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情不会因为巴希特的一句话便决定了下来。波兰共和国盛行民主政治,喜欢用投票解决问题。这一点在这个难民营地里也不例外。当听到巴希特作出前往维尔纳的决定之后,营地里的每一个人便从身边捡起一小块石头或者树枝作为“选票”,然后走到巴希特的身边。
同意巴希特同佣兵团一起前往维尔纳的将手中的石头或者树枝扔在了巴希特的左边,而不同意的则将手中的“选票”扔在了右边。每一个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有一票的权力。
不一会儿,在巴希特的身前便堆积起了两座小山。一位神父和一名贵族模样的长须老年人走上前逐一地对地上的“选票”进行统一。“十票”、“二十票”,喊声此起彼伏。
最后的统计结果,赞同巴希特意见的有七百五十八票,而不赞同的则有四百一十五票。如果按照波兰共和国议会的标准,哪怕只有一个人反对,这次的投票就是无效的,人们又要进行第二轮的重新选举。所幸的是在这个难民营地并没有使用如此糟心的选举办法。
虽然赞同巴希特的占了大多数,这一提案也被通过了。可巴希特的脸上却殊无喜『色』,因为他发现还有至少两百一十多人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
巴希特重新站到了岩石上,他的眼光变得锐利异常,原本和善的面『色』也消失不见了。
“还有两百多人既没有投赞成,也没有反对。我希望这些人中间能有人站出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的。”巴希特对着人群喊道。
一些人人低下了头,不敢看巴希特的眼睛。巴希特则用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扫过,想找出谁才是主使者。
“你不用看了,是我让他们不投的。”
这时,采佩什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原先的,采佩什因为害怕耶日·哈列茨基上校去报复彻辰而后悔加入彻辰一方偷偷溜进人群里,而现在他又对巴希特带人前往维尔纳的动议投了弃权,彻辰真有些搞不明白采佩什到底在想什么。
“采佩什头领,你是怎么想的?”巴希特耐住『性』子问道。今天的采佩什处处和自己作对,哪怕巴希特的『性』子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我没怎么想。”采佩什狡黠地说道:“我和我的盟兄弟们选择哪里都不去。”
“这是为什么?”巴希特身边那神父模样的男子感到有些意外,采佩什的做法等于是在等死、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道理。”采佩什『摸』着小胡子说道。
“可是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现在正是我们大伙儿精诚团结的时候啊!”那神父还是不肯放弃,仍然想劝说采佩什回心转意。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用劳烦你们『操』心了。”采佩什有些不耐烦了。
“瓦罗斯基神父,不用多费口舌了。既然采佩什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就不要勉强。”巴希特拍了拍神父的肩膀说道。
瓦罗斯基神父几次的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那么采佩什,你也不愿意伟亚努什亲王效力了吗?”
见巴希特和采佩什已经分道扬镳,彻辰对采佩什问道。
彻辰倒不是对采佩什有什么好感和不舍,只是因为这一路带着这么多的人,又要应付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的追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我随时愿意为亲王殿下效劳。不过现在,我觉得留在这里比去维尔纳对亲王殿下的事业有更大的帮助。也请彻辰团长代我向亲王殿下告罪,如果亲王殿下不能原谅我的话,我定会前往维尔纳亲自向亚努什亲王殿下祈求原谅。”采佩什高声说道,说的自己好像这么做都是为了亲王一般。
对于采佩什这番毫无意义的漂亮话,彻辰也不屑反驳了。他回过头对巴希特说道:“巴希特头领,那么事不宜迟,我也先回庄园去准备。我们明天再庄园汇合如何?”
“当然可以。也请彻辰团长尽量多收集一些食物,我们这个营地本来存粮就不多,不然也不会冒险抢劫庄园了。”巴希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彻辰当即允诺了下来。
两人就此分别。在回去的路上,彻辰将当时发生的一切讲述给了巴蒂听。后者由于一直呆在草棚内,虽然能听到外面的声响,却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位采佩什头领倒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巴蒂听完彻辰的讲述后对采佩什评价道。
“这话怎么说?”听巴蒂将采佩什说成是个聪明人,彻辰来了兴趣。到目前为止,彻辰只看到了采佩什的蛇鼠两端和好谋无断,怎么看也看不出他“聪明”的一面。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彻辰团长你想,我们这一路是必定会被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的人追杀的,如果采佩什和我们一起前往维尔纳,那么少不了就会有损失。”
“可他留在这里,就不怕耶日·哈列茨基上校派人围剿吗?”彻辰听到一半,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留他是肯定不会留在这里,采佩什头领我也打过几次交道,他可精明的要命。我想最有可能他会和我们拉开距离前往维尔纳。如果路上碰到追兵,他也能靠着我们的阻挡逃过一劫;或者看到我们处于劣势,这位采佩什头领带着人对我们反戈一击以换取上校的原谅。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巴蒂分析道。
“我现在就回去杀了他。”听完巴蒂的分析采佩什会在佣兵团的背后『插』一刀,法蒂玛便按捺不住,准备现在就回去除了这个可能祸害。
彻辰见法蒂玛如此急躁,赶紧一把拉住了她。正如巴蒂所说,这些不过是他的猜测,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还未可知。现在去杀采佩什不管成功与否都会激起矛盾,甚至『逼』得他们提早动手,这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回去做好准备,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彻辰对法蒂玛说道。
见彻辰坚持,法蒂玛也只得作罢了。彻辰放开法蒂玛的手,他的眼睛正巧看到在一棵大树上,一只鸟儿嘴里叼着一只双臂勾着『毛』『毛』虫的螳螂。
不知是不是错觉,彻辰感觉自己像极了那只可怜的『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