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奥金斯基又组织了第二次的进攻。他不顾炮兵指挥官的阻拦强令一个三磅炮的小队将火炮推到城门洞口抵近『射』击。这是个九死一生的行动,当炮手从奥金斯基的副官接到命令的时候,每个士兵的腿抖的像筛子一样。
可军令难为,炮手们再怎么怕死不愿意,他们还是将火炮推出了阵地,往城门洞拖去。
利达堡上的守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门火炮,一时间炮弹和子弹像雨点一般地在火炮的周围落下。
一发炮弹在炮手的身边落下发生了跳弹从地面重新跃起的,炮弹横扫了整个炮兵小队。它先是击中了左侧一名炮手的脑袋,那名炮手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脑袋便像西瓜一般地炸裂开来;紧接着炮弹去势未减,它横穿过失去脑袋的那名士兵,又击中了他右侧的炮手。那名炮手的脖子被打折了,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着。炮弹落到了地上,可它又重新跳了起来,将站在炮身后面的那第三名炮手的手掌给砸断了。被眼前地狱般的一幕惊呆了的炮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断肢,可这副表情成为了他最后的定格,因为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眉心。
一个炮兵小队瞬间覆灭,这离它离开堑壕不过三分钟的时间。
“阁下,我拒绝再次让我的手下去送死。这是赤『裸』『裸』的屠杀。”炮兵军官坚定地向奥金斯基表示,在能保证他的炮手安全抵达城门洞之前,他是不会再派出一个小队去执行与送死无异的任务了。
这名炮兵军官是直属于亚努什亲王的下属,并非奥金斯基的手下,所以他敢说话如此的毫无顾忌。
奥金斯基也意识到了他刚才下达的命令的愚蠢,他向炮兵军官保证,今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可这番保证让炮兵们满意了,却引起了步兵的不满。那些波兰步兵代表们叫嚣着同命同权,在炮兵清除掉城墙上的威胁之前,他们也拒绝再次进攻。
奥金斯基对那些步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了,他用马鞭狠狠地抽打了几名叫嚣的最响的士兵,并扬言要把他们吊死在树上。步兵们退缩了,他们保证会服从命令继续进攻。
在如此尴尬的氛围中,奥金斯基又组织了几次冲锋,可是每一次只要敌方的火力一强,波兰步兵们便率先扭头便逃,扔下提利率领的雇佣兵们独自奋战。
眼见仗打成了这样,奥金斯基心知今天无论如何是无法再进攻了。他只得让部队停下来休息,明天再从长计议。
就在当天的晚上,扬·索别斯基组织起利达堡内的军民用木材和石头将被炸开的城门洞整个的堵死,绝了奥金斯基从这儿再次进攻的念头。
也因为奥金斯基这次拙劣的指挥和波兰步兵低能的表现,让各个外籍雇佣兵团笑话不已。
可无论如何,战争还要继续下去。能否消灭扬·索别斯基关系到亚努什亲王在瑞典人面前的名望以及接下来的人心向背,是无论如何不能半途而废的。
在二十多天的炮战徒劳无功后,奥金斯基终于接受了现实。他一面向亚努什亲王写求援信,要亲王运送口径更大的火炮来利达堡前线,一面用围困和地道等手段继续的进攻。
这下子步兵们开始清闲了下来。奥金斯基命令每个进攻方向上的步兵每天只要七分之一的人配合工兵挖掘地道,其他的人留在军营里防备利达堡可能的突袭。可这个命令到了下面却变了味,只有五分之一的人留守军营,其他的人都跑到移动集市上去喝酒找流莺去了。每天夜里,除了皎洁的月光外,最亮和最热闹的便是那移动集市了。
“我说副团长,天『色』都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下吧,这里有我呢。”
在一处地道口内,采佩什正讨好似的对皮德罗说道。今天是轮到采佩什的小队配合挖掘地道,采佩什原想留下士兵在这继续挖掘自己去移动集市上逍遥快活下,可没想到彻辰却亲自跑了过来。
“没事。我又不干活,不累的。”皮德罗对采佩什的“好意”笑着拒绝道。他还不知道采佩什那点小九九。
这下,采佩什原本的笑脸变成了一张苦瓜脸。看来今天自己是去不成了。
“采佩什,”突然的,彻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团长叫你将地道挖的深一点,你做了吗?”
将地道挖掘的更深,这是彻辰从斯摩棱斯克之战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在那一次,正是地道上的积雪融化才导致了扎波罗热哥萨克的地道被发现,从而被佛朗哥他们破坏。现在虽然是夏天,不会发生融雪这样的事,可地表有绿『色』的植被,如果地道挖掘的太浅,也很容易让植物枯死,从而让城堡的守军发觉。
“您放心好了。按照团长的吩咐,我已经让士兵们按照原来的标准往下再挖掘一半的深度。”采佩什听皮德罗问起,他赶忙邀功似的回答道。为着这陡然增大的工作量,他可没少被自己的手下抱怨。
“那就好。记得每天都观察下地道上的植被和周围有没有不同。”皮德罗安心地点了点头,同时不忘提醒道。
就在这时皮德罗的耳朵一动,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
“采佩什,你有听到什么吗?”皮德罗轻声问道。
听彻辰这么一问,采佩什也凝神细听了起来。
“好像是脚步声,副团长。”采佩什回答道。采佩什听到无数双脚轻声走路的声音。
“是偷袭?”彻辰让采佩什提醒其他人注意起来。接着,他走出了地道口。
“副团长,有情况。”费多特带着一小队的人走到皮德罗身边说道,他也发现了异常。
“我知道,你快回去去找团长叫他派一队人过来,其他人和我躲到堑壕里面去。”
费多特点了点头,他用手势命令士兵们跟着副团长一起进入了堑壕。
脚步声越来越近,皮德罗都能感觉到堑壕壁上的泥土开始筛筛掉落了。
终于,一个人形的阴影盖到了彻辰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