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辰到的时候元帅的晚宴已经结束,大厅内满是收拾残局的仆人。布拉厄·威兴斯堡和奥金斯基等几位最重要的人物都不在大厅内,彻辰粗粗地扫了一眼,也没看到皮德罗叔叔的身影。
彻辰正感到奇怪,卡尔松拍了拍彻辰的肩膀道:“元帅和几位将军在二楼等着你。”
说完,卡尔松便首先地走上了楼梯。而彻辰也紧随其后。
在二楼那间原本是扬·索别斯基办公的房间内,布拉厄·威兴斯堡元帅坐在主座上,奥金斯基和道格拉斯将军分别坐于元帅下首的左右两个位置。皮德罗和采佩什、阿尔吉尔达斯三人站立在下方。三人的表情各异:皮德罗一脸的焦急,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满是手汗;而采佩什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他不时地看一眼皮德罗又看一眼上首的三位大人物,脸『色』在嘲弄和谄媚间不住地转换;阿尔吉尔达斯是一脸的严肃,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看着元帅身后那悬挂着的纹有威兴斯堡家族家徽的巨型旗帜。
“元帅,彻辰到了。”
卡尔松的一声提醒唤醒了所有人。房间内的五个人或抬头或转头地看着走进房间的彻辰。
被五个人直视着的感觉并不好。彻辰先是一愣,可他马上调整好了状态。彻辰缓步地走近前,当走到皮德罗等三人站立的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
“元帅、将军,晚上好。”彻辰施了一礼说道。
布拉厄·威兴斯堡和奥金斯基仍然面无表情,道格拉斯将军却是微微一笑:“彻辰团长,免礼。”
彻辰抬起了头,他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又把目光返回到正前方。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元帅召唤自己来有什么事情。
既然不知道缘由,彻辰只得先这么站着,等待着元帅或者将军先说话。可面前的三位似乎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一个个只是看着彻辰,却没有一个开口。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分钟。这期间,采佩什不断地晃动着眼珠子,左边瞧瞧、右边看看。
终于,还是道格拉斯先开了口。
“彻辰,威兴斯堡元帅召你过来是因为有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情涉及到了你。你的这两位部下在晚宴上告诉元帅说你故意放走了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对于这样诬告,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皮德罗听完道格拉斯的话心中一喜。道格拉斯将军显然是站在彻辰一边的,他一开口就将事情定『性』为了“诬告”,显然是在为彻辰开脱的。
这层意思采佩什当然也听得出来。他急急忙忙地反驳道:“元帅、将军,我可不是诬告我们团长啊。斯帕索库科茨基放走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可是我和阿尔吉尔达斯亲眼所见的。当时斯帕索库科茨基率领的长枪兵明明可以挡在骑兵的前面阻挡他们,可他却让开了。这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我可以让我手下的佣兵为我们证明。”
布拉厄·威兴斯堡虽然也觉得道格拉斯将事情定『性』为“诬告”言之过早了,可采佩什质疑自己的同僚的行为是威兴斯堡所不能容忍的。元帅大声警告道:“采佩什,注意你的身份。我们要你说话了你再说话。”
见布拉厄·威兴斯堡元帅发了火,奥金斯基也狠狠地瞪了采佩什一眼。
“彻辰,对于采佩什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奥金斯基也问了一句。
彻辰没想到佣兵团里竟然出现了叛徒,不过他很快也就释然了。本来采佩什、阿尔吉尔达斯二人和自己就不是一路人,是因为亚努什的强令在扭合在了一起。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某种意义上也是必然的。
“元帅,两位将军。我并没有命令我们团里的中队长斯帕索库科茨基放走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一伙人。当时战场上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的亲卫们为了突围决死突击,我的部下斯帕索库科茨基为了减少伤亡才让了开来。他并不知道逃兵里面有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而且我的火枪队队长费多特率领的火枪兵们一直从侧面『射』击逃跑的敌人。”彻辰平静地解释道。
“这么说你的那位部下只是无意之失咯?”奥金斯基代替布拉厄·威兴斯堡问道。
“是的,当时的情况道格拉斯将军很清楚,我的佣兵团和一个瑞典中队在左翼夹击数千波兰骑兵本来兵力就是捉襟见肘,我们即使挡住了这一路的敌人,其他敌方也会出现空当,让一些敌人逃走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况且我和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素未谋面,又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放走他呢?”
皮德罗听了彻辰这话暗暗叫好。自己的侄子指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动机。在明面上,不管是彻辰还是斯帕索库科茨基都没有任何的动机去放走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的。
听了彻辰这话,道格拉斯也是微笑着点点头。而采佩什已经开始额头冒汗了。
“元帅!我们团长说他没有动机,可是他和叛军之中的米哈乌·沃罗德雅夫斯基、安杰伊·克米奇茨都是朋友,这就是他的动机啊!而且他说自己不知道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在逃兵里面,可是他后来捡到了斯坦尼斯瓦夫·利安茨科隆斯基的军旗,他也没命令追击,这一点阿尔吉尔达斯也能作证。他是一个贵族,他能用贵族的荣誉起誓,我和他说得都是真的。”采佩什见形势竟向着彻辰有利的一面,赶忙反驳道。
彻辰和叛军中的将领有旧,这一点布拉厄·威兴斯堡倒是第一次听说。而且采佩什还言之凿凿地说敢用贵族的荣誉起誓,对于一名贵族来说是极为神圣的事情。听采佩什这么说,元帅的眼睛又看向了阿尔吉尔达斯。
“阿尔吉尔达斯,你愿意起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奥金斯基问道。
阿尔吉尔达斯面『色』一阵起伏,好半天的他才吐声道:“我以贵族的荣誉起誓。”
彻辰说自己没有动机,而采佩什和阿尔吉尔达斯又坚称是彻辰指使斯帕索库科茨基做的,由于现在没有其他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彻辰下过这样的命令,事情的真相仍然是一片混沌。
这时候,从开始只说过一句话的布拉厄·威兴斯堡开口了:“既然无法判断,那么我们只好问问那位当事人斯帕索库科茨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