,我是自己送上门的,不是你们抓到的,我是奉我家大王之命前来给大将军通风报信的!”
“你家大王?孟获?”张辽心中一惊,急忙问道。
那蛮人细作摇头道:“我家大王不是孟获!”
张辽问道:“放眼整个南中,也只有孟获一个人自立为王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人也自立为王了?”
“南中确实只有孟获一个大王,但是我家大王又不是南中人,我们是挨着南中的蛮人,我家大王名叫木鹿,是被孟获请来助阵的。”
“原来你是木鹿大王的属下!”张辽恍然大悟,从斥候传来的消息来看,应该是真实的。
“对,小的是木鹿大王的属下,小的此次前来,是奉了木鹿大王的命令,前来给大将军通风报信的!”
“通风报信?说来听听!”张辽似乎有了一些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蛮人细作看。
“大将军。我家大王虽然是被请来助阵的,但是实际上,我家大王知道孟获不过是跳梁小丑。在强大的汉军面前,只能是夜郎自大,所以我家大王一直都不想与汉军为敌,这次更是派遣小的前来为大将军通风报信,希望能够助大将军击败孟获,早日平定南中。”
张辽听后,终于得知了此人前来的目的。对那人说道:“如果孟获也有你家大王那样的自知之明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兵戎相见了。对了。木鹿大王派遣你来给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我家大王让我转告大将军,孟获派遣他来与大将军作战,但实际上却是要将大将军的军队引入盘蛇谷。孟获已经在盘蛇谷集结了重兵,就等着大将军的大军到来,然后突然袭击,予以全歼。”
张辽听后,眉头不禁一皱,心中也是一阵惊慌,他看过吕凯的平蛮指掌图,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所有南中的地形、山脉,并且在险要的地方加以标注。所以,他对盘蛇谷这三个字特别的敏感。
盘蛇谷位于南中腹地,是通向哀牢山的必经之地。两边是陡峭的山壁,中间是一条只可以供五个人并排行走的狭窄道路,弯弯曲曲的绵延出五六里地,像是一条盘旋着的长蛇,所以被当地人叫做盘蛇谷。
另外,盘蛇谷底阴暗潮湿。又有溪流从中流淌,所以谷底聚集了成千上万条蛇类。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一般人都不敢从这里走,宁可多浪费时间和体力翻山越岭,也不想从这里走。因为这里就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敢过,说来也奇怪,只要有哀牢山上的山民跟着,便可以从容不迫的从这里经过,即便是经过毒蛇最密集的地方,那些毒蛇也不去攻击。传说,哀牢山上的山民是人与蛇交配后所生下来的,所以毒蛇才不会伤害他们。
“木鹿大王不会那么好心的派你前来通风报信吧?一定是别有所求吧?”张辽清楚这些南蛮,一切以利益至上,如果没有利益的话,断然不会如此。
“有!只有一个!我家大王希望大将军在击败了孟获的大军之后,亲手把孟获交给我家大王,然后由我家大王手刃孟获,以解他的心中之痛!”
“怎么?木鹿大王和孟获有什么仇恨吗?不然的话,木鹿大王为什么要手刃孟获?还有,既然他们之间有仇恨,为什么木鹿大王又会被邀请前来助阵呢?”张辽狐疑的问道。
“实不相瞒,我家大王和孟获并无直接的仇恨,但是间接的仇恨足以让两个水火不容……”
南蛮细作于是一五一十的将木鹿大王和孟获之间的嫌隙说了出来,当然,自然不会提及木鹿大王也是野心勃勃的一面,只是说孟获杀死了他的亲家,还夺去了他亲家的部落,以至于导致木鹿大王的女儿流浪在外,惨死异乡。所以,木鹿大王才对孟获恨之入骨。
张辽听完之后,心中的疑虑都一一消除了,他对那个细作说道:“请你回去转告你家大王,就说他的好意本都督心领了,也十分感激他的这个消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家大王能够做的内应,可以将计就计,联手击败孟获,到时候南中平定之后,不光有我的功劳,也会有你家大王的功劳,到时候朝廷肯定会论功行赏的,少不了你家大王的好处。”
南蛮细作心花怒放,当机朝着张辽拜谢。张辽让人给了他一锭金子,打发他回去给木鹿大王送信去了。
细作回去之后,只过了一天,又回来了,并且带来了木鹿大王的消息,表示木鹿大王愿意归顺朝廷,听从张辽的安排。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张辽传令大军按兵不动,在原地休息,养精蓄锐,并且准备着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张辽将众将都叫到了一起,向他们说明了和木鹿大王的约定,准备给孟获来一个将计就计。
众将听完之后,有的开心,有的却皱起了眉头。
张辽环视了一圈众人,当他看见黄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时,便问道:“黄老将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启禀大都督,末将确实有话要说。末将认为,这次木鹿大王派人前来通风报信的行径十分可疑。而且木鹿大王此人。大都督也不应该轻易相信。”
“哦?那你倒是说说,木鹿大王如何可疑?”
黄忠道:“木鹿大王如果是真的想投靠我军的话,为什么早不来报信,晚不来报信,偏偏这个时候前来报信?而且南蛮一向诡异狡猾多变,他们的话不可轻易相信,此次行动事关我们整个平叛大军的生死存亡。若是一步走错的话,只怕会全盘皆输。到时候再想平定这次叛乱,那就难上加难了。”
张辽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厉声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由我一个人一力承当,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的。你们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了。”
黄忠的脸上是一阵火辣辣的,面对张辽的盛怒,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其他人一样,低下了头,拱手说道:“喏!”
随后,张辽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各部将领都纷纷退出。
黄忠从张辽里的大帐里出来后,魏延紧紧的跟了上去,急忙说道:“老将军。今日当着大都督的面,你不应该说那种话的。”
“我只是把我的疑虑说了出来,我久在荆南,常常和南蛮战斗,非常了解南蛮人的习性,木鹿大王也是南蛮中的一支。所以习性上应该差不多。我绝对木鹿大王断然不会如此爽快的想归附朝廷,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种阴谋,他必然另有所图!”
魏延道:“即便如此,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大都督,这样的话,会让大都督很没有面子的。”
“他没面子事小,整个平叛大军断送在他手里才是事大,我不能不说。”黄忠怒道。
魏延道:“老将军息怒,大都督一向是百战不殆的悍将,指挥打仗也别有一套,至于这场战役究竟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有发生了才会知道。老将军不妨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做好准备即可。”
黄忠听后,朝魏延拱拱手,便独自向前走去,头也不回。
魏延想跟过去,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就回自己的军营去准备了。
……
哀牢山的叛军大本营里,一名斥候跪在孟获的面前,向孟获禀告了他这次所打探到的消息,孟获听完之后,朝斥候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担心。
带来洞主恰好从外走了进来,看见孟获愁眉苦脸的,便问道:“大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刚刚收到消息,汉军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前进了,已经有一天多时间了,不知道所为何事。你说,是不是汉军发现了我们的阴谋?”孟获问道。
带来洞主道:“应该不会,也许他们是走累了,只是想停下来歇息歇息。”
“不,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哪里不对劲。”孟获道,“汉军自从入境以来,已经连续四五天没有碰见一个人了,一定是这件事影响了汉军,让汉军起疑心了。不行,我必须派遣人攻击汉军,吸引他们进入盘蛇谷!”
“大王,这件事你不是已经交给木鹿大王去做了吗,就让他去做吧,大王只需坐镇哀牢山即可。”
“我对木鹿始终不太放心,毕竟他和我们并不一心啊。”
“可是大王,这次要想连他一同除掉的话,也只能依靠他了,如果大王再派遣别人去攻击汉军,我想木鹿大王肯定不会再参与其中了。所以,请大王静观其变即可,反正汉军已经进入腹地,四面八方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想跑都跑不成!如果汉军真的想跑了,大王再下命令也不迟!”
孟获觉得带来洞主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和汉军的决战,他未必会大获全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