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的将士们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肖云说:好不容易把下巴和牙床合在一起,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远处的骑兵开始在马上举着手中的武器有节奏的大喊,他们并没有看到一开始清扬展示他的铜板,他们以为自己的主将真的会飞了,这就难怪他明知葫芦谷是死地也要进来了。
肖云说:我看他那铜板,看似铜板,其实是活物儿。
温泰说:这是功夫。
清扬站在距火墙几丈高的空中大声喊:“即州司马清扬在此”。
一开始下面的图兰兵以为也是画像了,一想不对呀,画像是不会说话的。远处的图兰兵,还忙着救各处的火,没看到火墙上空的清扬,负责往火墙里添木材的士兵可都傻了,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骑上马去给薛达报信,一进军营就喊,元帅不好了,元帅不好了。
薛达只顾看着各处的士兵救火了,那士兵跑近了才听见他喊的是什么。
他怒火冲天的喊道:怎么不好了?天塌下来了还是怎么的了?
士兵下马跪在地上说:元帅天没塌下来,他指着火墙上空的清扬说:司马清扬成神了。
薛达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不过是个画像。
士兵说:元帅那不是画像,是真的司马清扬。
士兵的话刚一落地,只见一直在高处立着不动的清扬突然举枪向添柴的士兵冲下来。
薛达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亏倚在了帐篷的门框上,耶鲁赫和所有的将士无不惊恐,毕竟他们没见过这样的能耐,甚至都没听说过。
耶鲁赫声音颤抖着问:薛元帅这是怎么回事?
薛达再也没有足够的底气说:“这是司马清扬的诡计”了。
眼看着往火墙上负责添木材的几百士兵都四散而去,清扬立在火墙南面几丈远,离地一丈高的空中,举着手中金枪大喊:司马清扬在此,不服来战”。
薛达闭了一下眼睛,仿佛要让惊走了的智慧,重新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睁开眼睛后薛达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如果随便就被眼前从未见过的事物所吓倒,那他和普通士兵有什么分别呢?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困难的症结和解觉问题的办法,而不是被未曾见过的事物惊的发呆。就算司马清扬会飞又怎样,他能一人杀掉我的十万图兰勇士么,只要他没变成齐天大圣他就办不到,问题的关键症结还是葫芦谷那两千铁奇兵,只要火墙的火不熄灭,胜利还是我的。
薛达一声令下,勇士们冲上去继续给火墙添柴,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图兰士兵又像马蜂一样冲上去。
清扬居高临下,枪挑铜板甩,神来杀神,佛来杀佛,即使图兰士兵骑着马如潮水般朝谷口冲过来,也很难往火墙上扔木柴,除非他们骑着马直接往火墙里冲,把自己和马当木柴。
一个清扬已是图兰士兵无法逾越的天堑,可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往谷口聚集的图兰军中一阵大乱。
清扬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踩着奔腾的图兰士兵的马,像一只雨中的燕子一样朝谷口“飞”来,凡是被他踩过的马上的士兵纷纷惨叫一声坠下马去。那人手握一把半个圆月似的弯刀,像农民割麦穗一样熟练地在每一匹他踩过的马上,割开骑马的士兵的脖子,看上去他为了不过分的消耗体力,并不把刀在那脖子上用太大的力,只要能够让他摔下马去就可以。
那人轻如羽毛,快似闪电,像死神一样游刃有余的在万马奔腾中收割着图兰士兵的生命。
清扬不用看他的脸,早已知道他是谁,他笑着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不等到我死了再来。
叶宁一边一个个的割着图兰士兵的脖子一边说:昨晚的菜太好,多喝了几碗酒,晚醒了会儿,稍稍有点耽搁,回头你可再给我在置办身衣服,我这是留着走亲戚穿的,你看弄的这一身狗血。
一个清扬上下左右冲杀着,图兰士兵还多多少少能往火墙里扔点木柴,这又来了一个踩在奔腾的马上如履平地的,图兰士兵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们本来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可此刻似乎都成了两个汉将的活靶子,求生的本能压到了逞强的勇气,对生的热爱,让他们向英雄屈服了。在清扬喊出“放下兵器者不杀”的口令后,最前面的士兵开始放下武器,然而这样的气氛像瘟疫一样在冲上来的图兰士兵中传染开了。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局面,图兰士兵呐喊着向葫芦谷如洪水一样冲去,然后到了对他们来说两个凶神恶煞面前,又像洪水撞到巨石上一样放下武器,向两边散去。
薛达让两千弓箭手一起向清扬和叶宁射箭,可是他两个谈笑风声间就把如雨一样射向他们的箭挡开来。
薛达一看弓箭对他们来说根本行不成杀伤,只好下达停止射箭的命令,因为冲过去的士兵不是被杀,就是放下武器,再也不能给火墙投去补给,他们只好停止这种策略,薛达把图琼,田蒙,洛龙几个叫到跟前,他说:你们不至于放下武器吧?
图琼说:元帅为将者不惜杀身成仁,绝不会放下曾经为他带来无数荣耀的武器。
田蒙说:为国献身是为将者无上的荣耀。
洛龙说:我宁愿自取头颅,也绝不会放下和敌人战斗的武器。
薛达说:你三个人挑选出图兰国最出色的勇士去和司马清扬战斗,为图兰人骨子里流动的勇士的血去战斗。
三位将军钦点了三百名勇士。
拼命是士兵的职责,让士兵心甘情愿的去拼命是主帅的职责。
出军营前薛达先是把勇士的气概用慷慨激昂的语言灌输给他们,勇士们紧握你们手中的武器和司马清扬去战斗吧,他和你们一样都是血肉之躯,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你们是图兰国最勇敢的战士,若能把司马清扬和另一个穿白袍的汉将杀了,你们将是图兰国最顶天立地的英雄,世代都受到图兰人的敬仰;即便是战死,你们一样也是大英雄,你们的家人将因你们的大无畏精神而受到所有人的崇拜。
男儿上战场从来都是九死一生,这次也许你们将有幸的死的与众不同,勇士们你们的身体里流淌着英雄的血液,让那些懦夫放下武器去偷生吧,我们宁愿磊落的死去。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会死,在同胞的唾弃中活着,和在地狱里有什么区别,勇士们回顾一下我们一往的荣光吧,我们一个图兰士兵可以对付三个汉人士兵,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一往我们是何其勇敢,如果今天迈不过司马清扬这道坎儿,这将是我们未来生命中的耻辱,从以往的荣光中吸取勇气吧,从未来的辉煌中凝聚力量,去杀了那两个自以为是的汉人。
三百名勇士同时喊着“杀杀杀”,看上去他们真的和刚才不一样了,像是空心的画皮像里面钻进了热气一样,一个个鼓胀起来。
此时清扬和叶宁在距离火墙几丈远的地方骑在两匹失去了主人的图兰士兵的马上,他们已经没人可杀了,因为他们脚下的土地仿佛变成了吸兵器的巨大磁铁,冲过来的图兰兵距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手中的兵器就被土地吸走了。然后往两边跑去。
从薛达下令停止射箭以来已经没有士兵冲过来。
清扬和叶宁说:你来得很及时。
大人物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才有意思,叶宁像往常一样,但凡开口势必带着嬉闹,他似乎已经把月亮岛上的事忘了。然后接着说:师父还是偏向你,竟然传授给了你这功夫,这叫什么功夫?
这不是师父传授的,是我从你的踏马飞燕中琢磨出来的,道理其实差不多,我给他起名叫“云雀飞梯”。
好霸气的名字,你这战略真是太棒了。
什么战略?
“放下兵器者不杀”。
咱们人少,怎么办?只能铤而走险,你去过即州吗?
没有,我一直四处游荡。
四哥死了,替我死的,咱们走后孙勇不依不饶,为了大局,父亲只好让四哥还了他们一条命。
叶宁长带着嬉笑的脸消失了,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想起了过去他们三个一起长大,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他问:孙勇他们一家人还在即州吗?
没有,他投靠了图兰人,大川也在图兰军中。
他也投靠了图兰人,叶宁一脸质疑的问。
清扬摇摇头,他是自己人,这件事只有你我,叶叔和我爹知道,“机事不密则害成”,清扬回头看看火墙,火势已经小多了。他说:我训练了两千骑兵,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火势再小些,我就让他们冲出来。薛达昨晚还做着要屠杀我们的梦,他万万没想到醒后他做的梦会反过来。
图兰人的统帅还是薛达?
对,大哥二哥三哥都死在他的手里。
活捉这孙子,我要亲手剐了他。
不,这次放了他,他的几个儿子都在金州耶鲁显麾下,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儿子们一个个死去,让他也尝尝丧子之痛,让大川护送他和耶鲁赫逃走,我们可以灭掉汉国境内的图兰军队,想要灭掉图兰国必须让大川得到图兰国高级官员的信任,最好是得到图兰王的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