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卒经历了一整天的战斗,几乎人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势。
粗略看去,此时聚集在兵卒数量比杜晨刚加入时的数量差不多减员了三分一,这种程度战损算得上是神威军各营之最,这才是战斗的第一天,战争才刚开始,连热身都算不上。
陷阵营兵卒个体战斗力虽强,但禁不住整场战斗他们一直冲锋在队伍的最前线,出现这种结果是必然的。
可即便是如此,聚集在这里兵卒仍然刚聊天的聊天,该笑骂的笑骂,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就在杜晨不住往四周打量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到他的眼中,那是......
“杜兄弟,这边,这边来。”
韦勇兴奋地挥动手臂,可下一刻表情突然变得呲牙咧嘴起来,那是因为他挥手的工作过大,不小心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
杜晨旋即面色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韦勇身边兴奋地喊道:
“太好了,韦大哥,你原来在这里,我今天在战场看不见你,还以为你......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嘿,想什么呢,反贼我还未杀够,还不想这么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你今天没看见我是因为我被分派到另一支前锋队那里去了。”
韦勇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倒是你,传闻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很不错啊,就连我在另一个战区都听到你名声,陷阵营的‘箭枪双绝’,哈哈,厉害,厉害。”
“韦大哥你就不要嘲笑兄弟我了。”
杜晨闻言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后面色一正,低声问道:
“对了韦大哥,这段时间你有听闻过苏什长的消息吗?”
韦勇摇了摇头,原本兴高采烈的语气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没有,不止是苏什长,还有几名一同去执行任务的兄弟都没有回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想是你自己多心了。”
是我多心吗?
可那个骑手对我透露出的恶意不会有假,这又是为什么呢?
而且那个骑手是什么人......
问题纷至沓来,杜晨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也不是纠结之人,想不通的话索性就不去想了,继续开口问道:
“韦大哥你知道王营长这么晚把我们都召集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大概是上面有任务安排给我们,你且安心等待就是了,我想......”
就在韦勇说话间,帐篷前的门帘倏然被掀开,伴随着空气的灌入,三道散发着强大气势的身形鱼贯走进帐篷内。
只见当头走进来的是一名头戴铁盔,身穿鳞甲,脚踩战靴,双手持锤,威风凛凛的雄武中年男子。
正是陷阵营营长——王岳汉
杜晨看见王岳汉的那一刻,下意识便使劲擦了擦眼睛,险些以为自己面前出现了幻觉。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邋遢醉酒独眼大叔吗?
不得不承认,王岳汉此时的造型真的把杜晨给震惊到了,不待他反应过来,当他看见王岳汉走进帐篷后紧接着走进来的第二道身形,身体骤然僵硬了一下。
是那个骑手!
“嘿嘿,第一次被营长这身靠谱的打扮吓到了吧,想当年我也像你一样,差点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韦勇一拍杜晨的肩膀,调笑着说道。
“什么,对,确实是吓到了。”
杜晨一愣,瞬间回过神来,收敛起内心的惊讶,貌似不在意地问道:
“韦大哥,王营长身后的两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在陷阵营没见过。”
“哦,你没见过也很正常,他们是陷阵营唯二的两名队率,因为经常需要在外执行任务的缘故,所以很少会呆在营里。”
“你看,排在第二的身材高大的是就是项雷队率,排在第三皮肤黝黑的是公孙胜队率,他们俩再加上实力最强的王岳汉营长,就是我们陷阵营的三大高手。”
韦勇与有荣焉地介绍道。
项雷?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对了,之前好像听苏什长提过,清剿清风寨这个任务就是他下发给我们执行的。
原来就是你!
杜晨终于发现了线索,内心暗自振奋,趁王岳汉三人穿过人群往帐篷中央行进的过程中隐晦地望了项雷一眼,同时驱动体内的念能激发了念能者特有的“读念”能力。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太匆忙了,杜晨忘记了搜集骑手的信息,当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超出感应范围,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了。
可就在杜晨发动“读念”发动的瞬间,旋即无数繁杂的念头纷至沓来,混乱而急速地涌入杜晨的脑海里,杜晨顿时面色一白,险些没忍住要痛呼出声。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将一盆滚烫的热水当头浇到他的头上。
韦勇站得离杜晨比较近,他的异状让前者给察觉到了:
“杜兄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
“没,没事,让我缓一下就好,可能是我受伤的原因。”
杜晨拍了拍脑袋,勉强笑道。
韦勇闻言连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了过去:
“这是我刚兑换的疗伤丸,你拿去吧。”
“不用了韦大哥,我自个有。”
杜晨婉拒,拿出怀中的粗瓷瓶摇晃了一下。
韦勇见状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重新将小葫芦收起来。
该死!一时兴奋忘记这里人太多,“读念”在这里不好施展。
杜晨抬起头来,发现项雷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
只能再找其他机会了。
......
“人都到齐了吧?”
王岳汉站在帐篷中央,一贯挂在他脸上慵懒的神色已经不翼而飞,独眼中透露着严肃,沉声对着一名束发宽额的兵卒问道。
那是陷阵营的什长之一,名叫辛棣。
“报告营长,陷阵营还有战斗力的兵卒全员集中到这里了。”
辛棣大声回答道。
“嗯”
王岳汉看着面前百多双明亮的望着自己的眼睛,内心隐晦地叹了一口气。
今晚过后,这里的人又能有多少能活下来?
王岳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项雷似乎察觉到什么,低声开口提醒道:
“营长,不要忘记上面交待的‘任务’,我们可以开始了。”
这把声音,正是几天前在草堆中和王岳汉交谈的声音。
项雷刚说完,另一边的公孙胜立马大声嚷道:
“喂项雷,营长该做什么怎么做,他自有分寸,不需要你这个作为下属的来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