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哥不认识我了吗?”这人轻笑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或许觉得这样笑不够妩媚,他又拿起手捂在嘴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想起当初住在朝叔客栈里的时候,朝叔就对他礼遇有加,还让我们不要随意去招惹他。
“你这是在问我的名字?”那人直直看着我笑道,说话间流露出的花香令我极不适应。
见我点点头,他玩味儿般地皱了皱眉头,说:“我嘛,我叫——巫香香。”
“好吧,香姐,哦不,香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神庙里干什么?”我问道。
巫香香听我口误把他叫做姐姐,也不恼怒,反而显得有些高兴,掩嘴又笑了一阵,拉着我的手坐在室内的石床上,对我说:“不急,时间还早,我们坐下慢慢聊。”
坐下来之后,他还紧抓着我的手不放,目光炯炯,我忍不住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从他的魔抓中抽出手来,挪了挪屁股,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我不自在的样子,苗香香又笑了,看我的眼神愈加炙热。
侍女苗苗还在不停的磕头,地上的血已经流了不少,可巫香香仿佛看不见似的,风淡云轻地和我说着话。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苗苗对他说:“你让她先起来,这样磕头磕个不停算怎么回事?”
巫香香这才转过头,并且立马变了副脸色,恶狠狠地对苗苗用我听不懂的苗语说了几句话,苗苗听后站了起来,对我们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就迈着小步子走出了石屋。
没过多久,苗苗又进来了,脑门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好像是涂了某种草药,那草药倒也神奇有效,血立马就止住了。
苗苗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盛放着两只热气腾腾的新茶,巫香香拿起一杯递给我,说:“这茶是往年祭祀巫神剩下的贡品,是族中的走马道的汉子在极北雪山上采来的,寻常人喝不到的,就着庙中,喝过这茶的不超过三个人,你算第四个。”
我大大方方地接过茶,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只觉茶香四溢,简淡怡人,再看茶水色泽,呈淡棕色,虽然颜色偏暗,却不混沌,清澈可见底。
“确实是好茶,谢谢香哥。”我喝了口茶,感觉嘴里先甘后苦,喉间温润美妙,一时神经也觉得放松了不少,满身的自在,所以由衷的赞叹道。
巫香香轻轻品了一口茶,笑着说:“你喜欢,以后每天我都让人送来一杯。”
我表面上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却摇摇头,这里太古怪,等今晚事了,我要还活着,立马就下山,一刻也不多待。
聊着聊着,我故意转移了话题,问巫香香说:“你知道大祭司在哪里吗?”
巫香香摇摇头说:“大祭司七年前闭关之后,就没有人再见到他了,现在庙里所有的事务都由长生供奉和左护法带着几个祭祀在做。”
提到长生子,我自然不能再保持淡定,反正巫香香也知道我一直在找他,这会儿也不掩饰了,直截了当地问他:“那长生子住在神庙哪里?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巫香香瞥了我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由得大失所:“没想到你也不知道,长生子竟藏得如此神秘。”
巫香香摇摇头,说:“这神庙能有多大呢,我自小就住在这里,每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长生子住在哪里我自然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问这是为什么。巫香香拾起手,妖娆地在我额头轻轻一点,佯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我要是现在告诉你长生子在哪里,你非但找他不可,你和他之间有仇我是知道的,你找到他肯定会出手,可是就凭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长生子只要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地弄死你。”
听巫香香说的夸张,我撇撇嘴有些不服道:“长生子道行是不浅,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他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我也见识过他出手,真的要拼命,我可未必会输给他!”
巫香香摇摇头,见我满脸的不信,解释说:“你说的那是在外面的长生子,在中原道门的地盘上,他的确不能算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就说道门正统南北两派中,比他厉害的人一双手也数不过来,但是现在回到了南境,长生子可以利用这里的环境,将道法可以和蛊术融会贯通,他的本事比在外面的时候厉害了一倍不止。想必你也知道,他最厉害的本不是道法,而是蛊术。”
听了巫香香的话,我深知他没有对我说谎,这是我大意之下忽略的一个事实。而令我有些气馁的是,我连长生道人都对付不了的话,怎么能打败那只躲在神庙中的恶魔,怎么拿到揭开秋水身上蛇蛊的解药呢?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屋外急匆匆地走来一位神庙的祭司,当看见巫香香和我面对面亲近地坐着得时候,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抚胸施礼后,用苗语对巫香香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
听完那祭司说完,巫香香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耐烦,挥手让那祭司退下之后,转头对我露出笑容,说:“你放心在这里住着,想学什么就学点什么,不用担心会像那些人一样,只要你乖乖听话,至少我能保你在神庙中平安度过一辈子。”
说完,巫香香站起身,伸手在我肩上拍了几下,然后就走了。
用过午饭,我对不肯离去的侍女苗苗用写字的方式问道:“我可以在这神庙里走动吗?”
苗苗回答我说可以,但是有几处禁地是不能的。
我点点头,让苗苗带着我在神庙了转转。
在神庙里闲逛的时候,我发现这会儿神庙变得热闹了一些,不时有些和苗苗的侍女端着一些祭祀要用的东西快速走着,还有大大小小的祭祀,神情看起来也很严肃。
没人的时候,我问苗苗,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呢?
苗苗说这都是在为晚上的满月祭做准备,大供奉今晚就要去觐见巫神陛下了,这是十年一次的大礼,丝毫马虎不得。
苗苗一只叫我小供奉,那么那位所谓的大供奉应该就是之前我见到的那位四十年前来到这里的老前辈了。
参观完一些建筑,但我们走到一间唯一设置了帷幔的石室,正要走进去的时候,苗苗突然拦住我,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示意这里就是一处禁地,我不能擅自进去。
于是我就问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苗苗扭扭捏捏考虑了一番后,才告诉我说这是历代巫女静修的地方,以往除了巫女和大祭司,现在多加个长生供奉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允许进入的。
听说是孔雀之前静修的地方,我不由好奇心大气,很想进去看看那面传说中能够显示预言的石壁。但是无奈苗苗的态度非常坚决,说是没有大祭司的手令,我就是不能进去。
就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梗,或许能令我说服苗苗走进这巫女清修地。
我问苗苗认不认识前任巫女孔雀?苗苗点点头,还说孔雀姐姐对她们这些侍女都非常好,经常照顾她们。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有戏了。于是我又问苗苗知不知道孔雀姐姐在庙外出了事,现在已经不是庙里尊贵的巫女了。
苗苗悲伤地点点头,说她知道,巫女遵循古礼跳了求偶舞,表明尘心未决,叛出神庙了。末了,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苗苗突然变得义愤填膺,说都怪那个外来人,拐骗了孔雀姐姐的心,简直恨死那个人了。
我尴尬地指了指自己,对苗苗说:我就是那个拐骗了你们孔雀姐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