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手指一点，一道剑光将这块子宫状的肉块细致的划开，露出其中孕育的东西。
“粘液，蠕动的黑色触手，还有没发育完全的……形似羊蹄的东西。发育完全了不会还会发出羊叫声吧？”
黑山羊幼崽，一个词语突然出现在冯梓脑中。从没听过的词句，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就是很轻易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如果这边的血肉都被污染到了，那么……遭了！”
冯梓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一按脚下的血肉网络，果然，原本完整的感知系统上出现了大量的“空洞”，这些“空洞”的形状，犹如一个个小小的子宫！
真是走了一步烂棋，冯梓皱眉。原本只是为了安全便捷的探查，这一下子就给地底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送上了一份大礼。
控制着还有感知的小手，将其内筋肉转化成油脂，接着血肉翻转，皮肤开裂，露出其下白黄色的脂肪。
冯梓抬手掐了个火诀，伸手轻轻一推，一道火线就随着血肉脉络蔓延开来，在各个支路间分裂，延伸，转瞬间照亮了整个下水道。
做完这些，冯梓还不太放心，又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挥出千百道剑光，精准的将记忆中那些“空洞”一一斩碎，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又摘下了一只手丢在地上，冯梓这一次并不让它像刚才那样肆意生，而是就这样在自己身边长大，变成一丛扭曲的丛林。
“并没有被污染。”
冯梓耐心等了半柱香时间，见这块血肉并没有演化出子宫状肉块的迹象，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么刚才出现那种情况，污染源应该是来自于血肉脉络吸收的老鼠血肉吧？看来这边整个下水道的生物都被污染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下水道里还有其他什么物质被我放出的血肉意外吸收了，以至于感染了整个血肉脉络。还是要小心。”
只不过，究竟是是什么产生的污染才能造成这个效果呢？
冯梓摸着下巴思考着。不像是修士所为，哪怕是走火入魔的修士也不应当有这种作用到肉体上的污染性。
若是合体以上的高等级修士的话可能会有这种效果，但是那种等级的修士走火入魔，造成的损害绝对不可能这么……
冯梓看了一眼眼前下水道中被吸干烧焦的老鼠皮。
嗯，绝对不可能只有这点效果。合体期以上的修士走火入魔一下，如果没有人立刻处理，估摸着能把这半个平京都给炸了。怎么可能只影响下水道里的耗子。
“极西的教会吗？”冯梓对极西的疯子的了解仅限于下午胡乁师姐的讲解，但是按照胡乁的说法的话，他们的某些“祭祀”或者“召唤”，确实有可能做到这种效果。
毕竟极西那帮疯子从道祖那祭祀得来的力量层级够高，可以达到高等修士走火入魔产生的影响效果
此外，他们拥有的力量的“量”又明显要相对缺乏些许，影响范围不大也能够理解。
“既然污染大概率是通过血肉传播的，那我亲自去探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冯梓伸出手触摸了一下身旁扭曲的血肉丛林，其上立马冒出无数小手，一个个爬到了冯梓身上，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那就走吧。”
使出一点真气包裹全身，做了一个简单的隔离结界，算是为了防备污染做出一点小小的努力吧。
冯梓也不再犹豫，睁开脸上八目，动身就向下水道深处走去。
这平京城的下水道，若是没有仙人帮助，真的由凡人建出来的话，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观了吧？
在下水道里七拐八拐，这里犹如一个迷宫一般，阴暗潮湿，时时有成群的老鼠跑过，其中有些大耗子甚至有村中看家护院的大狗大。
不过冯梓防备着它们血肉中蕴含的污染，也不想主动去击杀它们。
好在这些大耗子可能是自己也有什么交流的方法，刚才被冯梓杀了一大批，现在见到冯梓都会躲避一下，省了他不少功夫。
“祂用蜜与果实捏出躯体，行走在人世间……”
“祂是万神之母，是……”
飞遁间，细小的祷告声引起了冯梓的注意。冯梓当即按落身形，手指上细小手臂重组，凝聚成一个耳朵，贴在油污潮湿的地板上。
“万物之母，不可言喻者之妻，我等是您在卑微尘土中的仆从，我们怀着最高的恭敬念诵您的神名，请您降下您的福祉……”
“找到了。”冯梓低笑两声，幻千出窍，剑光四散，瞬间斩碎了地板，露出其下的空洞，恶臭的污水顺着被切开的缺口而下，却被一股力量挡住。
透过浑浊的污水，冯梓能看到底下仍在念诵祷辞的六人，身穿灰色斗篷，还有三个人着黑色斗篷，维持着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四周，倒吊着许多尸体，大多看着衣衫褴褛，估摸着就是小乞丐说的消失的人了。
这些尸体虽然大多应当是冻死饿死的，一个个只剩下皮包骨头，切不下二两肉来的样子。
但是肚子都异常的膨大，看起来像是身怀六甲，其中几个肚皮裸露的还能时不时看到一点点凸起，如同肚中有个顽皮的小孩在踢着母亲的肚皮。
这些皮包骨的尸体不可能是母亲，那么那肚中恐怕也不能是顽皮的小孩吧。
冯梓眼神一暗，斩开水流与那看不见的阻碍，只身落入祭坛，奇怪的是，那里念诵着的六人对他就好像视而不见一般，仍旧不受打扰的念诵着祷辞。
另外一边，负责维持祭坛的三人也是同样，只是继续支撑起屏障，阻隔着污水的落下，就好像冯梓并不存在一般。
“不管我？那我可要开杀了？”
冯梓咧嘴一笑，八只眼中红光闪烁，嘴中平整洁白的牙齿逐渐流出浊黄色的油污，变得尖锐锋利。脸上无数只手起伏不定，甚至有些小手继续散开，散开，散开。
散开成纯黑色无光无名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