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秀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王府这是穷疯了啊,不让民间和元人私自交易盐,自己转头抬高盐价,两罐盐就能换一头整羊!
虽然牛羊啥的在北元也不算值钱,但燕王府还是赚翻了好吗!
刘秀擦干净嘴角的口水,看来得和老四好好研究下了,
自己手里的盐能带来的利润,恐怕会是个天文数字!
刘秀叫停马车,钻进了一个空摊位,将马车放好,众人刚拴好马,一行泼皮就走了过来,
“唉唉唉?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
刘知己上前,给这行泼皮塞了两张银票,“各位,行个方便,行个方便。”
这群泼皮一见钱来得这么容易,立马又不乐意了,一把推开刘知己道,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不给钱就滚!”
刘知己叹了口气,说道,“前两天不就是这个价吗?唉,我劝你们赶紧拿钱走吧,要不…”
“要不什么?!他娘的,你们今天不掏钱,老子就把你们货给扣了!”
“唉?天怎么黑了?”
“老大!不是天黑了!是咱们身后站着个人!”
泼皮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只见李文忠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一顿亲热后,泼皮们鼻青脸肿的整齐跪成一排。
“你们好好给老子看好马车!要是少了一点东西!老子就嫩死你们!”
泼皮们连忙点头,“知道了!老大!”
刘秀笑着摇摇头,取出一罐精盐,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元人摊位前。
元人操着生硬的中原话,说道,“你是要买肉?我这里的肉最好!但,只换粮食!”
刘秀将盐罐放在摊位上,笑了笑,“我不买肉。”
元人摊主一听不买肉,脸色一变,连忙挥手示意刘秀滚蛋,
刘秀说道,“这瓶东西,给你了。”
摊主碎了口痰,用元语骂了句什么,茶马互市上什么三教九流都有,这怕是什么教派来布道的。
刘秀也不磨叽,带着一行人离开,姚广孝一把拉住刘秀,惊道,
“你不是要卖?!你是白给?!”
刘秀笑道,“白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你冒着砍头的风险制盐,制出的盐就是为了白送?!你他吗的疯了?!”
“白送的话,燕王府定不了我的罪吧。”
姚广孝瞪大眼睛,“你在这等我呢?!白送确实不算贩盐,可制盐也有罪!”
刘秀两手一摊,“谁制盐了?这是我们捡到的啊。”
刘知己附和道,“你这和尚是不是糊涂了?你制盐了?”
马三保点头,坚定道,“这几辆马车分明是我们捡到的!”
姚广孝一愣,彻底急了,破口大骂道,“你们和我玩这套?!呸!你们那处酒楼就有制盐工具!能骗……草!制盐工具也让你们销毁了?!”
姚广孝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了。
“那你们不贩盐,也就没钱!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
刘秀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广孝,说道,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懒得搭理急得跳脚的姚广孝,众人兵分几路,把一罐一罐的盐全部散到了元人摊位上。
燕王府将军张玉,冷冷地盯着刘秀一行人,
“动手吧。”
燕王府兵掏出一个号角,沉闷的声音从号角中传出,茶马互市立马一静,张玉朗声道,
“都别动!燕王府办事!”
张玉策马直奔刘秀一行人而来,刘秀在李文忠耳边急速说了些什么,李文忠、刘知己、沈万几人一人架着一辆马车,分开在道上飞驰。
而且,马车的后面完全是打开的,如雪般的盐随着马车飞驰,全部洒在了路上,一时间,茶马互市的道上满是雪白的精盐。
刘秀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身边只有姚广孝一人,姚广孝低声骂道,
“你他吗的要全白给?!”
“要玩,就玩大的。”
姚广孝一愣,看向刘秀的眼神充满了异色。
而刘秀的异动,让整个茶马互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是…盐?!这是盐?!”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白的盐?!”
“吗的,我尝了!就是盐!”
“我靠!那还等什么!快抢啊!”
刘秀脸上带着笑,高喊道,
“此盐为顺天府刘家特供!”
几辆马车上,李文忠、沈万、刘知己也齐声喊道,
“此盐为顺天府刘家特供!”
“此盐为顺天府刘家特供!”
姚广孝浑身像过电了一般,一种久违的颤栗席卷全身。
张玉一看盐全都洒了,彻底急了,怒骂道,“住手!谁敢私藏这盐,与刘家人同罪!”
接着,张玉随手用剑柄抽翻几个抢盐的,但是完全无济于事,
茶马互市上不仅有燕国人,大明各地的人都有,就连元人都不在少数,人家抢完盐就溜了,根本不叼你是不是燕王府的兵。
“你们快去追马车!”张玉急道,“我去抓领头的!”
刘秀两手背后,一动不动,只是在原地高喊,“此盐为顺天府刘家特供!”
看着刘秀一副淡定的样子,张玉气疯了,拔出剑向刘秀疾驰而去,刘秀把手伸进怀中,正要掏出什么,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打在了张玉的剑上,张玉被震得手掌一麻,怒道,
“谁?!”
一匹快马破空而来,来人正是老四。
朱棣脸黑的已经看不清表情了,浑身破破烂烂的,就像乞丐一样,可那股威严却完全压抑不住,
“还不住手?!”
张玉浑身一抖,眼前全黑了,“大王!”
老四怒极,抄起马鞭打在张玉身上,“你就是这么替老子看家的?!”
张玉连忙翻身下马,恭敬道,“属下无能!让茶马互市乱成这样!大王放心,我马上就拿下闹事这人!”
啪!
又是一马鞭,张玉彻底懵了,
“大…大王。”
老四朱棣怒道,“老子说得是这事吗?!茶马互市算个屁?!要是刘秀伤到一根毫毛!老子砍了你!”