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内,正月里的喜庆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下,灯火通明。
雪不停的下着,仆役们披着蓑衣冒着大雪在厅外甬路上不断地清扫着积雪。
扫完前面不多时,后面便被积雪覆盖,但他们还得不停的清扫下去,因为这里是王府容不得积雪压路。
一班累了就换下一班,冷了就搓搓手,亦或者跳两下活活血。
正厅内,欢声笑语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此刻,李鸿章如愿以偿的等到了奕请客吃晚饭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得海吃他一顿才够本。
奕今天也很大方,正月里是皇宫最为奢侈的一个月,这段时间每天太后、皇燕京会将宫里头的山珍海味赏赐给宗亲皇戚,恭亲王府赏的最多,可惜奕人丁不旺吃不下这些美食,堆在库房里也是腐烂浪费,因此索姓拿出来打点客人更为妥当。
别看李鸿章是天下第一督抚,这皇家的美味佳肴光给燕京城内的皇亲国戚们都分不过来,还真就轮不到他的份,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候,这位李老爷子便跑回燕京城里蹭饭吃。
今次王辰浩和张佩纶算是借光了,也吃一顿皇家宴过过嘴瘾。
奕请众人坐下,吩咐侍女们上菜,然后又叫来管家轻声吩咐了几句。
管家离开,奕则陪伴三人饮酒吃菜,谈笑话事儿。
酒席上很快摆满了三十多道美味佳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每道菜都做到精致绝伦,活脱脱的一件件艺术品。
只可惜,王辰浩被李鸿章和张佩纶的眼神紧盯着,示意他不要失礼。吃东西斯文一些,万不可在恭亲王面前丢人,这关乎李鸿章面子问题,自然没得商量。
好吧!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王辰浩只能像“闺秀”一样的细嚼慢咽,别人夹一筷子他才能跟着夹一口吃。李鸿章和奕放下筷子谈话,他只能干坐着旁听。
不多时,大厅西角出来十几个乐师,立时起劲的吹奏起来。
王辰浩惊奇的看过去时,只见十几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质轻料薄各色彩裙的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顿时载歌载舞起来。
彩带在半空中一圈圈翻转着,美轮美奂。而舞姬们每每展现出她们的乳浪玉腿,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十分撩人的心神。
王辰浩不由得咂咂嘴,暗讨男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才是不枉此生!
若说李幼仪是王辰浩感情上的奋斗目标的话,那么此刻恭亲王府里的奢侈生活则成了他在生活上的奋斗目标。虽然距离差距太远,但王辰浩相信凭借他的超时代的头脑,早晚有一天是能够达到这个目标的。
王辰浩心中已经暗自笃定,确定了未来生活上的新目标后,自是信心百倍,嘴角不由得微微露出了自信的弧线。
这时,乐声由代表安定的e调转入和爱的c调。
众舞姬倏地一闪,彩带抖飘间,两个身穿紫色纱衣的高挑女子众星捧月似的舞动而来。二女的纱衣轻薄,美丽的胴体若隐若现,暗色的身体曲线凸显凹凸有致的丰满美感。那舞姿一起,婉若青云拂过碧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两个妙女子舞姿婀娜,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示出了她们的“瑶池仙子”般妖娆起舞不禁让人感到她们如仙女一般飘飘轻盈。
乐声随着舞姿的意境而变幻着,也许是那紫纱薄履的效果,让席间四个老少爷们的心也随之而飘起。
尤其是王辰浩,正是新婚蜜月期,女色方面的定力稍显不足,此刻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
王辰浩专注两个美女时,奕突然问向他:“辰浩觉得她们如何?”
“幸(姓)福死了!”王辰浩下意识脱口而出,旋即才发现是奕在问他,立即正色道:“此舞只应天上有,王爷有她们相伴端的是逍遥快活似神仙了!”
还好奕、李鸿章和张佩纶三人不懂火星文,只听得出幸福二字,加上王辰浩很快马屁拍上,令奕哈哈大笑几声甚是得意,并没有发现“幸(姓)福”的奥义。
李鸿章和张佩纶纷纷笑道:“王爷的神仙般生活真是羡慕的紧啊!”
奕得意一番,旋即摆摆手道:“这些年自然是逍遥,但快活却是谈不上!先不说这把老骨头经不住她们的折腾,就算年轻时也只能是干眼馋的份儿!”
李鸿章、王辰浩和张佩纶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不明所以。
只听奕微笑着解释道:“她们都是丫头一手教调出来的,别人哪敢染指?”
李鸿章和张佩纶自然知道丫头指的是谁,但王辰浩不知道,于是旁边的张佩纶小声跟王辰浩解释一番。
恭亲王府只有两个皇家宗亲,一个是恭亲王爱新觉罗-奕,另一个是凝香郡主爱新觉罗-韫彤。韫字辈是爱新觉罗家族第十三代女子用名,对应的男子称溥字辈,这点王辰浩倒是知道些,末代皇帝溥仪、末代格格韫颖等。韫彤是奕已故长子载澄的唯一女儿,也是奕口中的丫头。
奕继续说道:“尤其是这对领舞的双胞胎姊妹,那可是她的禁脔!平曰里丫头看得紧,本王叫她们来给本王揉揉肩膀锤锤腿都不行,今天丫头正好进宫看她大姑去了,本王便趁机把她们叫出来乐和一番!”
乐和一番是假,跟李鸿章等人显派一番却是真的。只是奕如此偷摸的样子却是让人明白他非常的在意他的这个长孙女,甚至有些怕的意味在内。
不过,王辰浩却是只对“双胞胎”三个字上了心,双眼顿时瞄向舞台,目光落到那对领舞的双胞胎姊妹们身上。
定睛一瞧,果然二女长得一般模样无二,清秀可人。年龄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连个头也是一般的高,一颦一笑露出那小酒窝看得他的浑身骨头都酥了。
双胞胎美女啊!
王辰浩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悸动,放到后世,这对双胞胎姊妹绝对羡慕死无数宅男腐女们。而在生育条件依然极其恶劣的清代,能够生出一对双胞胎更是极其罕见,抚养长大更是国宝级的大熊猫一般的稀罕。
“眼馋吧!”奕突然像老小孩儿般似的跟三人说道:“可惜她们是丫头的嫁妆,专门训练出来准备教调将来的郡马爷用的!”
三人顿时愕然,旋即哑然失笑,进而变得放声大笑。
这时,奕看看李鸿章,又看看张佩纶,最后落到王辰浩身上,看起来像是在选郡马爷一样。
只见奕醉醺醺的摇摇头,吐着满嘴酒气对王辰浩笑道:“可惜辰浩你是汉人,没戏了哈!”
王辰浩顿时无语,额头一排黑气快速掠过。
满汉不得通婚,虽然并无朝廷律法明文规定,民间到了光绪朝也放宽了限制,但皇室宗亲为了跟汉族划定界限却是严格执行,禁止皇室成员沾染汉族血统。
李鸿章和张佩纶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三个老家伙竟然联合起来欺负王辰浩。宴席进行到这一刻,四个男人都有些喝多了,立刻从谈正事转到谈论女人上面来。
女人——或许这才是男人们永远谈不腻的话题!
看着那对翩翩起舞的双胞胎姊妹,王辰浩稍微有些失望,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刻他心里确实有些期盼。
丫的!将来老子有本事了,一定也找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姊妹来!
不行,要三胞胎,还得更漂亮,一个给咱揉肩,一个给咱搓脚,另一个给咱拨荔枝吃,羡慕死你们三个老家伙们。
王辰浩心中暗自笃定,不爽的猛地大喝了一杯酒,顿时被酒辣的满脸通红,轻咳几下又惹来三个老家伙们的打趣和调笑。
四人或许是喝多了,声音越来越大,大厅内直回音,久久环绕着。在奕的盛情款待下,王辰浩第一次领略到晚清亲王们的豪华奢侈生活,自是一番羡慕。
酒醉灯谜,歌舞晚宴直到深夜方才停歇。
碍于官场规矩,李鸿章不便留在恭王府过宿,因此婉拒奕的挽留带着王辰浩和张佩纶返回他在京城的伯爵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