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曾贝伊没有想到叶利谢伊会如此的胆大,甚至连哈撒儿他们回到阿克曼后,当穆罕默德·格莱伊和巴耶济德汗知道了叶利谢伊这一堪称疯狂的举动,也是震惊不已。继而的,穆罕默德·格莱伊心痛了起来,因为他好不容易收服的那海就这么被一个疯子带上了绝路。可克里斯蒂娜却对叶利谢伊充满勒信心,她劝慰穆罕默德·格莱伊,叶利谢伊和那海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而对于克里斯蒂娜的保证,穆罕默德·格莱伊虽然没说什么,可从他那颓废地表情可以看出,他是不相信的。
而一队伤痕累累的伤兵回到阿克曼,也让这座备战的城市馁地军民蒙上了一层失败的阴影。而叶利谢伊和那海的命运,真会如穆罕默德·格莱伊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么?
和哈撒儿他们分别后,叶利谢伊便率领骑兵继续前进。他们沿着德涅斯特河南岸行走,不多时来到了德涅斯特河唯一的一处桥梁附近。
在这座桥梁上,乌曾贝伊已经建立了哨所,里面约有五十余名步兵和三十名骑兵驻守。叶利谢伊和那海小心翼翼地潜伏到附近,只是侦查了下,没有打草惊蛇。
“伊始兰·格莱伊的大军一定会走这里。因为这里是唯一架了桥的地方,并且由于德涅斯特河在这里打了一个弯,水流也是平缓的。”那海说道。
接着,他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树林。
“那里就是天然的埋伏地点,是个隐蔽的不能再隐蔽的好地方了。叶利谢伊你看,那的树林丛延绵不绝,一眼都望不到头。哪怕是数千人藏在里面也是够的。”
对于那海的选择和分析,叶利谢伊连连点头称是。他也认为那处树林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可叶利谢伊却有一个担心,担心哨所内的敌人会不会进入树林中打猎,因为这是鞑靼人行军打仗的习惯,他们一直是把作战和打猎混淆在一起的。
对此,那海说道:“的确很有可能。不过我们只要布置好岗哨,严密监视着岸边的动静并把野营安排在树林深处,相信是不容易暴『露』的。”
可叶利谢伊还是不放心,他和那海进入勒树林探查。在树林的边缘,他们果然发现了些动物的血迹和『毛』发,以及篝火的痕迹,而且还是很新的。
“敌人果然来过这里。”叶利谢伊对那海说道。
那海阴沉着脸,因为这意味着此处并不安全了。
他们又继续前进。在深入两百多米后,人类的所有痕迹消失了。
显然,这里面是安全的。
这让叶利谢伊和那海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在树林五百米地深处开辟了一处空旷地,并用树枝和『毛』皮搭起了窝棚。由于生火会暴『露』目标,他们只能吃随身携带的烤小米和肉松。这在鞑靼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黑森雇佣兵们却苦不堪言,他们一个劲地抱怨。对此,叶利谢伊只能用严厉的军法和战后高昂的奖赏诱『惑』他们继续忍耐。
每一天,叶利谢伊和那海都会带一小队侦查部队出去探查德涅斯特河的情况,可河岸边始终安静如初。
这样的日子每一持续多久。到了第三日的清晨,叶利谢伊被无数飞禽的翅膀声吵醒。他见天空中无数的飞禽遮天蔽日,从他们的头顶、从树梢飞过。见此情景,叶利谢伊和那海相互传递学分的眼『色』。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话在黑森雇佣兵和鞑靼突袭者中口口传开。忍受了这么多天,大家终于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大伙儿纷纷摩拳擦掌,要把自己这几日受得委屈发泄在敌人的身上。
叶利谢伊留下那海整理队伍,他则带领着一小队士兵悄悄地出了树林,潜伏到渡桥的附近。
在德涅斯特河的对岸,原本黄『色』的土地已经被无数顶棕『色』的毡帽、银『色』的头盔、白『色』地高帽所挤满,一眼望去几乎望不到边际,简直是一片人的海洋。
“天哪,这里有办个世界的人了吧。”一名黑森雇佣兵感叹道。从小待在乡下的他,哪怕是在最热闹的集市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率先过河的是牧民们所赶的牛和羊。牧民们用套马杆将牛羊赶在一起,驱使它们上了桥。牛羊不断地发出喊叫,它们相互拥挤,朝着河对岸涌过去。一路上,牛羊不停地在桥上留下粪便,那浓烈的气味,甚至连潜伏着的叶利谢伊等人都能闻道。
“怪不等俄国人和乌克兰人都害怕他们,我要是和这么一群臭气熏天的家伙打仗,我还没开打就被熏晕了。”又有人打趣道。
接下来,出现的是一群穿着红『色』游牧长袍,头戴尖帽的骑兵。可与其说是骑兵,他们更像是吹鼓手。因为他们拿在手中的不是刀剑,而是乐器。这些吹鼓手吹奏着音乐,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无数队打着不同旗帜的骑兵。这些骑兵多达近万人,他们大多骑着驮马和草原马,身上也无多少金属防具。显然,这些都是汗国的炮灰兵。
可光是这些炮灰就超过了阿克曼守军的总和。而他们的人数则是叶利谢伊现在率领的骑兵十倍百倍。
如此多的人当然不可能都从渡桥上过去。一些鞑靼人在河岸边停下了马。他们找来粗细适中的树枝连接起来,然后取出一个个透明的皮囊子。这些皮囊子都是用牛膀胱和羊膀胱做成的。将它们吹起后绑在树枝下面,就是一条条简易的木筏子了。
很快的,无数的牧民在河岸边如同青蛙般鼓起腮帮子对着牛羊膀胱吹气,将膀胱鼓成球形。这样的,一条条木筏子出现在了德涅斯特河上。
日正中午的时候,已经有过半的人渡过了河。叶利谢伊却不急不躁。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小虾米,真正大鱼还没到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支六尾旌出现在了叶利谢伊的视野中——伊始兰·格莱伊的本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