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由奴隶军团的离去,只剩七百多人的大营不禁空旷了不少。在天放光明的时候,彻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清晨草原上起了些许的薄雾,远处的景物不太看的清楚。彻辰隐隐约约看见大营中仅剩的百十顶帐篷以及地面上还留有一些昨夜篝火的痕迹和一些丢弃了的旧物和无价值物品。
彻辰大口地吸了口空气,那空气中还残留着灰烬的味道。
“团长,我们正在准备早饭。”晨雾中,谢苗走到彻辰的身边向他汇报道。
“好的,谢苗。”彻辰微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还是土豆汤吗?”
“是的,土豆汤。”
一说到早就准备的早餐,谢苗立即地兴奋了起来。
“不过不是一般的土豆汤。我在里面加了洋葱、火腿还有香肠。”
“那真是一碗美味了。”彻辰赞道。
接着,他又问了叶利谢伊的去向。
“叶利谢伊去找卡拉齐米尔咱交涉了,他担心鞑靼人会阻拦斯捷潘他们离开。”
彻辰想了想。卡拉齐米尔咱虽然蛮横且无礼,可叶利谢伊毕竟是自己的人,他该不敢对其如何。
“那么等早餐好了我们先吃,但记得给叶利谢伊留一碗。”彻辰吩咐道。
谢苗当即点头称是。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土豆汤烧好了。而雾气也慢慢消散了去。一些帐篷中,有些早醒的黑森雇佣兵开始走了出来。
谢苗给彻辰打了满满的一碗。彻辰正准备喝,就在这时,卡拉齐米尔咱率领着一队骑兵冲了进来。
“叶利谢伊!”眼尖的谢苗惊呼道。
他赫然看见卡拉齐米尔咱身边的一名侍卫的马上横卧着被捆住手脚的叶利谢伊。
在汤锅周围的人们纷纷聚拢到彻辰的身边,他们纷纷对卡拉齐米尔咱怒目而视。
可彻辰挡住了欲上前抢回叶利谢伊的谢苗等人。他上前一步,对卡拉齐米尔咱质问道:“卡拉齐米,这是怎么回事?叶利谢伊是我的人。”
被彻辰质问的卡拉齐米尔咱并没有下马,他在马上以手加额、抹嘴和抚胸向彻辰致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卡拉齐米尔咱的这番举动与其说是致意,挑衅的意味倒是更浓一些。
行礼完毕后,卡拉齐米尔咱裂开大嘴,皮笑肉不笑地对彻辰说道:“彻辰贝伊,我的人告诉我,昨晚那些奴隶们都逃跑了?”
“不是逃跑,是我给了他们自由。而且他们也不是奴隶,是自由人,是战士。”彻辰纠正道。
“您真是个善良的贝伊。”卡拉齐米尔咱的嘴裂的更大了。
他扬起了头,用鼻孔对着彻辰,然后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他们是逃跑了呢。看,我还替你抓回一个。”
说着,卡拉齐米尔咱轻蔑地指了指叶利谢伊。
对于卡拉齐米尔咱故意将叶利谢伊也称作奴隶,彻辰内心恼怒却不形于脸『色』。他朗声说道:“叶利谢伊是我的人,而且是个贵族。卡拉齐米尔咱,在阿克曼城下你该见识过他的武勇的,我相信若不是偷袭或者群殴,被捆在马上的该是你了。”
听彻辰这么说,卡拉齐米尔咱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的确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才拿下的叶利谢伊。
“不说这个了!”卡拉齐米尔咱大手一挥,大喝一声。他试图用肢体语言和高声调来掩饰自己的虚弱。
“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交代!现在,那些奴隶都跑了,你拿什么给我交代!”卡拉齐米尔咱怒喝道。
卡拉齐米尔咱话音刚落,『性』急的谢苗便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我们团长怎么向你交代?”
卡拉齐米尔咱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当然是赔礼道歉。”
彻辰轻蔑的一笑。
卡拉齐米尔咱敢如此对自己说话,无非是见自己只剩下了这几百步兵,变得势单力孤了。一些鞑靼贵族本就对自己这个外人在汗国身居高位不满,也隐隐知道自己和穆罕默德·格莱伊的矛盾。这个卡拉齐米尔咱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想通过打击自己来向穆罕默德·格莱伊邀功献媚。
不说错本不在自己,又何来道歉一说。就以身份来论,自己是贝伊,卡拉齐是米儿咱,岂有贝伊向米尔咱赔礼道歉的道理。
看来,自己要使点手段,好好打压下这家伙的气焰了。
于是的,彻辰加重了语气故意如此说道:“交代?卡拉齐,可汗将你派给了我,是让你做我的一条狗或者一只猎隼。因此,我要给你交代什么?你如果再在我面前口出狂言,那么我就把你当条狗用绳子拴起来。”
“真主啊!”
卡拉齐米尔咱身后的鞑靼骑兵们惊讶的大叫起来。
卡拉齐米尔咱也没想到彻辰会将自己比作一条狗(一只隼),他气的两眼充血,良久他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脖子上青筋暴突,手突然抓向了腰间的匕首。
“我是狗,我是狗。狗也是会咬人的!”卡拉齐米尔咱吼叫道。
彻辰对卡拉齐米尔咱的发难早有准备。他一见卡拉齐米尔咱抬起手便欺身向前,他一只手抓住卡拉齐米尔咱的衣领,一只手撑住他的举起的手不让放下,然后一把将卡拉齐米尔咱拽下了马。
彻辰用膝盖顶住了卡拉齐米尔咱的胸,然后抓起卡拉齐米尔咱的发辫狠狠地往地上撞。
卡拉齐米尔咱发出痛苦的叫声,那些鞑靼骑兵试图上前救自己的米尔咱,却被彻辰一声断喝吓了住。
“谁敢!我可是汗国的贝伊。”
鞑靼骑兵们不敢上前了。他们即忌惮于彻辰的身份,又害怕那闻讯涌出的拿着武器的黑森雇佣兵。
彻辰拎起卡拉齐米尔咱的脑袋向后仰,他盯着卡拉齐米尔咱充血的眼睛说道:“你听着,山羊崽子,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么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米儿咱了,波兰国王、瑞典国王还有可汗,哪一个我不是谈笑风生,你觉得我的人走了一大半,该你耀武扬威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的时候你尽可以烧杀抢掠,可是我在的时候,你就得像一条狗一样趴着。”
卡拉齐米尔咱被撞的晕头转向、呆若木鸡。哪怕匕首就掉在他身边,他也不敢去捡了。
彻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卡拉齐米尔咱这一类人本就外强中干,想收服他们最好都办法就是比他更狠更凶,因为他们本就奴『性』十足。
卡拉齐米尔咱高声求饶道:“贝伊,彻辰贝伊,我错了,我错了。”
彻辰松开了顶着卡拉齐米尔咱胸膛的膝盖,他站了起来,然后从腰间拔出一样东西扔在卡拉齐米尔咱面前。
“瞧瞧这是什么,狗奴才!”
“真主啊!”吓跑了胆的卡拉齐米尔咱战战兢兢地捧起了那东西。
那是属于汗国贝伊的饰有绿『色』鸟翎的权标。
卡拉齐米尔咱双膝跪倒在地,他捧起权标递还给彻辰,然后不住地用前额磕着地面。
彻辰单手拿回权标。他又将一个钱袋子扔在地上。
“给你哪个吃了猪油的部下,告诉他忘了吃猪油的事情。”
说完,彻辰走向了早已被谢苗等人放下的叶利谢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