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刘病已悠悠吟出了这诗句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用牡丹来比作女子,真是有美又有貌,好诗好诗!想不到少郎出口便能成章,实为大才子。小女子能够与郎君共赴一夜,是小女子的荣幸。”
女子这般直白地诉说,刘病已顿时惊骇地心里发颤。他心说:这女子也太……太猴急了吧?这或者就是对我的惩戒?这种惩罚措施也太唯美点了儿吧。不过,或许是一种香艳暗杀方式嗯?
刘病已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来时的路上,有衙役多嘴,絮絮叨叨小声说着萧府闹鬼,什么多少术士被狐妖吞吃了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刘病已本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妖,那些都是不怀好意的人的恶作剧。
刘病已当时心情沉闷,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此时,看到面前的女子,这才想起那些衙役们说的一番话,顿时警觉起来。
那名少女却脱掉了狐皮大袍,就要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刘病已急忙低首,忙说到:“请小娘自重,在下告辞了。”
刘病已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男子的喊喝:“贼人,哪里逃!”
刘病已吓得忙转身,此时看到屋梁上突出飞下一男子,那人掷着一柄弯曲的长剑朝自己刺来。
与此同时,女子突然抽出长剑将旁侧的灯盏打翻,屋内顿时黑漆漆一片。
“小娘小心!”刘病已本能地喊到。
不过,刚喊出口就后悔了。
这一男一女本就是一伙儿的。他们针对的是自己,还怜香什么惜玉什么。眼下要做的便是赶紧逃脱。
刘病已转身撒腿便跑,来到门口,抓住门把手使劲扥,却打不开门。那门外的青铜链哗楞哗楞响作一团。
此时,身后传来一股劲风,刘病已赶紧闪身,但为时已晚,那黑影的速度比自己还快。
“嘭”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窜来,刘病已躲闪不及,直接被击中后背。他如同清风中的树叶般飘飞出去,撞到墙角。
刘病已只觉得五脏六腑俱碎,顿时嗓子腥味十足,口吐鲜血。
这一阵的功夫,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黑暗的环境。幸好,此时的月亮已经出来,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射进屋内,在地上和桌子上铺下一个斜斜的变形的窗棂影子。
那黑衣人又闪身朝自己窜来。
刘病已四处乱摸,突然捡到了自己之前啃完了的一堆骨头,刚才在自己跌倒时,从餐桌那边拨拉了过来。
刘病已赶忙摸起一块儿骨头来朝那黑衣人的面门打去。
“啊!”黑衣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双手捂着双眼吃痛地滚在地上。
“小子,你敢伤我师兄,姑奶奶杀了你!”女子终于露出了凶相,手中的长剑被月光一照,寒森森闪着冰冷的光。
长剑在女子手中上下翻飞,如同一条火龙在飞舞,女子又高喝一声,朝自己扑来。
刘病已又摸起一块儿骨头,恶狠狠地朝女子的腹部打去。
“啊!”
女子吃痛地跌落在地,蜷缩着身子痛叫。一个方块儿月光投射在女子身上,照见了她那完美的侧脸。女子紧闭双眸,正浑身打颤。
刘病已仰头仔细看去,才发现屋顶有一个空洞,那里射进一些月光来。想必自己熟睡的时候,这俩家伙一定就是从这个空洞里钻进来的。
刘病已先将两人的凶器收拾起来,又借着月光找到了被打翻在地的油灯,擦了几下火石,点燃了油灯,屋内的空间顿时又变得狭小起来。
刘病已这才朝地面上翻滚的男子望去,突然睁大了眼睛,“陈腿子!怎么是你!”
陈腿子努力睁开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也暗暗惊叫一声:“刘东主!怎么是你!”
此时,屋外开始有人骚动起来,似乎朝着这边奔跑过来。
刘病已一下子明白过来,县衙此番安排自己过来就是要擒获陈腿子。陈腿子可是前些日子师父放走的人,若是他栽在自己手上,还指不定师父怎么惩罚自己呢。
刘病已赶忙吹灭了油灯。
奔跑到陈腿子跟前,将其扶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师父不是让你远走高飞了吗?”
见到了熟悉的人,陈腿子这才将疼痛忍住,朝刘病已一抱拳,说到:“朱大王是放了小的,也帮小的解救了我那一口子,可我还欠着师妹一个人情,所以就……”
陈腿子说着朝匍匐在地上发着颤抖的女子望去。
“她是你师妹?”
陈腿子点了点头。
“还不快将她扶起来。”
此时,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高亢了,甚至能看到窗外有人举着的大量火把。
“先不说了,赶快走!被他们抓住就完蛋了!”
刘病已就要去攀附从屋顶空洞垂下来的长绳子。陈腿子上前,搀扶着那女子,说了一句:“走后门。跟我来!”
陈腿子钻进内室,一脚踢开一个衣橱,衣橱后方显出一个大洞来。
三人依次钻了出去。
刘病已这才发现,这里是这个宅院的后院。后院疯长了一些凌乱的杂草,还有一堆又一堆的瓦砾和生活垃圾。
刘病已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你们先去前面的小树林等我,我回去办点儿事马上出来。”
“刘东主小心呢!”
“放心!”
刘病已钻进屋内,瞧着窗外的人乌央央一大片,却站在十丈之外,焦急地望着屋内,却不敢近前来。
刘病已冷笑一声,回身急忙找到了火石,将油灯放在床前的帷幔前,擦着火星子,点燃了油灯。用油灯点燃了帷幔后,又将油灯丢在了床铺上。
帷幔和床铺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刘病已又抽出燃烧的枕头丢在了内室里的衣柜里,大火如狂蛇,顿时扑向屋顶。
“轰”地一声巨响,瞬间吞没了整个屋子。
刘病已赶紧通过小洞钻出房屋,朝着远处的小树林奔去。
奔进小树林,却黑洞洞什么也看不清。
此时,陈腿子压低声音说到:“刘东主,这边来!”
刘病已循声奔去,这才发现,女子躺在软软的草地上,已经昏迷过去。陈腿子半蹲在她面前,焦急地望着地面上的女子。
“师妹这是怎么了啊?”陈腿子欲哭无泪。
刘病已突然想到了一件颇为尴尬的事。
“刚才我一击石子貌似打在了她的关键部位。”
陈腿子忽然问道:“那关键部位在哪儿?”
刘病已顿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腹……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