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向西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坚定:“不悔!”
“孩子呢?还要吗?”
桑向西狠狠闭了闭眼,他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孩子,不能留!
沉默半晌才道:“我跟这孩子,有缘……无份!”
此话一出,秦丹娘彻底瘫在地上,身上再无一丝力气。
秦丹娘的娘也跌坐在地。
良久,秦丹娘猛的抬头看向桑叶,眼中全是恨意。
“桑叶!你满意了吗?你二哥要休了我!连这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要了!桑叶,你的心好狠!”
“你明明一点事儿都没有,为何还要咄咄逼人?你那未出生的侄儿,就是被你亲手逼死的!”
桑叶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再看看备受打击的二哥。
直接走到二哥身边,轻声道:“二哥,今日之事,可怪妹妹得理不饶人?”
桑向西惨笑道:“如何能怪罪妹妹,是二哥的错,二哥没有看好她!二哥……对不住你!”
桑叶心里也不好受!可她又不是那逆来顺受的性子,若今日之事她都能忍,那她不就成了忍者神龟了?
桑叶没有搭理秦丹娘,而是走到秦家院子里摆放的石桌旁。
一一扫过秦家众人,抬腿劈向石桌!
轰——的一声,石桌碎成了渣渣。
围观的所有人都惊恐的看向桑叶,齐齐后退了一大步。
他们原本见着这桑家人恨不得吃了秦家人的架势,还以为桑家的闺女真吃了亏,万万没想到……
就这恐怖的力道,再看看已经成了猪头的秦家三郎,到底谁吃亏不是一目了然吗?
秦家无论男女老少都傻眼了,反应过来就拼命的往后退,试图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对着她破口大骂的秦丹娘瞬间也消了声。
桑叶笑着看向秦家众人道:“你们想要我嫁入秦家,也不是不行,啥时候你们觉得自己的脑袋,比这石桌硬了,就来桑家上门提亲吧!”
说完,再次指了指地上碎成渣渣的石桌。
秦家老婆子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家老头子也想晕,奈何,就是晕不了啊!他们到底招惹了一家子什么样的怪物?
前边人家爹,一脚就把他家大门踢飞了,人家闺女更厉害,一脚把他家石桌劈成了渣渣!
秦家老头子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直直的朝着桑叶跪了下去。
桑叶赶紧往旁边跨了一大步,避开了他的大礼!
她可不想折寿!
闹了这么一通,桑爷爷心里的恶气才算出了,冲自家孙女招招手,高声道:“桑家与秦家恩断义绝!休书明日送上!”
“走!”
呼啦啦的一群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桑爷爷说到做到,第二日一大早,就让桑向西写了休书,去衙门盖了印,着人送去了秦家。
又亲自去了一趟书院,当着所有书院先生、书生们的面,质问秦家三郎的先生是如何教学生的?
教出这么个不知礼义廉耻,猪狗不如的败类!
秦家三郎的授业恩师气的当场撅了过去。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桑婆子和桑母这下再也不用发愁桑叶的婚事了,因为,岩城压根没有人敢娶她!
没人觉得自己的脑袋能比那石桌还硬!
桑叶自个儿倒是乐的清净,可算是不用再相亲,被催婚了。
闹了这么一出,桑家的大嫂跟三嫂一个比一个乖觉,便是以前有点小心思,这下全都不敢再想了,都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小家上面。
对着四位长辈,更是恭敬的不得了!
别说闹幺蛾子了,就是大声说话都不敢。
桑叶见她俩不自在,干脆搬去雅户居住几天。
送去休书的那一日,秦丹娘受不住刺激,疯癫之下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桑向西听到这个消息,抱着头痛哭一场,收拾收拾自己的衣物,回了桑家村。
大老爷也知晓了这件事,他记得桑叶,并且对桑叶的印象极好,对他忠心耿耿、聪慧机敏。
大老爷特意出门偶遇了书院的山长,跟他聊了书院学生们的品行问题。
“教书育人!身为夫子,不光光要教学生们做学问,更要教他们如何做人、做事!君子端方如玉,行为更要坦坦荡荡!”
“若书院的学生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会读书写字做文章,不通人情世故,不识朝廷律法,将来即便榜上有名,他又怎能做好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大老爷虽是浅谈了几句,可山长却已经臊的满脸通红,他知道,他们书院这是被迁怒了,因着那个私德败坏,品行不端的秦家三郎,被大老爷敲打了。
一大早上,小桑头的爷爷就在书院闹了一通,这还不到下午呢!又被大老爷特意点了几句,山长都想哭了!
那个秦家三郎惹谁不好?居然去惹八胡同的桑家!那桑家的底细旁人不知,他可是知晓的清清楚楚的,若论那八家哪家最不好惹,必定是桑家!
还敢肖想凶名在外的小桑头,真是自找死路啊!他自己死,他们心怀鬼胎的秦家人死就算了,还牵连到书院!
牵连到无辜的他!他找谁说理去啊!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心里憋着一团火的山长,回到书院立刻召集了书院所有的夫子,着重强调了三遍学生品行的问题,纳入月末的考核之中,一旦有发现私德败坏的学生,立刻清退!
这一行经,令书院的风气为之一变,那些仗着家中有权有势,欺负寒门子弟的二代三代们,全都老实的缩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再敢冒头。
前车之鉴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谁都不想找死。
这件事情发酵的速度极快,不光岩城人尽皆知,就是周围的郡县也听到了风声,甚至有那说书的先生,将此事改编,堂而皇之的在茶馆里说了起来。
阴差阳错的,在狗子的人还没有按照计划放出引子的时候,那位也知晓的此事,同时也知晓了季如安身死的消息。
知州夫人的娘家兄长蔡宝辉,对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小桑头,彻底来了兴致,带着他最宠爱的小妾和儿子,点了一队侍卫随行,直奔岩城而来。
桑叶知道这个消息,挑眉看向老狼道:“意外之喜啊!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