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奇把石头搬开露出一个洞口,这个洞不像是天然的,而是不知什么人因为找什么或是藏什么才挖的一个洞,这还是司奇上次藏宝贝的地方,他第一次找到这个洞时还发现里面有多年前烧剩下的木炭,这说明曾有过路人在这洞里住过,在这里住过的人和挖洞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得而知。
司奇把早准备好的火把点着,先走进去,海成和张峰在后面跟着,当司奇把火把往那堆金银财宝上面一照,那黄灿灿的金器发出刺眼的光,各种奇珍异宝像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似乎都用自己的方式和它的新主人打着招呼。
司奇看看海成和张峰的反应,还好正是司奇最想看到的反应,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惊奇和不可思议,没有丝毫的贪婪的目光流露出来,也就是说他们看到这堆奇珍异宝并不像狼看见肉一样,而是像蜜蜂看到了花。
司奇问他两个:怎么样?两位大哥刺激吗?
海成表情木讷的说:这不会是战神的宝藏吧?
张峰脸上的憨憨的笑已不像平时那么自然,给人的感觉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司奇问他:峰哥,你不想说句话吗。
张峰说:这是你的吗?
司奇看看海成,海成用眼神问了和张峰一样的问题。
海成说:这说来话长了,咱们先装车吧,在路上我慢慢和你们说。
他们把财宝装满了海成准备的五个木箱子,然后又装满了两个口袋,张峰把最后一个足有二十两的金元宝准备装进口袋时司奇阻止了他,司奇说,把这个剩在洞里吧,不管哪天有人进来捡到肯定会特别开心。
听了司奇这么说,张峰似乎是非常不理解,不过他还是把那个金元宝扔在了地上。
司奇用火把又照照整个洞里,确定只有刚才张峰捡起过的那个金元宝了后,他用那元宝尖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然后把金元宝放进去,用土大概的一埋,还隐约的露出一点尖来。他得意的看看自己的杰作,说道:这若有个人为了避雨躲进了这洞里,或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走投无路了躲进这洞里,不经意间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宝贝那得多开心呀。
海成和张峰都会心的笑了。
木箱子在车上所占的空间还是和来时一样,只是两个口袋又占去了些空间,还好里面还能坐下一个人,两个人坐在外面。
海成坐在左边赶车的位置,司奇坐在右边。
司奇打趣道:这真要下起雨来还得把两个口袋扔了。
张峰在里面说:真要下起雨来你进来坐着,我到外面淋着,我不怕淋。
海成说:兄弟这是不是战神的宝藏。
司奇摇摇头,这些东西在战神的宝藏里面也就算是边角料,战神的宝藏里面,那都是真正的宝贝,光一匹月光宝马就得值几座城,最厉害的还不是月光宝马呢。
海成幸福感十足的笑笑说:行啊,让咱看见这么多宝贝和看见战神的宝藏那种激动差不多呀!
司奇说:还真是,其实那种激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其实发现咱留在洞里的金元宝的人,一看见金元宝的那种激动劲儿和发现战神的宝藏也是一样的。多大的激动也只能维持一阵,而不可能让人永远的处于亢奋的状态,难道真正发现了战神的宝藏的人就真的会一生一世没有烦恼了吗?也未必。穷的烦恼很简单,无非是没钱,一有了钱就解决了所有烦恼。富的烦恼却不是钱所能解决的。
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些宝贝的命运,海成冷不丁的问。
若是你,你会怎么安排它们的命运。
海成说:我怎么说,这是你的东西。
司奇说:怎么就是我的呢?是我生的还是我种的,这些东西本就没有主,在谁的手里也不过是临时的保管。这些东西本身没有实在价值,在饥荒的年代它远远没有一车粮食来的实在。说白了也就能满足平庸的人的虚荣心,蜡烛插在哪里不一样,非要弄一个金蜡台,难道插在金蜡台上面的蜡烛格外的亮吗?并不是啊。咱们家用陶碗盛饭不一样吗?可富贵的人家非要用金碗盛饭,当人肚子出了毛病用什么盛饭都一样是没有胃口。不管是金蜡台还是金碗尚能插蜡烛和盛饭,还算有点使用价值,可有的就是仅仅就是为了看的,可是用金子做成的花,那怕那开金花的树上再镶上钻石又能多好看呢,比春天里大自然中的花差了不知多少,它能引来蜜蜂或是蝴蝶吗?只能引来盗贼或是杀身之祸。
海成脸上露出钦佩的笑,说道:兄弟,你年纪轻轻的活的够通透的呀。
司奇笑笑说:活通透也是一种天赋,有这种天赋的人一点也许就透了,没有这种天赋的人活到死都通透不了。比如你们歇马镇的姚魔父子。
海成似乎无比懊恼的说:他不是我们歇马镇的人,只是在那里住。
你说他们父子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是歇马镇的战神?
张峰在里面憨憨的笑笑说:真是啊,他真是把自己当成歇马镇的战神了,把街坊邻居都欺负的不敢在自己家里住,他以为全镇人没有一个不怕他们的。
司奇问:那次不是跑了吗?怎么样了。
海成说:疯了。
爷俩都疯了吗?司奇问,那不更吓人了吗?
张峰说:疯了后更老实了,把自己的房子也点着了,一家人就住在一个地窖里。
司奇说:这么说,这个结局挺完美。
海成说:相当完美,这么好的日子别说他了,玷污了这好日子,还是说说你怎么安排这些本身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吧。
司奇说:它们有没有价值,有多大价值全看那个临时保管者怎么使用它的。用它来炫耀,那它就是个死的没有生命的,只会为人招来灾祸的祸根。把它们分给穷人它们就有了生命,能让穷人把日子过好,那样它的生命就好比寄存在了穷人家的孩子身上。
你打算把他们分给穷人吗?海成问。
我打算让它们实现它们本身最大的意义。
干什么?海成和张峰一起问,张峰把头探了出来。
现在葛丘人对清扬城采取围而不攻的战术,这是清扬城最怕的,他们在城外又筑了一道墙,又有多于我们数倍多兵力,他们还给我们留了龙曲江这条路,以为围个一年半载我们就会被迫弃城而走,清扬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那一步的。我们城里的粮食还够吃半年的,城主本来是让我去朝阳城请求支援,那帮混蛋没有一个支持支援我们的,我就从皇宫里和那些奸臣家里拿出这些东西来了,把它们交给你两个吧,从这边给收购些粮食,然后运到清扬城,清扬城度过这次难关,城主会给你们记一大功。
功不功的无所谓,在这种时候你们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海成说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语气淡定,很有举重若轻的意味。
到了桑庄街的时候海成说把车停在大路上,让司奇和张峰在车上等着,他去街上买点吃的和酒。
司奇说:咱们一起把车赶过去吧,我俩还在车上等着干什么。
海成说:车上拉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别让人给盯上。
司奇说:又没有人知道咱们的车上装的啥,再说了,皇宫戒备多森严,大官家哪家不几十口看家护院的,我都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在这么一条街上能有什么可提防的。
海成一想也是,能从皇宫里随便往外拿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卖酱牛肉的铺子旁,海成下去买牛肉,司奇下了车转过去牵着马。这时他就看见一个小个子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了一会儿,见司奇看见了他,便进了胡同。司奇并没多想,一个街上的人看见外地人多看几眼也算正常。很快海成买完牛肉,把肉放在车上,就又去买酒,司奇牵着马跟随在他后面。
海成进了一家卖酒的铺子,问都有什么酒。
掌柜的热情的说:咱们这里没别的,一色的高粱酒,客官可以随便尝。海成用酒缸里漂着的舀子舀了一舀子底尝了尝,虽比不上在朝阳城喝的十五年的清扬陈酿好,但也凑合,问怎么卖的。
掌柜的说:一钱银子一斤。
海成一算到家怎么也还得二十斤酒,就把坛子拿下来让掌柜的给打了二十斤酒。往车上装酒的时候海成猛的往南一看,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群的人。若自己赶的是空车,肯定就不多想了,说不定还要等着看看那是来干什么的,可自己拉的可是一车财宝,一看那黑压压的一片人首先想到就是他们必是奔自己车上的财宝来的。
海成说来了一群人,咱快走。
司奇看看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想到了刚才鬼鬼祟祟的小个子。司奇说:你们赶着车快走,我在后面看看。
海成说:有什么看的,快上车一起走吧。
司奇一看海成上了车,用力一拍马屁股,喊道:别管我,你们只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