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御书房里,只余沉沉呼吸声。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李邵定定看着那张图纸,眼底里只余迷茫。

宁安的问题把他完全问住了。

换作以往,这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过来,让他措手不及、答不上来时,李邵下意识地会认为对方故意寻事,但此刻他全然没有这等念头。

因为这些问题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那夜,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他被那猴脸太监捂得厥过去了,是伯夫人把他抱到了殿外。

那个太监呢?

伯夫人与他打了照面没有?是伯夫人从太监手里夺下了他,还是太监早早扔下他逃命去了,而伯夫人见他倒在地上、当机立断把他抱出来?

他为什么会睡在东次间?

母后为什么又没有醒过来?

“父皇?”李邵茫然地去看圣上。

他当时太小了,能记起来的也就这么一点,而父皇亲自参与了灭火后的调查,这么多年也惦记着此案,想来知晓更多状况。

圣上按了按眉心,平复了一下,先从能确定的事情说起。

“当时烧得太厉害了,仵作查验过,所有人都是死于大火,不存在死后毁尸灭迹。”

说到这里,圣上哽咽了一下。

当时负责调查案子的除了当地官府,京中三司亦是紧急调派人手赶到,带来的仵作亦是好手,甚至考虑到遇难的有皇子妃与伯夫人,还来了两位女仵作。

可要辨明是生前还是死后遭遇的大火,不止要验体表,还要开膛。

官员们不敢按着规矩直接办,壮着胆子请示了还是六皇子的李沂。

李沂是犹豫的。

爱妻蒙难已是痛苦至极,他又后悔那夜与她起口角,更后悔把侍卫和僧兵都带走了以至寺中救援人手不够。

悲痛与悔恨纠缠着他,李沂枯坐一整夜,拿不定主意。

有人劝他,人已经走了,那就完整地、体体面面地走吧,莫要再受屈辱了。

还有人劝他,从现场看很像是意外,若是开膛了、最后证实是意外,那就白挨了几刀子。

最后是诚意伯触动了他。

林玙也枯坐了一夜,清早过来时下巴上全是胡渣,人也疲惫低落。

他把李沂带到了停尸的屋子里,指着那九具遗体道:“殿下,烧成这样了,您能分得清吗?分得清哪一具是皇子妃?”

仵作们已经分过一遍了,有人损伤小些,能辨明特征,有人损害虽大,却能从身高体型骨骼等等来做一番区别,如此最后大体上得出了结论。

“应是不会错的。”

“可臣怕出岔子,怕百年后与臣同穴而眠的不是阿蕴,”林玙说得很慢,“也怕没有弄清楚真相,没有脸去见她。

臣也想让她体面些,臣也明白有可能是竹篮打水,可万一就差那么一点呢?

万一真是有人行凶,仅仅是因为臣不肯验到底、让他逃脱了,臣接受不了……”

李沂听进去了。

每一个字都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坚持开膛,仵作们分辨了肺部、气管等等,得出的是结论是着火时、人都活着。

既然活着,除了重返火场的沈蕴之外,其他八个人为什么都没有逃出来?

各种回忆充斥脑海,圣上声音喑哑:“最先赶到的是个沙弥,他看到宁安母亲把邵儿放在地上又冲回殿内。

他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看管住邵儿。

此前调查时,现场太乱了,东稍间配着的耳室里还存有一些灯油,因此当时判断的起火点就是在东稍间,认为意外失火,睡梦中不警醒,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才清楚,起火的位置在东次间,离耳室还隔着一个东稍间。”

圣上说得嗓子发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得这茶都是苦的。

“遇难的九人都在东边次间、稍间里。”圣上重新提起了笔,在那张图纸上一一画出来,每一笔都没有犹豫,可见他记忆之深刻。

“皇后与伯夫人倒在这里。”

林云嫣低头看,那是靠近北窗的位置,而窗下另被画了一笔。

“这是廖嬷嬷,皇后的陪嫁嬷嬷,应该是次间那里走不出去了,她想打开窗户翻出去,可惜还没有推开窗就倒下了,”圣上解释着,“从姿势看,宁安母亲是拖着皇后走的,离窗还有几步就……”

东稍间里还有四人,两个嬷嬷两个丫鬟,有人倒向东次间,有人才刚刚下榻就跌倒了、再没起来。

东次间里也有两人。

一个嬷嬷向着中屋跑、想从大门离开,另一个太监面向东稍间,应是想进去救人的。

李邵一面听、一面看,借由圣上的讲述,想努力从中再回忆起一来些。

“这个想救人的太监,”李邵喃喃道,“应该不是那猴脸吧?他是凶手,不会救人。”

圣上道:“这人姓蔡,二十出头,圆脸和善,朕记得他,不是邵儿你说的那人。”

“看来是跑了!”李邵道。

“还得再看名册,”圣上沉声道,“当时随行上定国寺的太监不多,除了这蔡公公,有三个跟着朕下山了,还有四五个轮值在宝殿那儿通宵守长明灯。

此处大殿安顿了女眷,是单独辟出来的一块,与僧人歇息的居所也远,这才没有早早发现。

要不是那小沙弥起夜闻到味道,一路寻过来看到着火了,还要再耽搁。”

圣上再一次垂眸看着图纸。

能确定的事情都说完了,现在他必须沉下心来,认真想想还未解开的谜团:东次间起的火,为何蔡公公与嬷嬷没有醒?西稍间的沈蕴都赶到了,东稍间里却无人逃出大火?

林云嫣也在想,几种可能性划过心田,她不由看了徐简一眼。

徐简思索着,问道:“圣上,那蔡公公平日警觉吗?”

二十出头,年轻得很。

能跟着上山,还歇在次间里的,可见是深得潜府掌事的信赖。

这样一个惯常伺候人的公公,会一睡不起吗?

“印象里还挺机灵的,跑前跑后,算是活络。”圣上道。

“殿下起夜,唤了人吧?”徐简问李邵。

李邵忙点头:“我憋醒了,困顿得很,但也晓得喊人。”

他那时四五岁,有事喊人就是日常习惯。

“同在次间里,殿下一喊,按说蔡公公不会毫无反应,”徐简顿了下,道,“或许他醒不过来。”

李邵瞪大了眼睛,愕然看着徐简。

“可他们都是活着的……”李邵喃喃说着,下一瞬自己反应过来了,“你是指被弄晕了?药倒了?”

几个词冲口而出,说得他自己都后脖颈一阵发冷。

是啊!

宁安说过,那夜就是一场阴谋!

那猴脸太监动手放火,岂会没有准备?

“他把所有人都药倒了,点的迷药?”李邵又问。

“不像,”林云嫣抿唇,“若是迷药,蔡公公被熏倒了,殿下又怎么会醒过来?小孩子更不耐药。”

话音落下,李邵陷入了思考,而徐简却在圣上的面上看到了瞬间的震惊。

“您是想到什么了吗?”徐简问。

圣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来,仿佛有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往后靠向椅背,捂着胸口平复呼吸。

曹公公见状,赶忙把满上的茶盏递到他手边,伺候圣上用了,又扶着人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过了会儿,圣上终是摆摆手,示意曹公公不用再拍了。

他像是缓过来不少,却依旧浑身脱力,双手捂着脸,透出满满的痛苦之色。

“父皇……”李邵放低了声音,试探着唤了一声。

“朕有一个猜测,吃不准,”圣上的声音彻底哑了,“东稍间里极有可能点了安眠香,她亲手点的。”

这个她,无疑是指先皇后。

“父皇!”李邵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云嫣亦是心惊,下意识去看徐简。

徐简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示意她先不要着急。

“你母后喜欢用香料,配香也有一手,”圣上叹道,“朕记得到寺里之后,她睡眠不太好。

那夜与朕起争执,想来心情极差,朕在前殿吹风冷静时,听说她叫了宁安母亲一道说话,朕就想由着她去,女人之间说道说道,许是就消气了。

她应该是平复了些,又想睡个好觉,就把安眠香点上了。

这香不适合幼童,所以邵儿你才被挪到了次间里歇觉。

本来无事的,安眠香而已,可偏偏遇着那太监放火,她和嬷嬷丫鬟都睡沉了,才……”

听圣上如此说着,林云嫣一下子明白了他刚刚痛苦万分的缘由。

圣上本就把当夜悲剧视作他的责任,后悔至极,现如今想到先皇后点了安眠香,哪怕只是猜测,也会让圣上更加自责。

“那不是您的错,”林云嫣道,“就像起火也不是殿下的错。”

“宁安不用安慰朕,”圣上微微摇了摇头,“怨有头、债有主,朕都知道,处心积虑放火的太监是凶手,他奉命的主子也是凶手。

邵儿年幼,怪不到他身上,但朕却不全然无辜。

是朕的坏脾气,是朕的一意孤行,给了凶手机会,最终酿成惨祸。”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多宽解之语也是徒劳。

见气氛僵持住了,徐简先开口往下推进:“东稍间的安眠香影响不到次间里,那么蔡公公与那嬷嬷大抵还是中了迷药。

因着殿下无事,臣猜测那猴脸太监许是拿药水浸了帕子,捂过他们口鼻。

他本该继续捂殿下,没想到殿下忽然醒了。

他没有立刻强硬对殿下动手,应是怕吵醒隔壁稍间里的人,以此来推断,他还没有来得及对稍间下手,或许不晓得点了安眠香,又或许不清楚安眠香有多大功效,等火烧起来时,他依旧不敢让殿下出声。

岳母大人虽未中药,但她隔得远,等她惊醒过来已经迟了。

她先救出了殿下,再冲进东稍间里,把人叫醒费了些功夫,又因为安眠香影响,醒过来的先皇后与嬷嬷们又吸入了浓烟,以至于踉踉跄跄坚持不到推开窗户。”

圣上深呼吸着。

良久,他道:“眼下来看,这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种状况了。是真是假,还要寻得佐证。”

而最好的佐证就是那猴脸的太监。

圣上稳住心神,双手紧握,道:“徐简,朕把这事交给你了,礼部、刑部那里,你尽快把旧案翻出来。

在这件事情上,前朝那么多官员,朕能信赖的、放心的只有你和诚意伯,你们翁婿两人。

朕说什么也要一个答案。”

徐简起身,恭谨行礼领命:“臣一定尽心竭力。”

若以此推断来看,对徐简与林云嫣算不得有利。

正如岳父先前与他说过的那样,圣上对先皇后越是怀念、越是内疚,就越会偏宠李邵,越不会放弃这个儿子。

可他们依旧得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因为林云嫣也要得一个答案。

身为女儿,她也有权利弄清楚母亲到底是如何遇难的。

况且,这也是他们接近那幕后黑手的一条道路,哪怕崎岖崴脚,也要顺着走下去。

曹公公先送徐简与林云嫣离开,李邵留下来。

“邵儿,”圣上从大案后出来,走到李邵边上坐下,父子两人面对面,“你会怪朕吗?怪朕当日不理智,害得你母后遇难……”

李邵一瞬不瞬看着他。

十几年过去了,母后的音容笑貌早就模糊了,可稚子对母亲的情感还是会存在于骨血之中,平日哪怕不记得,今夜回想起那么多事,李邵对母后的思念一下子迸发出来。

平心而论,怪算不上,怨有那么一些,可从理智来看,他知道怪不上,怨不了。

“宁安说得对,”李邵道,“凶手不是父皇您,儿臣不怪您。”

“朕不是凶手,但朕有错,”圣上苦笑着道,“邵儿,有错得认,父皇当年若不是个逞强的,不要这点无用的脸面,与你母后低个头,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这是朕的教训,以你母后、宁安母亲以及其他人的性命换来的教训。

朕时刻不敢忘,朕也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李邵沉默了一阵,梗着声道:“儿臣记住了。”

半壁书屋推荐阅读:鉴宝金瞳让你御兽,你叫灰太狼手搓机甲?穿成年代文里的极品后妈人到中年高武:一把刀,一口锅,吃遍万族京华天娇战神回归当赘婿穿越原始人不像人我蓝星第一倒爷S级身份瞒不住了举报我卖假药,病情复发你哭啥?豪门蜜令:独占隐婚前妻林依然小说漂亮亲妈觉醒,在年代文养崽驯夫昼夜撩惹前妻要回来,可我只想逃无敌鉴宝高手金歌手,快到碗里来绝色师尊受不了,赶我下山祸害师姐休了前夫后我成了郡王妃退婚后我成了六宫之主重生之清贵嫡女港片:为靓坤复仇,国际大鳄归来股路迷途说好的中二病,你真变身迪迦了?重生后,我又进宫争宠了拜托,我只想求死,真没想祸害龙王娇妻啊再向虎山行全球高武:九星战神仙藏峰上,天门仙子做道侣和美女荒岛求生的岁月烽火文途开局一个金融街区打工巫师生活录八零福运甜妻有点飒问君何倚然四眼神医灵气复苏,我十年成帝,杀光异族神眼医仙糖果很甜就像你反派:开局征服女主世家族女雪墨酒馆步步生骄六界唯一纯阳圣体,我在都市逍遥咸鱼皇后是个发明家高武:我的每次攻击都会暴击娱乐:隐匿的音乐鬼才一胎双宝:总裁大人请温柔我独御众敌狂战奶爸
半壁书屋搜藏榜:和亲公主太努力京华天娇聂铮封筱筱很狂很嚣张:医妃有毒傲娇王爷求合作毒医娘亲萌宝宝网络之缘分陆丰金花股市:从零开始我有手工系统都市之巅峰王者闪耀互联网时代春风又绿杨柳岸重生千金:豪门妖孽来掌权超神学院:开局穿越梅洛天庭四合院:何雨柱重生,我逆天改命陛下有心疾得哄着我的日式物语有点甜克总:重铸黑手荣光80后视角的回忆录全能影后在线修真神豪:从跪舔美女开始谋局者开局五千顿黄金不死之身横行世界仙武医生Boss耍无赖小青梅不对付,合租之后逐渐白给系统之小女子不是药神重生:西南大龙凤小叔子兼祧两房后,夫君回来了隐世豪族继承人夫人别生气夜总他知错了拯救修真二三事穿越原始人不像人我口袋里有个超市我在寰海开盲盒霍先生,有个小子请签收!hello初恋:闻少独宠妻休渣夫,嫁战王,辣媳靠空间致富地龙做驭兽最终化成龙文娱:穿越后,从小酒吧开始起飞爆宠田园:秀才家的小娘子江湖宫廷菜逆天凰后:魔君请画押!重回80当大佬综影:从欢乐颂开始闹情绪街溜子半圣回忆录重生逆袭:国民大佬是团宠口袋之数据大师冷王爷呆萌妃绝世天才系统
半壁书屋最新小说:财富故事集斩神:反派,从征服幽灵娘开始种地:我每天都在突破记录官途路远虚幻梦之界珠老婆三番五次背叛,我彻底怒了若是来年春得雪亿万攻速,刀刀麻痹,九千亿属性全民:瞳术师弱?开局绑定万花筒写轮眼十凶战神:五个嫂子又美又飒女装加小楠娘等于扳手,你跑不了那些往事并不如烟存活意义不朽遗迹重回2003,从赶海开始做首富我在意大利数钱数到手抽筋穿越80:哥不是传说生而为人,何惧魑魅魍魉抗战开局捡了个傻丫头爱吃什锦鲜蔬面的岳治的新书异域法神天际神光重生娱乐天天人在高武当老师,开局收天才学生一统非洲:三个牛马战军阀有了金手指,我就挣点小钱钱御兽,蛇君思君不过二年春刀锋上的磨练重新焕发的青春一键合成神物,我在乱世只手遮天上交重生机密,亡国奴变华夏武神娃娃亲校花超纯爱,骗我去领证抗战之太行山溜子离开你之后,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万般道路于一身,终将登顶巅峰我,纯阳神体,只想斩妖除魔!把柄在手,太太们抢做我朋友DNA的改造人生抗战之兵王突击权路相争穿越六零,我从十六岁开始养家人在蓝星,潘驴邓小闲末法纷乱录我与清冷校花的重启人生身怀异能闯四方官场巅峰王者重振都市之医尊传奇枫先生的梦重生都市之辉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