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轴在裴铮出现之前还没有的,显而易见,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沈云苓收起这个,也是怕裴铮在这画轴里动什么手脚。
结果她拿回偏殿一看,这是她曾经卖出去的画,只是内容好像被改过了。
她看了一会儿,才理解其意,觉得心烦不已,干脆命人拿了火盆,一把火将那画烧了个干净。
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冬雪又哒哒跑来,隔着门道:“殿下,淑妃娘娘和郑妃娘娘来了。”
“知道了,本宫这就出去。”沈云苓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人来得挺快,她还以为怎么都得沉淀两日呢。
整理妥当,她在冬雪的陪伴下来到了正殿。
“给郑妃娘娘,淑妃娘娘请安。”沈云苓半蹲着身子,“给皇兄皇姐请安。”
淑妃笑着开口,“五公主快过来坐,咱们好好说说话。”
和景帝一共有四子五女,按年岁,她确是最小的那个。
沈云苓一副乖巧模样,坐在了淑妃对面。
今日二公主被当作工具,当众挑事之时,沈云苓就猜想到这背后定有一双手推动发展,在试探她。
“呀,姐姐你看,妹妹才发现这五公主长得跟天仙似的,尤记得先皇后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郑妃娘娘打量了会儿沈云苓,感叹道:“果真是青出于蓝啊。”
淑妃点头,“是啊,如今咱们这样坐在一起,让本宫不禁想起薛姐姐在世的时候。”
沈云苓但笑不语,她想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闲聊了一会儿,淑妃才步入正题,“五公主,宫里很多规矩可能你还不清楚,就说今晨那件事,本宫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说着话,淑妃拉住沈云苓的一只手,解释道:“你也别怪本宫和郑妃没有帮你,实在是二公主背靠贵妃,本宫和郑妃人微言轻……”
“五妹妹,你刚回来可能不太清楚宫里的情况,等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今日为何无人站出来替你说话了。”
淑妃身侧坐着的女子说话了,瞧打扮也是个公主,听她的口气,估摸是淑妃的孩子。
沈云苓心中有了数,这伙儿人估计是来拉拢她的。
但若是今日她没能从二公主手下脱身,可能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她们在试探她的本事,很明显眼下这是比较满意的。
她不想和谁同流合污,毕竟大家所求各不相同。
只是眼下,她一个人的势力单薄,想做些什么耗时又耗力。
沈云苓抬眼看向对面的四个人,她们脸上的笑容是虚伪,可有一点是却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弱者抱团,或有奇效。
短暂的共行一段路,也不是不可。
“皇姐所言极是,妹妹心里也是清楚的,若二位娘娘真是看笑话的,此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
沈云苓笑眯眯的,“这眼看着要用午膳了,若不嫌弃的话,二位娘娘,皇姐还有皇兄在嘉和殿用吧。”
“父皇也说了,午膳时会过来,人多一点也是热闹。”她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听到皇上会过来,本打算坐一会儿就走的几人立马笑着应和,都留了下来。
闲聊时,沈云苓也弄清了一些人员身份。
今晨请安的那些人,还有皇子公主们都是各有特点,她脑子好使,淑妃一说她就能对得上号。
而此刻在嘉和殿的两位平辈,则分别是淑妃所出的四公主和郑妃所出的三皇子。
聊得还算愉快,皇上便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沈云苓殿内热闹,他也是高兴的。
皇帝高兴了,其他人自然情绪也是不错,当天晚上皇上就翻了淑妃的绿头牌。
还没等到第二天,这消息就在宫内不胫而走。
听说皇上会去沈云苓那用午膳之后,她的嘉和殿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几日下来,宫里的人也被她认了个遍。
只是都这么忙活了,也没能让她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看来,得换个方向了,沈云苓想。
于是,皇上不来嘉和殿用午膳了,偶尔去也是突然出现,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机会。
嘉和殿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沈云苓在一张白纸上写了所有宫妃的名字,人际关系,居住场合,这都是她这些日子观察下来的。
她刻意写下来,就是为了方便理头绪。
也发现了突破点,皇贵妃和贵妃都不曾来过,还有那个二公主,这阵子也像是消失了一样,请安都没见她。
倒是个稀罕事儿,按说以那位不吃亏的性子,自己这阵的日子应当不好过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云苓想,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保不准她的好二姐在憋什么坏招呢。
……
窗外随风飘来一片枫叶,沈云苓拾起轻轻捻着杆儿,瞧着瞧着就走了神。
她进宫三月有余,当下已入了秋,却什么都没查到。
还有一点让她很费解,她进宫以来,已经在极尽可能的张扬,每次有了什么稀罕物件儿的赏赐,都恨不得让全后宫知道。
为的就是逼幕后那位坐不住对她动手,对方在暗处,让她很是被动。
可折腾了这么久,她的日子波澜无惊,不对,还有裴铮,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把东西送到她眼前。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来送,让沈云苓想清理眼线都无从下手。
不过沈云苓也没分出多余的精力去解决,毕竟只要不妨碍她,裴铮做什么于她都是无关痛痒。
那些东西怎么送进来,她怎么扔掉就是,有些不能扔的,她就烧掉,裴铮的攻势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唯一让她焦虑的,是所求之事无一点进展,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冬雪带来一个好消息。
半月后就是皇家秋围的日子,皇上点了她的名字,还带了几位宫妃,皇嗣,大臣们自然也要随行。
“据说很热闹,皇上还特意让高公公跑了内务府,说要给您做一套骑装呢。”冬雪很兴奋,也是为沈云苓高兴。
皇上事事巨细地为自家主子考虑,在皇嗣里,这可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