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边的人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吗?”
包洪和瓦西里·佐洛塔连科看着勾着叶利谢伊脖子的阿列克谢亲王,像看着一个傻子。
两个人对两个人,都赢了还好;若是一胜一负,不是等于没比过了吗?平局算谁的。
“怎么?你们胆怯了?若是没信心,我可以让你们一人。帐外那么多的人,你们可以随便挑一个。”
阿列克谢亲王丝毫没有意识到,或者是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
“亲王殿下,我想两位客人的意思是……”阿列克谢亲王没想到,不代表别人也没想到。被阿列克谢搂的喘不过气来的叶利谢尔挣扎着凑到亲王的耳边,对他耳语道。
“哦哦,嗯嗯,这样啊。”
听着叶利谢伊的话,阿列克谢亲王不住地点点头,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他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在叶利谢伊说话期间不是地用眼角地余光顺上两位哥萨克首领一眼,然后马上逃过。
“所以您还是挑他们中的一个吧,亲王殿下。”副官叶利谢伊轻声建议道。
可亲王对这建议却似充耳不闻,因为这等于他要把自己说过的话收回去。这对于习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亲王,是苦难的。
“我该怎么办?自己既然说出了话,那就不能更改。不然我都尊严往哪摆?可是……”阿列克谢亲王凝神苦思,忽然他瞟到了桌上那个空酒瓶子——一个办法冒了出来。
等叶利谢伊说完,阿列克谢亲王面不红气不喘地对两位哥萨克首领说道:“你们以为伟大的亲王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吗?我们不看谁先醉倒,我们看喝掉的酒瓶子。这样不是解决了嘛。”
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很公正。包洪和瓦西里·佐洛塔连科马上表示了同意。
谁也也没有注意到,那位可怜的副官站在一旁,涨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酒很快就摆了上来。在每个人的身前都放了十瓶的伏特加。
“你们谁先来?”阿列克谢亲王问道。
“我。”
包洪打仗冲在第一个,喝酒当然也不会落后。这位哥萨克的英雄拔开了一个酒瓶子,也不用酒杯,一股脑地就往喉咙里倒了起来。
不一会,一瓶子酒便见了底。
“好。”
见包洪喝的痛快,阿列克谢亲王也不甘示弱。他也拿起一瓶子伏特加,喝了起来。
伏特加是烈酒,可两人却像喝的是白开水般,一瓶接着一瓶。
在另一边,瓦西里·佐洛塔连科也拿起了一瓶酒,他晃动着酒瓶子对叶利谢伊说道:“嘿,年轻人。我们也开始吧。”
可叶利谢伊却没有拿起酒瓶子,他盯着酒瓶子就像盯着毒『药』一般。
“你不喝我喝了。”见叶利谢伊许久没有动静,瓦西里·佐洛塔连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咕哝了一句,也开始灌了起来。
这时候,包洪和阿列克谢亲王已经五瓶子酒下了肚,阿列克谢的面皮都泛起了红,而包洪的脸更是成了酱紫『色』。
“叶利谢伊,你怎么不喝?你快喝啊!”见自己的副官身前还是满满地十瓶子酒,阿列克谢亲王开始催促了起来。
在亲王的催促下,叶利谢伊艰难地打开了一瓶酒,他抓起酒瓶子,然后往酒杯里慢慢地倒。
这不爽快的举动,引起包洪和瓦西里·佐洛塔连科的一阵哄笑。
“叶利谢伊。”阿列克谢亲王喊了声自己副官的名字,催促他快些。
好不容易,一杯酒被倒满。叶利谢伊拿起酒杯,他吞咽了几下口水,把酒杯凑到唇边。
“我,我不能!”
当所有人都以为叶利谢伊要喝下酒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副官将酒杯猛地放下,他的脸『色』苍白,像是经历了一场磨难一般。
“叶利谢伊,你怎么了?”阿列克谢亲王问道。他不明白自己这位平日里挺精干的下属是怎么了。
“我的亲王。我,我,”叶利谢伊喏喏地说道:“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的俄国人?!叶利谢伊这回答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叶利谢伊,你不会喝酒吗?”
“是的,亲王殿下。我从小就不能喝酒,一喝酒我就会浑身发痒。。”
“那你这二十年肯定失去了很多乐趣。来来来,就今天喝一口。痒了我给你找几个年轻姑娘挠挠。”阿列克谢亲王拿起叶利谢伊放下的酒杯,想强灌给自己的副官。
可叶利谢伊推开了亲王亲自拿着酒杯的手,这位年轻的副官竟出乎意料的倔强。
“叶利谢伊,祖国需要你的胃。”
强推不成,阿列克谢亲王也动了火,在他看来,叶利谢伊简直是个叛国贼,他不知道不喝意味着什么吗?亲王不顾外人在场,怒吼道。
阿列克谢如此生气,实在也是情有可原。原本冬季出兵,沙皇和那些贵族们就是抱着吃独食的意思,哪知扎波罗热那些哥萨克竟然也不遵守约定,而且还从西边『逼』近了斯摩棱斯克。扎波罗热需要合适的借口参加斯摩棱斯克之战,沙皇俄国又何尝不需要合适的理由拒绝?
既然谈不拢,那只有让上帝裁决了。所以阿列克谢亲王答应赌一把,到不全是着了道。
在喝完五瓶伏特加后,阿列克谢已看出包洪的酒量不如自己,再有两三瓶的量估计就该醉了。而自己喝完面前的伏特加,差不多还能喝个两瓶。阿列克谢自信自己能喝倒一个半的对手,只要叶利谢伊喝个几瓶,就能稳『操』胜券。
认赌服输,包洪和瓦西里·佐洛塔连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吃下斯摩棱斯克这块肥肉。谁知关键时候,自己的副官却掉了链子。
“亲王殿下!我……不能喝酒。”叶利谢伊抵住了内心的害怕,坚持道。
他的目光炯炯,直面亲王。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知道你会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愿上帝原谅我。”
阿列克谢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很想枪毙这个坏了大事的副官,可他还是忍住了。
“你走吧,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副官了。”
叶利谢伊退后一步,敬了个军礼。然后退出了营帐。
“亲王,我们不用比了吧。”瓦西里·佐洛塔连科说道。
以一敌二,哪怕亲王的酒量再好,瓦西里·佐洛塔连科也不觉得他能喝过两个人。尤其是他和包洪的酒量都不差的情况下。
“不。”
阿列克谢吐出一个字。他知道自己会输,可亲王绝不会认输。
就像俄罗斯可以被占领,但绝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