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郭福和郭禄缠着刘病已继续讲故事。
刘病已将此作为茶余饭后消食解闷的良策,乐得将前生每晚睡觉前听的评书稍加整理,给他们绘声绘色地讲出来。
没多久,张贺便催促着三人去做功课。
尤其特别关照郭福和郭禄。
今日下午,夫子专门给张贺交代了两人的学业拖沓不堪。张贺便上了心思,亲自督导他俩做功课。
刘病已抄录了一会儿《大学》,便借着上茅房的当儿出去夜跑。
临出门前,他将遗落在柴房里的一条马鞭收拾出来,又揣了一个小刀子,方才出门,朝着一片较大的树林奔去。
来到树林里,刘病已将围巾撤下,捆束在胳膊肘,对着一棵树开始练习肘击。
今天的一战,让刘病已懂得了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没有一项真本事,真是寸步难行。
原主的身子骨虽然薄弱,但只要坚持训练,一定能达到良好的效果。
这副架子,虽然有点儿近似瘦骨嶙峋,但唯一让他满意的地方是,没有赘肉,没有大肚腩。前世的自己为了去掉赘肉和大肚腩下了很大的功夫,但见效甚微。
这一世一定要克制自己不要暴饮暴食,更不要久坐,通过一些加强训练,争取在短时间内练出肌肉来。
有了肌肉才有爆发力,击打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放松两肩,然后使拳头一直都处于身体的中线,快速出击!”刘病已谨记日子冲拳的诀窍,练习着打击树干。
“砰砰砰……”树冠上的积雪被震动地坠落下来。
练了足够半个时辰,大汗淋漓。
刘病已抹了几把汗,开始将带出来的马鞭用刀子拆解起来。
马鞭绳皆用牛筋绳捆束。此时的牛筋绳比不了后世的工艺加工品,但弹性算是足够了。
刘病已赞叹,想不到古人竟然懂得用柔韧性极好的牛筋来做一些器具了。
而在牛筋绳里侧,手柄处,则是一根品相极好的青铜杆儿。
最令刘病已兴奋的是,青铜杆儿首端,则是两个丫杈,而丫杈的顶端竟然有两个小孔。
“哇!天助我也!”
刘病已本来还想着需要找一个粗壮的树枝枝丫,没想到一个马鞭就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
他要制作一件利器用于防身。
刘病已将缰绳裁撤了一小段儿出来,束在三角叉的两股枝丫上——一副弹弓终于做成了。
又到荒野厚厚的积雪下寻找了一些小的滚石子,装在裤兜里,躲进小树林里,装好弹囊,拉满了弦一一实验。
牛皮缰绳不似后世的牛皮筋,极难拉动,但一旦拉满了,射出去的石子儿却能擦破一棵小树的树皮。
“好一个弹弓!”
刘病已握着这个法器,简直如获至宝。
又练习了一下午,刘病已渐渐地熟稔掌握了弹弓的力道和精准度。刘病已已经想到,不用抬起来瞄准,这个适合出其不意地偷袭。
只要藏在小腹部的位置,一手绕过身侧,拉满了牛皮缰绳,就能做到眼睛看哪儿,石子儿就飞往哪儿。
而对打人来说,制敌的关键在于——打眼!
有了这一护身的利器,刘病已顿时信心百倍。
而让刘病已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对打东西这般有天赋。
只要眼睛盯住哪儿,石子儿一定会飞去哪儿。
而在自己心中,赫然有了石子飞去的轨迹。
甚至,连那石子飞去的破风声都有犹在耳畔。
刘病已多次故意不去紧盯一个地方,只是瞄了一眼,石子儿只能准确无误地打到那个地方。
他还多次试了,看准一个地方后,背过身去,将弹弓在身后打射,竟然准确无误地打到那个地方。
“这难道是原主的天赋?”
可听郭福和郭禄那儿得知,原主可是一个唯唯诺诺,极其自卑的人。
他能有这项绝技?
难道是自闭症患者的专注诱因?比如一辈子做什么,什么成功的阿甘?就是因为心里世界缩小了,才得以排斥掉干扰因素,得以专注于做每件事情。
此时,皓月当空,而夜空不知怎的,竟然呈现暗红色,这暗红色染红了西部半边天,让那飞翔的流云渲染成了金黄色的锦缎,蔚为壮观。
刘病已感觉有些累了,便想着转身回掖庭宫。
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喊喝声,还有刀棍碰撞的铿锵声。
“咦?有人在打仗?”
来到这一世还从未见到大侠级别的人物真刀真枪地对干。刘病已顿时对那声音有些十足的兴致。
借着强烈的月光,刘病已窜进树林。
循着声音,刘病已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竟然发现树林深处有一片空地。
那里正有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舞着一杆霸王枪。
男子手中的霸王枪犹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跟着他上下翻飞,前后跳跃,犹如龙狮舞动,鹰马翱翔。
男子的武艺惹得刘病已看得痴迷了,竟然忘记了时光早已经很晚了。
“嗖!”
正当男子一个连续的后空翻的时候,刘病已突然感觉到眼前的空气竟然扭曲起来。
刘病已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而当他凝视前方,感觉那份奇异波动的时候,骤然发现一柄飞刀朝自己的额头袭来。
刘病已赶忙一骨碌,滚到雪堆一旁。
“砰!”
那柄飞刀直接插进了原本站立的身后的树干上,刀刃足足进去了半尺。
幸亏自己躲避及时,如若不然,早已经被插得透心凉。
当场毙命是逃不脱了。
刘病已忽然惊喜,恐怕此人是穷凶极恶的歹人。
要不然怎么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毒的手。
刘病已感觉摸出弹弓,及时上了弹丸,准备在此人靠近时,直射他的眼睛。
“哈哈,病儿少爷,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怎么不来找我了呢?”
男子朗声说着,提着霸王枪走了过来。
刘病已心里一惊,“他认识我?”
当即又想起来,自己霸占了这具身子后,似乎把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忘却了。
此时,男子已经来到跟前,伸出手,抓住刘病已的胳膊就将他从雪窝里拽了起来。
“几日不见,气色竟然大不同了!”
刘病已心下暗叫不好,他竟然把自己的细微变化看得如此透彻。
此人是谁?
我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病儿少爷,上次逼你举石锤是我的错。当天等我回家后,我便觉得你擅长快、准,但力度上有些欠缺,我顿悟,应该着重于你的优势加强练习,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循规蹈矩。”
刘病已一脸懵怔,这些他根本想不起来了。
“后来几日没再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生我的气了。我原本打算,你这几日再不来,我也不来这里了。没想到今日你真的来了。”
他说的话让刘病已一头雾水。
“等等,我的头好痛!”刘病已假装头痛,蹲在了地上。
“病儿少爷,你又犯病了吗?”那人着急地急忙也蹲了下来。
“我是朱安世!”
“阳陵大盗……大……大侠朱安世?”刘病已一惊,差点儿一口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