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正在观看的是港口突袭行动中拍下来的小视频。
那些黑帮恐惧的样子和环保人士的狂热让绝大部分新闻工作者不舒服,而他们的主编则更为敏感,知道这完全不能放出来。
不过还是有人看到了这段录像,街道上也出现了售卖这玩意儿的禁片贩子。
据说有部分人看完之后会突然颤抖起来,然后低低傻笑,总之非常神奇。
普同推门而入,打断了伊凡的观摩学习。
“怎么样,你对这些环保主义者有什么看法?”
伊凡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者换一种问法,如果让你来,你能拿下那座仓库吗?”
伊凡沉默了,觉得这事让他来干还真有点悬--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他手下是有不少能开枪的角色,但都是土鸡瓦狗,听到要突袭法尔科内的仓库,怕是转手就把他给卖了。
哥谭的黑帮,秩序分明,下位者几乎无法冲击上位者,这是伊凡的观念,也是所有底层人的观念。
而那些环保主义者...他们冲击法尔科内的仓库和黑帮时,完全就是疯子。
伊凡可以不顾一切去袭击仓库,但那有什么用?他手下又不会跟着他去冲。
如果一个人意志够强,够不怕死就能把事给做成了,那这个世界可能所有人都在修炼意志力,没人做事了。
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是我...我可以不顾性命去做这件事,但我拿不下仓库。”伊凡阴沉地说到。
是的,他相信自己意志够坚定,但却没有合适的方法。
“这种感觉不好受吧?”普同笑了笑,人最痛苦的状态就是看见目标,但却知道自己做不到。
当伊凡站在现有秩序者的对面,他才看清楚,哥谭根本不支持他这样的人上位。
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当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兢兢业业地为更高级的人卖命,然后某天死于枪战、GCPD抓捕或者其他的什么。
如果没有普同,他甚至到死都未必会发现,这个城市还有一群神秘掌控者,连自己因谁而死都很难知道。
“我需要一支听话的手下,法尔科内和马罗尼的矛盾再次爆发了,在我看来,他们两个都该滚进垃圾桶。
从伯恩利货运码头到盆地区,我要这整片区域都完全处于我的控制之下。”
普同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情,现在时机成熟了。
伯恩利货运码头是哥谭的主要货物进出港口,直接和哥谭河相连,从环保角度讲,这地方是污染源头;从经济角度讲,这地方能够最大限度摆脱哥谭市内势力的压制,直接上头变成了联邦。
甚至于随着次贷危机引爆,全球化局势发生变化,拿捏联邦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伯恩利区还有一个重要地标:哥谭大学。
这里可以提供大量中级技术和管理人才,再不济提供一些蒙在鼓里的激进大学生也不错,总之政治影响力很强。
而在哥谭大学旁边就是哥谭慈善总医院,黑帮火并或者游行受伤可以直接优先送进去。
再说盆地区,这里是全哥谭最大的亚裔移民聚居地,这些亚裔参与黑帮和政治的程度很低,完全是白纸,是可争取的势力。
传统黑帮都不太看得起这些人,但普同手下有肖去做这件事,效率很高。
同时盆地区和其他区域连接的通道只有两条:大门街的金色大门和横跨哥谭河的布朗大桥。
极端情况下,直接把这两条路一封,这里就是一片独立之地,距离GCPD和其他执法机构都很远。
普同从来没打算只控制地下秩序...
伊凡看完这个圈后心中一震--他是没有肖那么聪明的大脑,但普同画出来的圈实在太过明显:
一旦做成了,他们就把整个哥谭给分裂了!
可是这可能吗?
拿下盆地区没什么难度,但伯恩利区被黑帮渗透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即使是那些极端环保主义者也只是打完就跑,这和实控是不一样的!
“我...”伊凡看了一眼外面站岗的小弟。
那是个双眼朦胧,浑身发臭的不入流打手,这会儿正站在门前发呆,时不时打个哈欠。
以前伊凡也就比他们好一点,所以他也只能找来这样的家伙。
显然不符合自己老板的要求。
“所以我要教你,怎么挑选,以及将人塑造成你想要的武器--把他们全部喊来。”
普同说完这句话后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拿出了一个白色面具,遮掩住了自己的外貌。
随着面具戴上,整个人气势一变。
似乎从漫不经心,涵养极高的富豪变成了一个时刻紧绷的战士。
伊凡心中大为震动。
......
“为了让人给你工作,你需要提供工资、住房、食物还有其他他们可能需要的东西。
投入资金和资源,当然可以提高忠诚度,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对你有多忠诚--现实不是游戏。
只是看着他们的脸,你无法知道,是否他还贪图更多东西,是否会被收买,是否是两面三刀。
忠诚,是你唯一需要学会检测的东西。”
普同在刚刚接触到【人力资源工具】时曾想过,这东西能不能标个【忠诚度】之类的东西出来。
但很显然,不能--这让他大为失望。
因为人心总是难以揣测的玩意儿,对测试士兵而言就更为重要了。
公司员工,和士兵是两种东西,员工的工作可能无聊、无趣,但肯定不如士兵面对的事情危险和扭曲。
而对于集体而言,战争是赌上一切的赌局,不容有误,所以士兵,必须像工具一样可靠--
某种意义上讲,士兵,就是现代社会中异化程度最高的阶层。
当他们在战场上,他们需要像工具一样服从,这是所有指挥官对士兵的统一要求,可靠、稳定、致命、忠诚。
入伍需要宣誓,但当你为了杀死一个陌生人,拿着武器站在战场,任何感性的思考都是多余的。
你只需要想着一件事:完成任务目标。
极端的异化,需要极端的手段检测。
“告诉我,你会怎么检验他们的忠诚?”
厂房中,一群雇佣来的打手直直站在太阳之下,不少人面露苦色--他们只是混混,黑帮,不是来这里受训的!
这个白面具不让他们说话,不让他们喝水,甚至不让他们移动身体和肢体,要他们装成一棵树!
他们在心里骂娘:不是说招他们来做保安的吗!怎么还要他们搞这些玩意儿!
不过为了钱,他们也只能先站着。
面对普同的问题,伊凡紧皱眉头思考,但却得不到答案--是啊,要怎么确认一个人的忠诚?确认一个人,会为自己杀掉一个人,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很快,有人开始了颤抖,身体的痛苦和心理的折磨让他怒气攀升--
他动了,或者说,他正打算发飙。
普同当即一脚踹在了这个倒霉蛋的脚上,活活把他踢骨折了!
“啊!!!”惨叫响彻广场,现场的人是又惊又怒又怕!
冷酷的声音从面具之下传出:“符合我的第一个要求,你们每个月可以得到额外的80美金。”
剩下的人咬紧了牙--在恐惧和金钱的驱动下不再思考反抗。
绕了一圈,普同走回了伊凡身边。
“看着他们,恐惧只是一种辅助手段,而只有痛苦!才能测试他们的忠诚,让他们受苦、疼痛、哭泣甚至是受伤!
只有他们能忍受痛苦,才表示他们愿意臣服,如果一个人不愿意为你受苦,那么他必然不愿意服从!
为了你的目标,他们愿意承受多少痛苦,是检验忠诚的唯一指标!
痛苦,是忠诚的唯一外在表现!”
伊凡看着这些家伙在命令下颤抖的身躯、痛苦的表情和纹丝不动的样子,心中无比震撼--
痛苦,是忠诚的唯一外在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